作者:藍晶
第十四冊天羅地網(wǎng)
作者:藍晶
內(nèi)容簡介:在訂婚典禮當(dāng)天,未婚妻便和小情人私奔,羞憤交加的海格埃洛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展開追捕行動,誓言要奪回所愛!而為了逃亡中的公主一行人的安全,恩萊科不惜現(xiàn)身喀什納,企圖分散海格埃洛追捕公主的注意力?蓱z的恩萊科,不但想逃出卡敖奇國,更想永遠逃離公主的身邊,雙重的逃亡,讓他越來越覺得,自由之身如此渺不可得……
第六十八章聯(lián)手除魔
黑色的槍尖鋒利無比,在混沌晶壁那微弱的光芒的照耀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槍尖那螺旋狀的后端猶如兩條長蛇一般緊緊得絞在一起纏在黑色的槍身之上。
黑色的槍身長近三米,食指粗細顯得極為纖細的桿子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qū)⑵湔蹟唷?p>槍身之上有一層暗淡的流光游移滾動。
暗黑龍搶一出現(xiàn)在這狹小的密室之中,立刻讓那個沒有智力沒有意識的東西,感到巨大的壓力。
事實上,除了那不老不死的詭異的東西之外,德雷刻絲同樣感到極為不安。
面對這神秘的由可怕的暗物資構(gòu)成的長槍,他的內(nèi)心深處劇烈得動蕩著。
作為一個超級魔法師,德雷刻絲擁有超凡的知識。
在魔法世界的大多數(shù)領(lǐng)域,他都有涉獵。
僅僅以見多識廣來說的話,他和邪法師特羅德堪稱魔法師中的佼佼者。
但是對于暗黑物資,他所知甚少。
不單單是他,其他魔法師對于這種特殊的物資同樣沒有什么了解。
因為暗黑物資和現(xiàn)存的魔法理論以及魔法體系,完全背道而馳。
他所了解和掌握的魔法知識是神所遺留在人間的智慧,是神傳授給人類的知識,是神贈送給人們的財富,是被世人稱作為神的恩賜的力量。
但是操縱暗黑物資則是魔族的本領(lǐng)。
魔族素來是神族的仇敵,因此也受到人類的唾棄。
對于暗黑物資的了解,即便連德雷刻絲這樣的超級魔法師也僅限于知道,這種物資相當(dāng)可怕而且威力無窮,它可以輕而易舉得摧毀這個世界上所擁有的其他物資。
就像是人類對于魔族的認識一樣,暗黑物資被認為是破壞和毀滅的代名詞。
對于暗黑物資最為詳細的研究,是在幾百年前,那時候是魔法帝國最為強盛時期,離開它的滅亡有近兩百年的歲月。
在這無比輝煌燦爛的魔法時代,曾經(jīng)進行過無數(shù)重大的魔法研究,其中便包括各種禁咒魔法以及暗黑物資的研究。
但是,對于暗黑物資的研究最終導(dǎo)致了一場毀滅一切的大爆炸,四位魔法皇帝以及數(shù)千位魔法師在這場爆炸中喪生,這對于魔法帝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對于這場大爆炸,有人認為這是神靈對于人類研究魔族魔法的嚴厲懲罰。
也有人認為暗黑物資是不受除了魔族之外的其他人控制的力量。
更有人認為暗黑物資根本無法存在于這個由神靈統(tǒng)治的世界,就像黑暗會被光明所驅(qū)散一樣。
在這場大爆炸之后,魔法帝國便嚴厲禁止了一切有關(guān)這種威力無窮的物資的研究。
魔法帝國所付出的巨大代價所留下來的唯一財富就是人們總算知道了暗黑物資的本質(zhì)。
暗黑物資和暗黑能量實際上是能夠互相轉(zhuǎn)化的,巨大的暗黑能量能夠濃縮成實體,那便是暗黑物資,也正是因為如此,小小的暗黑物資里面蘊藏著無數(shù)暗黑力量,它的破壞力才如此之大。
德雷刻絲暗自猜測這根三米長的暗黑長槍能夠釋放出何等巨大的能量。
除此之外,另一個讓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就是,眼前這個能夠操縱暗黑物資的小丫頭,居然是靈魂之神的神降士。
德雷刻絲再一次悄悄得用“真影水晶球”對準費納希雅照射了一遍,結(jié)果沒有任何變化。
神靈的使者如何能夠運使魔族的力量呢?
“命運的雙生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德雷刻絲感到疑惑不解。
是一種強大的人為的超級戰(zhàn)士?就像古代魔法帝國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魔法戰(zhàn)士一樣。
還是一種特殊的魔法修行方式?就像遠古時代的東方國度曾經(jīng)盛行一時的“雙脈輪”修行法一樣。
德雷刻絲將腦子里面所有的知識都翻了出來,想要從中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但是他的這番努力顯然徒勞無功。
……
費納希雅并不知道德雷刻絲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靈魂戒指之上。
她還是第一次通過靈魂戒指施展“靈魂之眼”魔法。
讓費妮感到欣慰的是,這強大的神器,對于精神魔法確實有意想不到的增幅作用。
通過那神秘的無所不在的眼睛。
費納希雅清楚得看到,眼前這團不停流動著,變幻著的煙霧,并不象它外表所顯現(xiàn)的那樣虛無飄渺。
和完全是煙霧狀態(tài)的暗黑精神體完全不同。
這團煙霧擁有眼睛,靈魂之眼能夠清楚得看到四周,有無數(shù)星星點點的針頭大的小亮點。
莫斯特所說的生命印記,也清晰得顯露在眼前。
那是一團不停翻滾著脈動著的濃霧,這團濃霧猶如有形的質(zhì)體,好像能夠一把被抓在手里一樣。
費納希雅猜測那原本可能是魔法皇帝的心臟所化,因為它那不停脈動著的節(jié)奏,正是一顆正常的心臟跳動的頻率。
費納希雅用“靈魂之眼”緊緊得鎖定住,這個不停脈動著的生命印記,只要擊碎這玩意兒,古代魔法皇帝那不老不死的軀體便徹底完結(jié)了。
將一切都準備停當(dāng),費納希雅放開自己的心胸,她感應(yīng)著遠方的那些同伴們。
也許這是她最后一次“看望”她的同伴們。
費納希雅并不知道射出暗黑龍搶之后,將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
任何事情都可能發(fā)生。
也許是梅卡魯斯要塞前那樣的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也許是象剛才那樣,無聲無息的崩潰。
無論是那種后果,身處于這四壁隔絕的地下的自己都兇多吉少。
展開心神,費納希雅注視著遠方的同伴。
令費納希雅感到擔(dān)憂的是,公主殿下和凱特他們顯然沒有聽從自己的警告,他們不但不逃得遠遠的,還正在往這里趕來。
費納希雅胸中瞬間騰起了一股溫暖的感覺,帶著這種感覺的血液流過她的胸膛傳遍了全身。
雖然她并不希望同伴們趕來送死,但是如果公主和凱特按照她的希望,開始逃亡的行程的話,她可能會感到悲傷。
費納希雅并不希望因為自己小小的私心,讓所有的同伴落入危險之中。
他們中有自己最親密的朋友。
有總是給自己找麻煩但是也頗為可愛的同伴
有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
當(dāng)然她也不希望那位一切以國事為重的公主殿下和有些滑頭的杰瑞遇到危險。
更何況,趕來的除了遠方的同伴們,還有皇宮之中的侍衛(wèi)們。
費納希雅能夠清楚得“看到”自己的寢宮,內(nèi)內(nèi)外外都站滿了人。
從這些混雜在一起的精神波動中,依稀能夠辨認出海格埃洛的存在,他的精神波動異常激烈,那是極度焦慮的感覺。
費納希雅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感到有一絲歉疚,對于海格埃洛的歉疚,對于他為自己擔(dān)憂的歉疚。
其他人有的則是迷茫和不知所措,顯然大多數(shù)人并不清楚祭壇底下封印著的是何等可怕的東西。
知道真像的人大多數(shù)已經(jīng)退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只有大魔導(dǎo)士科比李奧正往這里走來。
簇擁在他身邊的是那十二位宮廷魔法師。
從他們莊嚴凝重的精神波動,以及他們正在漸漸蘊聚的力量看來,他們打算豁出命去對祭壇之下封印著的東西進行攻擊。
突然間,費納希雅心中一陣悸動,她感到遠處有一股特殊的充滿神圣的力量,正慢慢得凝聚成實質(zhì)般的一種能量,那種能量的感覺和自己手中的暗黑龍搶有些相似,但是又好像完全不同。
如果說暗黑龍搶就像是平靜深沉的黑夜的話,那股能量就代表著生機勃勃的白晝。
費納希雅越來越清晰得感覺到,那股能量上攜帶著的生命的氣息。
這種感覺有點象眼前那位古代魔法皇帝所化成的不老不死的物體中央的那顆生命印記。
費納希雅猜測那是有人正在將自己的生命印記抽離出來加入到那種強大的神圣力量之中。
如果這是一種魔法的話,那無疑是一種需要自我犧牲的魔法。
有人打算和眼前這不老不死的東西同歸于盡。
突然間,費納希雅感到對于這股生命氣息是那么的熟悉。
那是梅龍大主祭。
費納希雅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梅龍大主祭的那天。
在那神圣莊嚴的勝利殿堂之上,梅龍大主祭拄著拐杖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那幽暗的瞎了的雙眼給自己留下的感覺,卻好像是能夠看透一切,好像在這位智者面前所有的一切全都變成透明的一樣呈現(xiàn)在這位偉大的魔法師眼睛里。
這種感覺不但來自正面這位魔法師的方向,而是無所不在,好像面前的這位魔法師正在通過天堂中神靈的眼睛在觀察這個世界。
那個生命氣息傳來的地方應(yīng)該正是勝利神殿。
費納希雅仿佛看到,梅龍大主祭正雙膝盤攏坐在神殿中央。
他那佝僂的身形,現(xiàn)在卻顯得那么高大,好像和四壁上雕刻著的那些遠古英雄的塑像,不相上下,甚至更加高大威猛。
畢生侍奉智慧之神,以局外人的身份靜靜得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他,在他生命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成為了生命的主角而不是歷史的旁觀者。
生命的能量在神殿之中越聚越多,大殿之中好像突然間升起了一座耀眼奪目的太陽。
突然之間,費納希雅感到梅龍大主祭的生命印記脫離了他的軀體。
但是,這一霎那并沒有絲毫悲哀的死亡來臨的感覺。
脫體而出的生命印記緩緩得沒入了那充滿了神圣力量的光球之中。
溶入了梅龍大主祭那強大而又執(zhí)著的生命印記的光球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變得異;钴S起來。
瞬息之間,光球發(fā)生了激烈的振蕩
甚至連整個神殿都發(fā)出了異樣的共鳴。
這低沉渾厚的共鳴之聲遠遠得傳遞到了維德斯克每一個角落。
隨著共鳴之聲在這座龐大的都市四處回蕩,突然間,一道白光自神殿之中沖天而起,直上云霄。
光球驟然間爆炸開來,無數(shù)耀眼的光芒驅(qū)散了黑夜。
維德斯克的天空瞬息之間被這道明亮的光芒映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每一個人都呆呆得望著天空,他們不知道,這是神靈的恩賜,還是末日來臨的預(yù)兆。
虔誠的人跪在地上祈禱著神靈的撫佑。
自感有罪的人同樣跪在地上,他們?yōu)樯砩系奈蹪岷妥锬鯌曰凇?p>正當(dāng)所有人在那里真誠祈禱的時候,有一道白光自天際筆直射落下來。
那耀眼的光芒就像是太陽突然之間掉落到地面上一樣,沒有人能夠在這白光的籠罩之下,睜開眼睛。
每一個人都匍匐在地上,讓脊背來承受這神靈的鞭撻,讓身軀來接受這來自九天的祝福。
維德斯克四處響起對于神靈的贊美。
智慧之神,戰(zhàn)神,生命女神,乃至靈魂之神的名號震耳可聞。
費納希雅同樣感到這道白色光芒異常刺眼,幸好有“混沌晶壁”的保護,才沒有直接受到光明力量的傷害。
這種高濃度的神圣光芒對于和魔族簽訂契約的費納希雅來說,無疑是絕對致命的。
沒有“混沌晶壁”的保護,她肯定死得比眼前那個不老不死的邪惡怪物更加快。
雖然費納希雅并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四周圍卻被一道猶如實質(zhì)的光的墻壁緊緊得夾在中間。
“混沌晶壁”并不能吸收這種純粹的神圣魔法的能量,但是它卻成功得抵擋住了神圣魔法的攻擊。
在那由光構(gòu)成的墻中,不老不死的生物好像被凍結(jié)了一樣,難以動彈分毫。
那種樣子簡直就像是被凝固在琥珀之中的遠古的昆蟲,又像是凍結(jié)在堅冰之中的僵硬尸體。
費納希雅知道機會難得。
她舉起暗黑的長槍,口中念頌著魔族的咒文。
暗黑龍搶疾射而出,瞬息之間穿透了光墻之中的那個動彈不得的生命印記。
暗黑龍搶突然之間化作一團漆黑的煙霧,這道煙霧并不受白色光芒的影響,它漸漸得蔓延開來,和凍結(jié)在其中的那些灰色煙霧糾纏混雜在一起。
白光,凍結(jié)凝固住的灰煙,四處蔓延猶如藤蔓一般的黑霧,所有這一切,構(gòu)成一道特殊的圖案。
突然之間白光,灰煙和黑霧崩散開來。
費納希雅只覺得四周天搖地動起來。
好像大地女神正憤怒得揭動的大地,想要讓一切直立著的東西回歸到她的懷抱之中。
費納希雅根本站立不住,她重重得摔倒在地上。
她清楚得感到,強大的能量在地底之下肆虐著,沖撞著,好像正在尋找可以宣泄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四周被那道由白光構(gòu)成的墻壁支撐住,這里可能早已經(jīng)被震塌,成為一片廢墟了。
費納希雅竭盡全力想要穩(wěn)住身體,但是在這翻滾振蕩的情況下,想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隨著劇烈的振蕩,她的身體如同荷葉上的露珠一般,在奔騰起伏的地面之上滑來滑去。
動蕩是如此的劇烈,地上已經(jīng)露出了絲絲裂縫。
細小的裂縫就像是老人臉上的皺褶,而那兩道大裂縫,讓費納希雅擔(dān)心它們會不會進一步擴大,以至將自己吞沒進去。
費納希雅無意中抬頭張望。
光墻之中的那些灰煙正在漸漸被黑霧攪散,然后被白光所吞沒,就像是雪花溶化在熊熊火焰之中一樣。
幾乎是在轉(zhuǎn)眼之間,原本凍結(jié)在光墻里面的濃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東西一樣。
隨著那東西的煙消云散,所有的一切都恢復(fù)了原有的平靜。
白光正漸漸淡去,黑霧也慢慢退去。
費納希雅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臂彎上的青紫痕跡是剛才和地面碰撞的結(jié)果,衣裙上沾滿了塵土。
費納希雅巡視著四周,只見德雷刻絲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讓她感到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德雷刻絲竟然昏倒在地,他不像是那么脆弱的家伙。
費納希雅將趴在地上的德雷刻絲翻轉(zhuǎn)過來凝神細查。
只見他臉色灰白,瞳孔收縮成很小一顆,額頭之上有一大塊烏青,好像是剛才摔倒在地上磕碰出來的。
費納希雅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頭上籠罩著的“混沌晶壁”早已經(jīng)撤去了。
抬頭仰望,天空中的白光正在漸漸暗淡下來,但是仍舊能夠清楚得看到洞口,影影綽綽有人頭閃動。
費納希雅可不希望再一次回到卡敖奇宮廷之中。
在那里,由海格埃洛這個大麻煩等待著自己。
自己總不至于真得打算成為這頭天下最倒霉的大色狼的妻子。
現(xiàn)在正是逃跑的絕佳機會。
費納希雅吟誦起傳送的咒語,她的目標是位于使館附近的那處傳送魔法陣。
那條地道里面放著自己的衣服和一些重要東西。
費納希雅畢竟不希望自己穿著這身女裝逃出卡敖奇王國,雖然對于女裝的身份,她早已經(jīng)相當(dāng)習(xí)慣了。
隨著一道綠光閃現(xiàn),費納希雅消失得無影無蹤。
……
原本喧嘩熱鬧的皇宮之中,在那卡敖奇眾多官員和名門貴族云集的舞會廳里面,人們慌亂成一團。
剛才那道從天而降的白光就落在他們身邊,這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小的恐慌,更何況,緊接而來的便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
維德斯克并不是地震經(jīng)常發(fā)生的地帶,因此對于這場難以預(yù)知的災(zāi)禍,每一個人都無比慌張。
地震過后,皇帝陛下吩咐侍衛(wèi)查點傷亡人數(shù)。
讓眾人稍稍感到安心的是,大家都奇跡般的平安無事。
除了桌椅和容器擺設(shè)倒塌了一地之外,建筑物倒并沒有什么損傷。
屋頂沒有塌下來,地板上也沒有出現(xiàn)裂紋,只是墻壁上剝落了幾片石灰。
對于皇宮之中倒底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眾人議論紛紛。
“只是一場地震,用不著大驚小怪的”說這種話的,自然是想要息事寧人,安定眾人情緒的宮廷侍衛(wèi)們,這是皇帝陛下授予于他們說的,事實上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這種話。
“豈止是一場地震那么簡單,那道白光又是什么事情?”這是纏繞在眾人心頭最大的疑問。
“剛才肯定有人攻擊皇宮,想要將卡敖奇王國的精英一網(wǎng)打盡!边@自然是標準的恐懼散播者的言論,他們的話就如同瘟疫一般,四處散播,引起了眾人陣陣恐慌,其中最眾多的受害者,無疑是那些原本就已經(jīng)有些不知所措的貴婦人們。
“也許是魔法對抗,聽說海格埃洛公爵強行迎娶的那位新娘和索菲恩王國的那個小禁咒魔法師是一對戀人!碑(dāng)然也有人猜到了事情的真像,只不過和實際情況仍舊有那么一絲差距。
“也許,這是一場拯救行動”這幾乎已經(jīng)是眾人最終的結(jié)論了,特別是當(dāng)人們從宮廷侍衛(wèi)那里得知,海格埃洛的那位未婚妻已經(jīng)從皇宮之中神秘消失了的時候,人們更加確認了這種可能性。
……
在御花園中原本費納希雅小姐的寢宮之中,皇帝陛下正站在樓頂陽臺之上,看著那深邃的洞穴。
“海格埃洛公爵還沒有上來嗎?你們這些人為什么不阻止他的行動?”神圣騎士團團長雷蒙托正在那里責(zé)問著他的部下。
“算了,算了,他們不可能阻止得了海格埃洛,這你也知道!被实郾菹略陉柵_上向下面說道:“剛才下去的人,到現(xiàn)在為止仍舊沒有任何動靜嗎?”
“是的,已經(jīng)下去一刻鐘了,毫無動靜,確實讓人擔(dān)憂”雷蒙托團長誠惶誠恐得回答道,他雖然并不十分清楚祭壇底下倒底有什么玄虛,但是身為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家族的后代,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關(guān)于祭壇的事情,他的擔(dān)憂并不是毫無理由的。
“也許我下去看看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比較好”站在皇帝陛下身邊的科比李奧憂心忡忡得說道,現(xiàn)在什么恩萊科什么費納希雅什么海格埃洛,所有這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如果將祭壇之下封印著的東西釋放出來的話,不僅僅是維德斯克,甚至連整個卡敖奇王國也將徹底毀滅,整個世界能不能保住都難說得很。
“你應(yīng)該十分清楚下面封印著的是什么東西,我怎么敢派你這樣強大的魔法師下去呢?你也許是我們最后的希望!被实郾菹螺p聲說道,他的語氣中帶有深深的憂慮,他確實有些后悔當(dāng)初將費納希雅的事情,直接告訴母后不就行了嗎,也不至于將事情弄得如此之大。
“海格埃洛冒冒失失得擅自下去,已經(jīng)讓我極為擔(dān)心了,我不希望再失去你!被实郾菹抡f道。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下面有人叫嚷起來:“動了,動了,有信號上來,叫我們將他們拉上去!
“快,馬上動手。”團長吩咐道。
“你最好準備一下,以防萬一”皇帝陛下對科比李奧輕聲說道,他的神情凝重,顯然很擔(dān)心拉上來的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東西。
科比李奧自然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他凝神靜氣將強大的魔力聚集在一起,一個高度濃縮的火球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隨著侍衛(wèi)們拉動繩索,下面的人漸漸冒出地面。
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大魔導(dǎo)士科比李奧都盡可能得探出身子想要看個明白。
只見拉上來的人中,除了海格埃洛和那位下去探路的侍衛(wèi)之外,只有德雷刻絲一個人。
這原本就在皇帝陛下的預(yù)料之中。
當(dāng)然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預(yù)料,皇帝陛下輕輕得松了一口氣,他拍了拍科比李奧的肩膀,示意他將火球收回去。
看到海格埃洛那充滿了擔(dān)憂和憤怒的神情,皇帝陛下知道現(xiàn)在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在訂婚典禮當(dāng)天,未婚妻便跟著小情人私奔了,想必自以為頭上已經(jīng)綠油油一片的這個家伙已經(jīng)到了徹底喪失理智的邊緣。
“陛下,看來下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情況了,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到梅龍那里去看看!笨票壤願W收回了手中的火球說道。
“看來你和我擔(dān)心的一樣,剛才那道強大的神圣魔法能量,恐怕只有梅龍才能夠施展得出來,你好像已經(jīng)從梅龍那里得到過某些提示!被实郾菹略儐柕。
科比李奧連忙解釋道:“陛下,我原本并沒有弄懂梅龍所說的話的意思,您應(yīng)該很清楚他說話的習(xí)慣,他曾經(jīng)提到過他的生命并不久長!
“梅龍的脾氣臨死也不肯改變,嗨──”皇帝陛下無奈得長嘆了一聲:“我以后再也享受不到他給予我的猜謎的樂趣了。”
皇帝陛下站在那里空自感慨了一陣之后,突然又長嘆一聲,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憂傷和濃濃的惋惜之情。
科比李奧并不想打攪皇帝陛下的心思,他默默得退了下去。
從皇宮門口到勝利神殿只有短短的幾步路,但是科比李奧感到那是極為漫長的一段路程。
勝利神殿門口站著幾位高級神職人員,他們身上那籠罩全身的素色長袍好像預(yù)示著不幸的發(fā)生。
“梅龍大人,在里面嗎?”科比李奧輕聲問道,他的語調(diào)低沉。
“主祭大人已經(jīng)告訴過我們,您可以進去!币晃簧衤毴藛T側(cè)身推開神殿的大門。
科比李奧獨自一個人走進這完全封閉起來著的神殿。
在神殿的中央,梅龍正端坐在那里,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嘴角仍舊掛著一絲微笑。
科比李奧慢慢得走到梅龍身邊,作為一個超絕的魔法師,他早已經(jīng)淡忘了對于生命和死亡的一切看法。
站在梅龍面前,他心中只是送別老友的依依之情。
沒有悲傷,因為悲傷并不是對待死亡的正確方法。
死亡原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一件每一個人都要經(jīng)歷的事情。
用悲傷來對待死亡,是對于死亡的誤解。
科比李奧是來道別的,和他多年的好友道別,現(xiàn)在再也沒有人能夠指點他了。
科比李奧這時才發(fā)現(xiàn),沒有梅龍在身旁不停得出些迷題給他,確實是一件相當(dāng)寂寞孤獨的事情。
突然之間,神殿的大門吱呀一響,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顯然,梅龍大主祭臨死之前,特意安排了兩個人來為他送行。
科比李奧回頭一看,出乎他預(yù)料之外的是,那個人竟然是邪法師特羅德。
只見特羅德挪動兩條木腿,向這里走來。
木腿敲擊在神殿的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冬冬的聲響。
科比李奧向旁邊退開了兩步,將正面的位置讓給了特羅德。
兩個人默默得站在神殿之中,和梅龍大主祭做著最后的道別。
過了好長一會兒,科比李奧從沉默中恢復(fù)過來,有一件事情始終讓他感到奇怪,他不知道梅龍為什么告訴他,特羅德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科比李奧并不擅長猜測別人的身份,他更喜歡直截了當(dāng)?shù)迷儐査胍赖氖虑椤?p>“特羅德先生,您和梅龍大主祭相知很深嗎?”科比李奧問道,他看著特羅德那快要爛光了的面孔,極力想要從中分辨出神情的變化。
“我知道你想問些什么!碧亓_德長嘆一聲說道:“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正面交談了,科比李奧”
聽到特羅德如此一說,科比李奧感到極為驚訝,他從來不曾記得和特羅德深刻交談過。
特羅德顯然很清楚科比李奧心中想著的事情,他說道:“你還記得,當(dāng)年我們倆曾經(jīng)在這勝利廣場之上許下的豪言壯語--要徹底改變這個浮華骯臟的國家,要讓它變成人間的樂土,地上的天堂!
科比李奧無比震驚得看著眼前這個邪法師。
這個渾身上下腐化破碎的活死人。
這個用魔獸的器官和肢體碎片拼成的怪物。
這個到處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的死靈法師。
難道他就是當(dāng)年那個以飛揚的文采和高超的學(xué)識轟動了整個維德斯克的那個好朋友嗎?
“馬克米安,是你嗎?”科比李奧驚訝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他望著那原本是維德斯克眾多豪門千金紛紛追求的英俊瀟灑的人物,望著現(xiàn)在這副絕對能夠嚇壞所有當(dāng)年瘋狂追隨在他身邊的女人們的恐怖面容。
兩者之間實在是相差太多了。
“現(xiàn)在,我叫特羅德,邪法師特羅德!彼漓`法師露出了他那特有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你變了好多!笨票壤願W感慨得說道,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到了嘴邊就只剩下這一句話了。
“你又何嘗不是如此?”特羅德的意思顯然并不是指科比李奧的外表,雖然這位大魔導(dǎo)士顯得有些衰老了,不過和他年輕的時候的樣子比起來,他并沒有多少變化:“年輕時代的我們夢想著改變卡敖奇王國,改變這個社會,改變?nèi)耸篱g一切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到頭來,改變的是我們自己!
神殿之中傳來兩聲悠長的嘆息。
其中包含著多少惆悵多少無奈和多少滄桑。
“你說得不錯,改變的是我們自己,不過,我們總算是看到了我們希望的變革,雖然那并不是我們努力的結(jié)果!笨票壤願W突然間想到了一些什么,他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說道:“對了,你至少比我成功,為這場變革你也付出了辛勞,那時候你不就在成達維爾嗎?你至少親自參與了創(chuàng)建了你心目中世界,而我只能夠在這里從文字中找到一絲安慰!
“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算不得什么,那個小魔法師沒有我?guī)椭材軌虺晒Γ驗樗业搅送ㄍ晒Φ恼嬲缆!碧亓_德說道,他的神情顯得無比落寞,不知道他是想起了當(dāng)年和賽麗一起那段幸福而又辛酸的經(jīng)歷,還是想起了他為了事先理想而走過的那些坎坷崎嶇的道路。
“嗨--,我真是羨慕你,能夠如愿以償,不象我--”科比李奧輕聲嘆息道,他的嘆息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因為和特羅德比起來,他幾乎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當(dāng)年的理想。
“你用不著羨慕我,我又何嘗不是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呢?我們都已經(jīng)老了,老得失去了當(dāng)年的雄心壯志了,只能夠在旁邊作一個陪襯,已經(jīng)沒有精力全身心得投身進去大干一場了。”特羅德說道,他的心中同樣在深深嘆息,嘆息往日歲月的流逝。
“對了,我很奇怪,為什么你會待在海格埃洛身邊!笨票壤願W問道,他實在很難想像是什么原因讓馬克米安成為海格埃洛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們完全是兩種截然相反的人,難以想像馬克米安會和海格埃洛走到一起。
“看來你對于我的事情一無所知!碧亓_德微笑著說道,他很清楚老朋友的為人,對于閑聞軼事這個粗線條的家伙從來不關(guān)心。
“是啊,自從我們分開各自去實現(xiàn)各自的夢想之后,我專心于魔法研究,而你想要通過拯救人的靈魂,來拯救這個社會,我只聽說你在梅龍門下學(xué)習(xí),后來便悄無聲息了。”科比李奧說道。
“有些事情不要再提它了,拯救靈魂?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我現(xiàn)在被感情所困,這是你這根木頭永遠不可能理解的!碧亓_德原本就生性幽默,當(dāng)年他是維德斯克赫赫有名的風(fēng)流人物,絕不是現(xiàn)在這副恐怖嚇人的模樣,面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他的幽默感又回來了,不過和年輕時候的狂放不羈比起來,現(xiàn)在他的幽默感更多了一份深沉和憂傷。
科比李奧顯然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了老朋友的意思,雖然外表已經(jīng)改變了,但是科比李奧感到馬克米安仍舊是以前那個熱情開朗的馬克米安。
更何況,為了費納希雅的事情,科比李奧破天荒得去打探過海格埃洛家的情況。
海格埃洛的那位母親大人年輕時候的那段苦澀而又無奈的戀情,當(dāng)然絕對不會沒有人提到。
科比李奧原本并沒有將這位老夫人和自己的老朋友聯(lián)想到一起。
現(xiàn)在他自然明白了,馬克米安為什么突然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為什么多年以后成為了邪法師特羅德。
科比李奧感慨萬千,正如馬克米安所說的那樣,改變的是他們自己。
自己早已經(jīng)失去了當(dāng)年的雄心壯志,唯一在意的是當(dāng)年在羅斯老宰相病榻前面的那句承諾,而那句承諾已經(jīng)和自己當(dāng)初的凌云壯志相去甚遠了。
兩個充滿感慨,遺憾和無奈的早已經(jīng)走過了人生最美好歲月的人,站在空蕩蕩的神殿之中,他們心中翻騰起伏,無數(shù)過去的回憶和當(dāng)年的凌云壯志從他們心中涌起。
科比李奧和特羅德互相感嘆了兩聲,轉(zhuǎn)過身來向梅龍大主祭作了最后道別之后,各自走出了勝利神殿。
科比李奧和特羅德并不是一起出來的,特羅德走了很久之后,科比李奧才離開。
當(dāng)走出這個充滿了神圣和莊嚴的地方之后,特羅德又回復(fù)到了他邪法師的身份。
他好像和科比李奧之間從來沒有深刻交談過一樣,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科比李奧當(dāng)然很清楚特羅德為什么這樣作,讓別人知道自己和特羅德曾經(jīng)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對于他們兩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
和年輕的時候比起來,唯一的收獲便是他們都成熟了許多。
不再是當(dāng)年的那兩個毫無顧忌的莽撞年輕人。
從神殿出來,科比李奧向皇宮走去,現(xiàn)在他要回到皇宮去向皇帝陛下報告。
當(dāng)科比李奧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只見海格埃洛公爵帶著大隊人馬從皇宮門口出來。
他的臉色鐵青,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金發(fā)恢復(fù)了以前散亂飄逸的樣子,他的雙眼帶著血絲,臉繃得緊緊的,神情可怕得嚇人。
看到大魔導(dǎo)士科比李奧站在門口。
海格埃洛象征性得點了點頭說道:“剛才接到報告,索菲恩王國的那些使館人員全部逃離了維德斯克,我奉命去追捕她們,我想您的侄女應(yīng)該和她們在一起,不是嗎?”
說著海格埃洛又象征性得點了點頭,便徑直走開了。
……
在遠處維德斯克郊外索菲恩使館地下臨時發(fā)掘的秘密隧道之中,恩萊科換上自己的衣服,長裙被扔在了地上,那位美麗文靜的費納希雅小姐已經(jīng)遠離而去了,留下的是急于獲得自由的魔法學(xué)徒恩萊科。
為了讓公主殿下和凱特他們放心,恩萊科一逃到這里便用靈魂戒指和遠方的同伴們?nèi)〉寐?lián)系。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他才好不容易將公主殿下一行勸說走,當(dāng)然他絕對不會告訴公主殿下和凱特實際情況。
恩萊科聲稱自己在梅龍大主祭的幫助之下,已經(jīng)將魔法皇帝重新封印了起來,但是仍舊無法消滅這個可怕的東西。
他的話有根有據(jù),剛才那道直沖云霄的白光,以及那突如其來的地震,無不為恩萊科這番謊話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明。
為了給自己一個充足的離開逃亡中的公主一行的理由,恩萊科聲稱他得到梅龍大主祭的指點,去往遙遠的撒拉莫斯公國,尋找傳說中火神留下的熔爐,只有用這能夠燒毀一切的火焰,才能夠?qū)⒛Хɑ实蹚氐紫麥纭?p>雖然,公主殿下并不完全相信恩萊科所說的一切,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將他束縛在她的身邊,更何況這種關(guān)系到全人類的事情,公主殿下還是寧肯相信這件事情是完全真實的。
這樣一來,卡敖奇王國的危險性無疑更加增強了,除了難以計數(shù)的追兵,還有恐怖可怕吞噬一切的古代魔法皇帝,為了使館其他成員的安危,她只得帶著大家逃亡。
恩萊科將一切收拾停當(dāng),所有的行李都被塞在一個皮箱之中,這個皮箱曾經(jīng)伴隨著他周游卡敖奇王國,是唯一一件真正屬于他的財產(chǎn)。
恩萊科細細得思索了一下逃亡的路線。
雖然擁有傳送能力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得逃離卡敖奇王國,但是那些使館人員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以凱特,貝爾蒂娜和公主殿下的能力,想要將所有的使館人員安全得帶離這個國度是相當(dāng)困難的。
雖然瑪多士魔法師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人手沿途接應(yīng),但是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瑪多士魔法師本人則駐守在邊境城市卡拉丹。
雖然一旦知道公主一行順利逃脫,瑪多士魔法師肯定會向公主那里移動,但是在還沒有遠離維德斯克的時候,危險仍舊隨時存在。
恩萊科早已經(jīng)策劃好了,他將明目張膽得往萊丁王國邊境逃跑,以便吸引海格埃洛和皇帝陛下的注意。
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逃亡的路線,當(dāng)初皇帝陛下派遣他出巡卡敖奇王國,讓他對大多數(shù)主要城市和道路有了深刻的認識。
恩萊科從那些旅行家那里學(xué)到的本領(lǐng),讓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平安得到達邊境。
取出那塊墨玉星盤,恩萊科念頌起那拗口的咒文,一道濃煙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將他的身體緊緊得包裹起來。
當(dāng)濃煙散去的時候,恩萊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百公里外的一個小鎮(zhèn)上了。
這里離開維德斯克太近,恩萊科不敢停歇,雖然他的目的是讓海格埃洛和皇帝陛下來追捕他,但是他也沒有理由在海格埃洛的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那不是引誘而是送死。
恩萊科再一次念動咒文,從天而降的濃霧再一次籠罩住他的全身。
連續(xù)三次傳送之后,恩萊科稍稍放下心來,這里離開維德斯克已經(jīng)足夠遙遠,至少維德斯克的騎兵衛(wèi)隊一夜之間絕對不可能到達這個地方。
恩萊科找到了一處向陽的山坡,今天只能夠在這里露營了。
這樣的日子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久違了。
最后一次露營好像是在斯崔爾郡的茫茫草原之上,自己和邪法師特羅德一起,四處尋覓著血狐盜賊團的蹤影。
現(xiàn)在輪到他被別人追蹤了,這個世界確實相當(dāng)有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平靜下來的恩萊科突然間擔(dān)心起公主他們一行人來。
和自己不同,公主一行人數(shù)眾多目標也大,擔(dān)負在凱特身上的重擔(dān)可不輕。
雖然,恩萊科逃離了同伴們的身邊,但是恩萊科絕對沒有拋下他們不管的意思。
他取出靈魂戒指,掃視著遠方。
恩萊科并不知道這樣的距離是否已經(jīng)超出了靈魂戒指的作用距離。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通過靈魂戒指,他終于找到了凱特一行的行蹤,不過相隔如此之遠,再加上凱特他們張開著那些仿制的“理智之心”,因此能夠感應(yīng)到的精神波動并不明顯,而且斷斷續(xù)續(xù)的。
不過這已經(jīng)足夠讓恩萊科了解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事情了。
凱特的指揮確實不錯。十幾輛馬車有條不紊得行駛在大道之上,乘著夜深人靜,他們一路上避過了無數(shù)小城鎮(zhèn)。
維德斯克的騎兵衛(wèi)隊雖然已經(jīng)從后面迅速追趕上來,但是漫無目地的他們顯然追趕得并不緊迫,每到一個小鎮(zhèn),這些追趕者還要停下來詢問一番,試圖從當(dāng)?shù)氐睦习傩漳抢锏玫揭恍┯杏玫那閳螅@同樣浪費了很多時間。
恩萊科尋思著,明天將是一個繁忙的日子,他得盡量將維德斯克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用靈魂戒指搜索了一番,恩萊科已經(jīng)找到附近的一個小城市,那將是他第一個目標。
躺在山坡的草地上面,恩萊科仰望天空,夜空極為清朗,點點繁星在那漆黑的夜色籠罩之下,閃爍著微弱的星光,一輪極為細弱的殘月散發(fā)著暗淡的光芒,這樣的黑夜實在是逃跑的好時機。
躺在草地上恩萊科心中思索著,現(xiàn)在凱特肯定沒有他這樣輕松自在,因為他的肩上擔(dān)負著的是公主殿下和一百多位使館人員的安危,而能夠幫得上他忙的,好像只有不會魔法的杰克,喜歡惹麻煩的貝爾蒂娜幾乎是用不著指望了,油頭滑腦的杰瑞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恐怕局勢已經(jīng)危急到不可想像的地步了。
深秋郊外的曠野一片寂靜,不過寒風(fēng)凜冽讓恩萊科感到有些難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季了,往年這個時候,父親大人早已經(jīng)為他準備好厚厚的棉衣,白天被子總是被曬得又干凈又溫暖,躺在里面好像還能夠享受到日光的照耀一般。
恩萊科只能夠依靠美好的回憶來驅(qū)散寒冷,到處是魔法師在暗中窺探,他可不敢點燃火球為自己取暖,他只得蜷縮起身體躺在那里,唯一的希望就是盡快睡著,這樣便感覺不到寒冷了。
……
早晨醒來,恩萊科看到自己已經(jīng)被落葉埋葬了。
卡敖奇王國的樹木和家鄉(xiāng)顯然有很大的不同,整個秋季居然還沒有讓這些樹葉掉光。
只見身邊早已經(jīng)撲滿了褐色的落葉,厚厚的一層好像羊絨毯子一般。
恩萊科從落葉堆里爬了起來,他撣掉身上的落葉和塵土,取出那面繪制著點點繁星的魔法圓盤,念頌起那拗口的咒文,讓神秘的煙霧籠罩全身。
清晨是旅行的大好時機。
煙霧消散,恩萊科發(fā)現(xiàn)魔法傳送稍稍出了一些偏差,落腳點是那座城市遠郊的一道山崗上。
山崗上到處是樹木,到了春天想必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大好景象,只不過現(xiàn)在看到的是滿眼的枯黃落葉和光禿禿的枝杈。
山崗下有一個小鎮(zhèn),十幾畝方圓倒是頗為繁榮,在鎮(zhèn)子中央兩條大道交叉而過。
恩萊科知道這個小鎮(zhèn)是交通要道,就像是自己的家鄉(xiāng)塞維納一樣。
他向鎮(zhèn)上走去,按照已往的經(jīng)驗,那里肯定有車馬行,現(xiàn)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匹馬,當(dāng)然有一輛輕便單人旅行馬車那就更加理想了。
不過在這種小地方未必會有他所需要的東西,如果沒有的話,他就到不遠處的城里面去,那里應(yīng)該能夠找到他所需要的東西。
從成達維爾回來,金錢早已經(jīng)不是他擔(dān)心的事情了。
更何況,在準備逃亡之前,公主殿下將從索菲恩王國帶來的所有活動資金中還剩下的那些,分給了恩萊科和凱特他們幾個使館之中的重要成員。
雖然這是個小鎮(zhèn),但是鎮(zhèn)上居然有兌換錢幣的銀行,這令恩萊科感到極為高興。
在銀行里面恩萊科用四張張皇家證券兌換了兩萬金幣,他手里還有十幾張這樣的證券,不過恩萊科估摸了一下,他可能根本用不完。
對于恩萊科這樣的大主顧,銀行職員自然主動湊上來,大獻殷勤,他被請進了專門為經(jīng)常交易的熟客準備的休息室里面。
桌子上放著鎮(zhèn)上最好的一家松餅店買來的糕點,以及從京城運來的好酒。
銀行經(jīng)理早已經(jīng)聽到消息,他急急忙忙得從辦公室里面趕了出來。
經(jīng)驗豐富的銀行經(jīng)理只瞧了恩萊科一眼便認定,這是一位從家里面偷偷逃出來的貴族公子哥。
除了恩萊科所顯露出來的貴族氣質(zhì)之外。
出門不帶錢,而是大面額的皇家證券,象這樣闊綽的主顧絕對不可能是商人子弟。
因為皇家證券辦理的手續(xù)費是七厘半,這可是一個讓大多數(shù)人感到心疼的手續(xù)費。
再看這個少年渾身上下的裝束,以及那只破舊的大皮箱,顯然是正打算出門旅行。
銀行經(jīng)理尋思著應(yīng)該能夠從這位富豪公子哥身上大大得撈上一筆。
他點頭哈腰得笑臉迎上去說道:“這位少爺,在下是這里的經(jīng)理,您還有什么需要,在下的銀行完全能夠為您代勞。一切包您滿意。”
恩萊科尋思了一下,有人代勞確實不錯,反正他又不在乎金錢,恩萊科點了點頭說道:“請問鎮(zhèn)上有沒有車馬行,我需要一匹好馬,當(dāng)然如果有單人旅行馬車,那就更好了!
“這位少爺,您可能不太出遠門,您不清楚旅途的艱辛,風(fēng)霜雨雪,就不去說它了,路上的寒風(fēng)和灰塵,那才叫吃不消呢。您干嗎遭這個罪啊,不如弄一輛豪華馬車,再找上一個熟練的車夫,舒舒服服得坐在馬車里面旅行,您要去哪里,車夫就能夠帶你去哪里,這有多么方便,還省得您迷路……”那個經(jīng)理詳詳細細得一筆一筆訴說著,試圖證明租一輛豪華馬車,再雇上一個車夫的好處。
“謝謝閣下的好意,我想體驗一下一個人旅行的滋味!倍魅R科打斷了那位經(jīng)理的話頭說道。
“一個人旅行有什么好的?又寂寞又不方便,干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動手,沒個人在旁邊伺候……”那個經(jīng)理滔滔不絕得數(shù)落著單人旅行的缺點。
恩萊科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頭,他很清楚怎樣讓這樣的家伙徹底閉嘴:“如果閣下愿意的話,我出兩千金幣買一輛輕便馬車以及兩匹拉車的馬,五十金幣作為酬勞!
聽到恩萊科提出這樣的價碼,那位經(jīng)理也就不再堅持什么了,他現(xiàn)在盤算著這位公子哥會不會看得上他自己的那輛輕便單人馬車。
經(jīng)理滿臉堆笑著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便牽著一輛八成新的單人旅行馬車過來。
只見這輛馬車前面雖然只有一個座位但是頗為寬敞,旁邊正好能夠放下行李,后面的行李架雖然不大,但是相當(dāng)深可以放下很多東西,馬車的車座安置得很高,車頂上還裝著一座活動遮雨篷,雨蓬的四周都能夠翻下來,想必下大雨也沒有什么問題。
“少爺,這是此地能夠找到的最好的一輛馬車,您看還合適嗎?”銀行經(jīng)理笑瞇瞇得說道,他心中祈禱著這位出手闊綽的少爺能夠看得上他的這輛自用馬車,也好讓他做成這筆至少能夠賺進一千四百金幣的好買賣。
恩萊科仔細得查看了一番,車子原來的主人顯然是個相當(dāng)精明的人物,這輛馬車既結(jié)實又輕便,倒是很適合長途旅行,他滿意得點了點頭。
將許諾的兩千零五十個金幣付清之后,恩萊科駕著馬車來到小鎮(zhèn)口的旅店,在那里買了一桶麥酒以及兩麻袋大麥。
麥酒是他自己喝的,長途旅行裝載清水的話,容易變質(zhì),因此老練的旅行家全都準備這種物美價廉而又不容易變質(zhì)的飲料。
吩咐旅店老板將這些東西搬上馬車后面的行李架之后,恩萊科駕著馬車沿著大道疾駛而去。
恩萊科相信,剛才在小鎮(zhèn)里面,他已經(jīng)給那位銀行經(jīng)理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影響,單單憑藉那四張皇家證券,已經(jīng)足夠讓海格埃洛查清自己的行蹤。
恩萊科絕對不會小看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多年辛苦經(jīng)營的情報網(wǎng)的威力。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等到晚上的時候,在前面找一個比較大的城市,再鬧一場更大的風(fēng)波。
……
在維德斯克,海格埃洛公爵正騎在戰(zhàn)馬之上沿著中央大道向城外疾駛而去,他的身邊跟隨著的正是疾風(fēng)騎士團之中的精英。
所有人的臉上全都一幅殺氣騰騰的表情,任何一個看到他們的人絕對可以肯定卡敖奇王國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事實上,訂婚典禮之后那如同神跡般從天而降的白光和其后突如其來的地震,早已經(jīng)弄著這座都市滿城風(fēng)雨。
大街小巷之中,眾人議論紛紛。
原本是熱鬧歡騰的皇帝陛下訂婚典禮,現(xiàn)在變得冷冷清清。
雖然,維德斯克仍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魔法陣已經(jīng)被撤去,陣陣寒風(fēng)正帶給那些早已經(jīng)忘記了季節(jié)更替的人們冬天已經(jīng)來臨的信息。
雖然大多數(shù)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從皇宮里面?zhèn)鱽硪粋相當(dāng)糟糕的消息。
那位眾人愛戴的費納希雅小姐和索菲恩王國的小禁咒法師在訂婚典禮剛剛結(jié)束之后,便從皇宮之中私奔了。
海格埃洛剛剛在名義上占有他心愛的未婚妻便遭到了背叛。
莊嚴神圣的婚姻的盟誓剛剛訂立,便遭到了踐踏。
每一個看到這位太陽之子騎著戰(zhàn)馬通過街道的人,都能夠體會到這位元帥心中的悲傷和憤怒。
所有的人都在預(yù)測著,可能發(fā)生的變化。
大街小巷中總能夠看到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他們聚集在一起談?wù)摰米疃嗟谋闶强ò狡嫱鯂鴷粫虼硕谒鞣贫魍鯂l(fā)生戰(zhàn)爭。
沒有人愿意打仗,特別是那些來自于斯崔爾郡的人。
但是也沒有人愿意費納希雅小姐被索菲恩人帶回他們的國家,因為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早已經(jīng)被大多數(shù)人看作是卡敖奇王國當(dāng)仁不讓的護國女神。
沒有哪個人會愿意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外國人拐跑了。
維德斯克雖然沒有因此而變得動蕩起來,但是,人們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輕松和寧靜。
第六十九章囂張的逃亡
迎著晌午明媚的陽光,恩萊科無比悠閑得駕著馬車徑直進入城里。
城門口的衛(wèi)兵顯然已經(jīng)加緊盤查,長長的車流排成一排等候著接受檢查。
在城門邊上栓著兩匹駿馬,那是京城派到這里來的兩位騎士的坐騎。
其中的一位騎士仔細得檢查著幾乎所有過往行人。
恩萊科倒是很希望被檢查出什么破綻來,那么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得武力拒捕。
這樣一來,他的身份便立刻暴露了。
海格埃洛公爵必然會派出大批軍團來追趕自己。
他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家伙,自己拐跑了另外一個自己(那位費納希雅小姐),海格埃洛公爵恐怕早已經(jīng)暴跳如雷了。
一旦他知道自己公然出現(xiàn),必然會緊追自己不放。
凱特他們身上的壓力將會減小,他們就能夠順順利利得到達拉卡丹。
恩萊科心中盤算著,他駕著馬車徑直往城門口駛來,這種與眾不同已經(jīng)夠醒目了,這幾乎是在向那些守城的衛(wèi)兵公然挑戰(zhàn)。
出乎他預(yù)料之外的是,不知道是因為他太過氣定神閑,還是因為那兩個騎士根本沒有想到,聞名天下的索菲恩小禁咒法師會獨自一個人駕著馬匹進入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市。
恩萊科自己也感到難以理解,他居然就這樣通過了城門,那兩個騎士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現(xiàn)在可怎么辦?總不可能回過頭去告訴兩位騎士,他就是海格埃洛公爵急于抓捕的索菲恩使館成員。
這反而會讓人感到極為虛假,根本難以相信。
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恩萊科駕著馬車向市中心走去,那里永遠是最繁忙熱鬧的所在。
除了容易引起別人注意以外,還可以順便填飽肚子。
在城里轉(zhuǎn)了一圈,恩萊科在一家最為繁華熱鬧,同時裝璜也頗為考究的餐廳門口停下馬車。
門口的侍者早就殷勤得走上前來服侍恩萊科下馬車,并將馬車趕到后面的空地上去了。
恩萊科的皮箱自然也有人替他拎著。
高級餐廳的服務(wù)畢竟周到。
走進餐廳,只見里面被布置成上下兩層。
樓下比較寬敞,坐在那里的大多數(shù)是些單純來吃東西的人,他們或者成雙結(jié)對,或者單獨而行,因此顯得零零落落。
這些人大多數(shù)并不互相交談,而是專注于他們眼前的美食。
樓上則是三五成群,幾張桌子靠得很近。
人們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好像和交談比起來,對于吃喝反而沒有那么在意。
恩萊科信步向樓上走去,他正要探聽一下維德斯克的情況。
在其中一位說得最起勁的人的不遠處,恩萊科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侍者立刻捧著菜單湊了過來。
恩萊科信手點了幾個他從來沒有品嘗過的菜肴,對于價錢他并沒有仔細計算,能夠享受的時候,他還是頗為懂得如何享受的。
那個侍者顯然有些驚訝于眼前這個少年的富有,他實在無法確定恩萊科的身份。
自己駕著馬車,陳舊的皮箱,普通的衣服,衣服上沾著的泥土和樹葉碎屑,這一切好像都和富有奢華湊不到一起來。
但是那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zhì),以及那一舉一動極盡完美的形象,顯然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培養(yǎng)出來的。
恩萊科并沒有在意侍者的疑惑,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人談?wù)摰脑掝}之上。
“海格埃洛公爵這次可算是碰到對手了,他的赫赫威名這下子可就化為流水了,這是他多年以來玩弄女人的報應(yīng),現(xiàn)在他自己也嘗到苦頭了”一個老者說道,他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得用幸災(zāi)樂禍才能夠準確形容。
“呵呵呵,誰說不是啊,你不知道,現(xiàn)在整個維德斯克都亂作一團了,那位公爵大人將他手中所有兵馬都調(diào)動起來了,還派遣魔法師沿路傳達命令,現(xiàn)在通往邊境的所有道路全部被封鎖起來了,連我們這里不也有騎士嚴密盤查嗎?”那個說話滔滔不絕的人說道,他顯然是這里所有小道消息的集中者和散播者。
“他們沒有檢查我啊!绷硗庖粋人說道,他臉上疑惑不解的神情和恩萊科倒是有些相象。
“廢話,你總是一個人進出城門,那位傳聞中的費納希雅小姐是和索菲恩小禁咒法師一起私奔的,至少他們兩個人會在一起,一個人進出城門自然沒有人理會你了。要知道那些騎士們也是相當(dāng)辛苦的,他們有很多車輛需要檢查,沒有那么多空閑將沒有多少嫌疑的人也仔細檢查一番!蹦莻人說道。
“不對,不對,我也是一個人,但是他們搜查我了!庇忠粋人說道。
“這個--”那個人支吾起來,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當(dāng)然會搜查你啦,你是騎著馬進城的,如果那位小姐在城外等候,而索菲恩小魔法師進城來,這也是有很大可能的。海格埃洛公爵不是笨蛋,他肯定會想到這種情況的,那位老兄一向是駕著自己的單人馬車旅行的,你能夠想像兩輛單人馬車一起行走在大道上嗎?你看進城的人只要是用腳走的,騎著馬的,坐在馬車里面的,都得接受盤查,只有運貨的馬車,單人馬車能夠自由通過,運貨馬車跑不快,單人馬車坐不下兩個人,明白了嗎?”
“對了,聽說那位逃婚的小姐是大魔導(dǎo)士科比李奧的侄女,而且同樣是個相當(dāng)高超的魔法師,那個索菲恩小禁咒法師就更別說了,魔法師能夠在天上飛翔,他們還用得著騎馬?坐馬車?”一位老者說道,他的臉上清楚得寫著‘不以為然’幾個大字。
“飛?那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的目標嗎?現(xiàn)在整個卡敖奇王國上空,連一只鳥兒都別想逃脫那些魔法師的耳目,他們有特殊的辦法能夠發(fā)現(xiàn)飛翔中的魔法師,一旦發(fā)現(xiàn)目標,海格埃洛公爵肯定會派遣他手下的魔法師追擊!蹦莻人說道,他的消息倒是來源廣闊,這種事情都能夠知曉。
“據(jù)我看,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公爵大人想要怎么樣對付一個禁咒魔法師,科比李奧大人想必不會對自己的侄女出手的吧!绷硪粋人說道。
“笨,魔法師也是人,是人就得休息,禁咒魔法師再厲害,睡著的時候,也不堪一擊。”那人解釋道,雖然這只是他的想法,不過別人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這倒是說得不錯,你們看,他們倆可能被找到嗎?”一個人問道。
“難說,已經(jīng)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沒戲!蹦侨苏f得極為輕松。
“你怎么知道沒有動靜?也許已經(jīng)被抓住了呢?”又有一個人跳出來說道,顯然他打算批駁權(quán)威。
“已經(jīng)抓住了,城門口還那么加緊盤查,城里的教堂里面有‘戰(zhàn)神烽火’可以用來傳遞消息,現(xiàn)在教堂中的神職人員每天都有專人守護在‘戰(zhàn)神烽火’旁邊,查看著遠方的信息。”那人極為肯定得說道,這可是他所有重要消息的來源,他絕對不會搞錯的。
聽到這里恩萊科心中一動,他悄悄得取出靈魂戒指。
和凱特他們相隔得如此遠之后,他已經(jīng)無法和他們聯(lián)系上了。
既然,教堂能夠隨時了解到最新情況,不加以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通過靈魂戒指,恩萊科搜索著每一個人的思想。
想要找到教堂,那再容易不過,神職人員的精神波動遠比常人強烈和平穩(wěn),只要找到一大堆這樣的精神波動聚集在一起,那里肯定就是教會。
果然,恩萊科發(fā)現(xiàn)有人正站在‘戰(zhàn)神烽火’前面看著上面?zhèn)鱽淼南ⅰ?p>‘戰(zhàn)神烽火’上面那點點狼煙表明有人發(fā)現(xiàn)嫌疑犯通過的痕跡。
讓恩萊科感到欣慰的是,那上面狼煙四起,正好將凱特他們一行的行蹤給掩蓋掉了。
倉皇之間,人們自然是草木皆兵,一點點的不確定便會被認為是嫌疑犯留下的蛛絲馬跡。
對此恩萊科感到很放心。
現(xiàn)在,凱特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舍棄馬車,換上戰(zhàn)馬,行進在荒野山林之間了吧。
只要隨時警惕,只要不使用飛行魔法,只要總是用“理智之心”隱蔽自己的行蹤,只要將身后的痕跡妥善隱沒,應(yīng)該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
如果不能夠通過魔法偵察出逃亡的路線的話,那么用肉眼去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將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其中還得排除那難以計數(shù)的虛假情報,海格埃洛公爵和皇帝陛下空有布滿卡敖奇王國的嚴密情報網(wǎng)絡(luò),面對這鋪天蓋地而來的情報的巨浪,想必他們也一籌莫展。
無數(shù)嫌疑犯的出現(xiàn),完全那些高明的情報人員的視線,讓他們根本無所適從。
現(xiàn)在唯一可能泄露行蹤的事情,便是有目擊者看到他們逃亡的路線,那將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
因為恩萊科和凱特能夠詳細得策劃好大多數(shù)可能發(fā)生的情況,但是他們唯一沒有辦法應(yīng)付的便是意外。
除非制訂計劃的是大主祭梅龍,意外是永遠無法在預(yù)先知曉的。
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凱特都不曾擁有預(yù)言的能力。
恩萊科收回思緒,他將注意力從靈魂戒指上移開。
這時候,侍者已經(jīng)端著美味佳肴上來了。
那濃郁芬芳的食物香味,已經(jīng)讓恩萊科感受到一絲美好的享受了,他急不可耐得開動了刀叉。
恩萊科一邊享受著美餐,一邊聽著那些人的談?wù)摗?p>不過,從這些人的話中,他再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但是,這已經(jīng)足夠了,至少他已經(jīng)知道,今后如何獲取自己需要的情報。
手中掌握著靈魂戒指的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得從那些神職人員的腦子里面找到需要的東西。
正當(dāng)恩萊科津津有味得享用著那條烤得金黃的羊肋排的時候,從樓下走上來一群穿著奇特的人。
只見這些人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砍刀,大盾,利斧,梭標不過最多的是普通的長槍--這種最為價廉物美的武器。
有的人身上穿著全套鎧甲,那是重裝騎士的戰(zhàn)斗鎧甲,但是大多數(shù)人僅僅只有一個簡陋的頭盔,防御好一點的也只不過是半套鏈甲或者是一身釘著幾塊鐵片的厚皮革。
其中兩個人手中拿著弓箭,那種近距離使用的短弓--弓箭中威力最小的武器。
對于這種人,恩萊科并不陌生,因為他也曾經(jīng)是他們中的一員。
在很多小城市里面,在喧鬧嘈雜的酒吧里面,在擁擠臟亂的小旅店之中,往往能夠看到這些人的身影。
他們都是些傭兵。
和大多數(shù)騎士和魔法師不同,恩萊科并不敢小瞧傭兵。
雖然,大多數(shù)傭兵只是受雇于人,作些看家護院保鏢的營生,或者是在土匪出沒的地方押送一些并不太值錢的貨物,有的時候,也會被軍隊所征召充當(dāng)眼線和斥候。
大多數(shù)傭兵并不擅長作戰(zhàn),正規(guī)軍團根本看不起他們的戰(zhàn)斗力。
但是由于傭兵之中魚龍混雜,再加上行動迅速而且自由,對付他們可比正規(guī)的軍隊麻煩多了。
如果說正規(guī)的軍隊是預(yù)料之中的強大對手,那么傭兵就是那些無法確定的意外。
正是這些意外,最令人難以確定,因為意外往往意味著不可預(yù)知的危險。
更何況恩萊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也是一個傭兵,而喬更是傭兵之中的絕頂高手。
也許,在這個相當(dāng)自由的行當(dāng)中,喬并不是空前絕后,絕無僅有的一個。
而自己身為一個傭兵,恩萊科很清楚,這些人出現(xiàn)在餐廳之中,絕對不是偶然。
一般來說,傭兵和這種豪華餐廳是格格不入的,雖然對于餐廳之中的美味佳肴,傭兵們同樣很感興趣,但是侍者們異樣的眼神和安靜的氣氛讓傭兵絕對不將這種地方看作是自己愿意經(jīng)常出入的場合。
骯臟喧鬧的酒吧,滿是妓女的小巷才是他們樂意光顧的地方。
和美食比起來,烈酒和女人更加能夠滿足他們的需要。
在訓(xùn)練營里面,那些傭兵同伴們在休息的時候,帶自己去的地方總是索菲恩城里的那些陰暗角落。
對于這些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和他們的身份不相符合的地方,恩萊科心中自然明白。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個站得遠遠的侍者。
侍者那閃爍不定的眼神無疑證明了他的猜測。
對于傭兵所擅長的把戲,恩萊科一清二楚,喬是這方面的專家,而他則是喬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
和正規(guī)軍團和間諜組織完全不同,傭兵的情報來源是通過收買那些餐廳酒吧中的招待建立起來的,甚至可以用道聽途說來形容。
一兩個銀幣就能從這些招待口中打探到一大堆不確切的情報。
而這些傭兵們并不害怕找錯對象,因為他們?nèi)硕鄤荼姸襾砣プ杂,只要不出大紕漏,沒有人愿意得罪他們。
原本在餐廳里面談?wù)摰闷饎诺哪切┤孙@然也感到局勢有些不對。
這些自認為小有身家的家伙紛紛退到一邊,不過他們又不情愿離開,喜歡聚集在這里互相傳遞小道消息的他們,怎么肯放過這個看熱鬧的大好時機。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恩萊科身上。
恩萊科仍舊自顧自得享用著他那豐盛的美餐,他根本用不著掩飾什么,他原本就打算引起別人注意。
恩萊科氣定神閑的樣子,顯然讓那些傭兵們更加確定他們找對了人。
剛才那個侍者趕來通風(fēng)報信的時候,他們?nèi)耘f以為又是一個空穴來風(fēng)的情報。
他們甚至扣下了許諾過的那五枚銀幣的酬勞,除非能夠證明情報的正確性。
傭兵們?nèi)绻麨槊恳粋不確切的情報都支付酬勞的話,他們恐怕早就破產(chǎn)了。
但是,現(xiàn)在看到恩萊科這副模樣,他們已經(jīng)肯定,眼前這個少年正是昨天晚上貼出來的懸賞中提到的索菲恩王國使館成員。
如果能夠抓住他,甚至可能找到懸賞之中金額最高的那些大人物的行蹤。
傭兵們已經(jīng)在盤算著,是將這個少年押送到官府里面拿取賞金呢,還是先嚴刑逼供一番,盡可能得撬出點情報來。
“你如果不想受傷的話,就乖乖別動,讓我們將你平平安安得送到官府去,這對于你我都有好處!眰虮心俏伙@然是首領(lǐng)的人物說道,他雖然已經(jīng)決定先私下審問然后再送官府,但是用官府這頂大帽子壓人總是比較安全可靠。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恩萊科將一塊牛肉卷送進嘴里,有滋有味得咀嚼起來,一邊說道。
“我只知道,你至少能值三十金幣,你在使館里面是干什么的?公主殿下的小侍從,還是儀仗隊里面的司號手?”那個首領(lǐng)笑著說道,顯然他所認定的恩萊科的身份就是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畢竟他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運氣好到,一下子便遇上了賞金之中最高昂的那幾個人物中的一位。
恩萊科看了那人一眼,這個家伙倒是有些見識,想想也是,使館里面除了自己和貝爾蒂娜以及杰瑞這三個特殊人物之外,也就只有那個小侍從和自己一般年紀。
“你可能找錯人了!倍魅R科直截了當(dāng)?shù)没卮鸬,他又拿起一塊牛肉卷送進嘴里,這東西的味道實在不錯。
“那你可以和我們走一趟,看官府會不會相信你不是索菲恩使館成員,這很容易證明。”那位首領(lǐng)說道,他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特別是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一幅氣定神閑的樣子,頗讓人感到不痛快,那位首領(lǐng)已經(jīng)決定不管是不是直接送官府,一定要先狠狠教訓(xùn)一番,讓他嘗一點痛苦的滋味再說。
“我并沒有說,我不是使館成員,只不過,我不是你所說的那兩個身份!倍魅R科說道,他倒是很想能夠?qū)W著用米琳達小姐慣常用的那種語氣說話,不過米琳達小姐那天生尖酸刻薄的腔調(diào)并不是人人都能夠?qū)W會的。
雖然恩萊科學(xué)了個似象非象,不過餐廳中有些人已經(jīng)笑了起來,他們感到眼前這個少年倒是頗為幽默。
但是,那些傭兵們卻并不如此認為。
突然間有兩個傭兵飛身而上向恩萊科撲來,在他們身后那兩個弓箭手開始張弓搭箭。
恩萊科真正擔(dān)心的是那兩個弓箭手,徒手互搏,曾經(jīng)經(jīng)過喬精心訓(xùn)練的他絕對不會輸?shù),但是,對付弓箭手除了首先將他們制倒,便沒有其他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只見他手指連彈,幾道耀眼的電光飛竄。
耀眼的白色電光劃過空中擊中那四個沒有防備的攻擊者。
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面對著的是一位魔法師,而且是一個用不著念咒語便可以進行攻擊的魔法師。
那四個過于沖動又貪圖賞金的倒霉家伙,在瞬息之間便被擊倒在地上。
受到電擊的他們渾身抽搐著,嘴角淌著白沫,眼角直往上翻,那幅凄慘的樣子讓周圍所有的人都心有余悸。
那些旁觀者更加往后退了兩步,雖然眼前正在上演的是一場生平僅見的精彩好戲,但是其中的一方是個魔法師,想要看戲的話,還是稍微離得遠一點比較合適。
而那位傭兵首領(lǐng)顯然在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沖動,雖然他渾身上下用厚厚的鋼鐵鎧甲包裹著,但是對于防御電擊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金屬的外殼也許還會讓自己吸收更多的足以致命的閃電,成為一根避雷針可并不是自己的愿望。
看著滿地躺倒著的那些抽搐著昏迷不醒的傭兵,在克麗絲手底下沒有少嘗電擊苦頭的恩萊科,當(dāng)然很清楚這種滋味并不好受。
有了現(xiàn)成的樣本,想要嚇唬余下來的人,那就簡單多了。
恩萊科隨手一抓,手掌上布滿了四處亂竄的電芒。
在閃爍的白色電光的照耀之下,他的模樣確實有點象來自九幽深淵的妖魔。
恩萊科原本想要裝出一幅兇狠殘忍的模樣,但是莫斯特突然間在他腦子里面跑了出來,告訴他最能夠嚇唬人的樣子便是盡可能得裝得優(yōu)雅,還要顯得高貴斯文,這樣子才能夠讓那些鹵莽大膽的傭兵害怕和恐懼。
說完這些,莫斯特又鉆了回去,好像它出來就是特意教給恩萊科怎樣才能夠嚇唬人一樣。
對于莫斯特的惡劣喜好,恩萊科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它的話有時候頗有參考價值。
恩萊科遵照著莫斯特的指點,擺出那幅莫測高深的模樣,米琳達小姐的哥哥那位宰相大人便是最好的模板。
讓恩萊科感到滿意的是,這樣子確實可怕極了,至少在那些傭兵們的眼中,恩萊科就像是傳說中高貴典雅的以活人的鮮血為生的妖魔伯爵,正手抓雷電,微笑著挑選著他的犧牲品,傳說中妖魔伯爵最喜歡在享受美餐時,將活人凄厲的慘叫聲當(dāng)作是餐桌上奏響的美妙樂曲。
“現(xiàn)在,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并不是小侍從,也不是司號手了吧。”恩萊科笑著說道,他的笑容象極了傳說之中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惡妖魔。
在那些傭兵眼里,那滿含戲弄的笑容,無疑是挑選犧牲者之前的微笑。
每一個人都盡可能向后蜷縮起身體,同時盡可能將身形躲到別人的身后。
但是沒有人敢逃跑,因為妖魔伯爵最喜歡膽小的人,膽小的人慘叫聲特別凄厲悲慘,對于它們來說,也更加悅耳動聽。
“我想,你們可以提供給我一些我所需要的情報,你們能夠告訴我,懸賞的內(nèi)容嗎?”恩萊科儒雅斯文得說道。
“你--你想要--知道些--什么?”那個首領(lǐng)心中充滿了恐懼,能夠支撐住穿著沉重鎧甲的身體,已經(jīng)是一件相當(dāng)了不起的奇跡了。
“你們所知道的一切,關(guān)于賞金的數(shù)額,有哪些人榜上有名,對于他們的特征你們知道多少?”恩萊科一本正經(jīng)起來,他已經(jīng)嚇唬夠這些傭兵了。
“我--我們只知道抓捕到索菲恩使館的任何一位成員都能夠得到三十金幣的獎賞,如--如果打探到那位公主殿下的行蹤,那就是兩千金幣,真正有賞格的只有七個人,排名最末的一個叫杰克。毛斯,是位皇家騎士,高個子青年,沒有胡須,棕色短發(fā),長臉,賞金一千,其次是杰瑞。毛斯,外交官而且還是個魔法師……”說到這里那個首領(lǐng)偷看了恩萊科一眼,顯然在印證恩萊科是否負責(zé)上面描寫的特征。
“未成年,個子矮小削瘦,棕紅色卷曲短發(fā),長臉,喜歡高談闊論,出手慷慨大方,賞金三千,貝爾蒂娜。美愛拉,高級魔法師兼高級牧師,實力高強,能夠制造出‘圣水’,治愈重傷,未成年,豐滿端莊,鵝蛋臉褐色長發(fā),心底善良,愛管閑事,只能活捉,不能殺傷,賞金七千,凱特。托姆,魔法騎士,實力高強,中等個頭青年,擁有獨特的魔武技,相當(dāng)強大,遇到他絕對不能輕舉妄動,方臉濃眉,頭發(fā)微卷較長,沉穩(wěn)老練,賞金五千,法蘭妮。公主殿下,索菲恩公主,魔法師,實力頗強,美女,高貴典雅,瓜子臉卷曲金色長發(fā),只能活捉,不能殺傷,賞金一萬,恩萊科。普羅斯,禁咒法師,實力超強,未成年,個子矮小削瘦,黑色長發(fā)尖下巴,施展魔法無需念咒迅速異!
餐廳里面所有的人都驚恐得看著恩萊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猜不到恩萊科的身份了。
不少人開始止不住得發(fā)起抖來,畢竟禁咒法師這個名頭,實在是太嚇人了。
特別是當(dāng)一個憤怒的禁咒法師站在面前的時候,那幾乎和死神已經(jīng)沒有什么兩樣
“您--是恩萊科。普--普羅斯。”那個傭兵首領(lǐng)語調(diào)顫抖得說道。
事實上,所有的傭兵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逮到了一條大魚。
但是,那并不證明他們運氣好,相反他們的運氣實在是糟糕透了,因為他們逮到的竟然是一頭肉食性的鯨魚。
而且更加不幸的是,他們將這頭可怕的肉食性鯨魚惹火了。
“我的賞金是多少?”恩萊科十分感興趣,他確實有些在乎他的價碼,如果比貝爾蒂娜更加便宜的話,他將會有些失落。
“一萬--金幣”那個傭兵首領(lǐng)說道。
這個數(shù)字讓恩萊科相當(dāng)滿意。
“你一定很想賺這筆賞金吧!倍魅R科說道。
聽到眼前這位小禁咒法師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個傭兵首領(lǐng)早已經(jīng)魂飛魄散,他好像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死期的鄰近。
“不不不,打死我也不敢,我沒有這么貪心,別說一萬,就是十萬,也沒有必要用性命去拼。”那個首領(lǐng)倒是實話實說,面對著恐怖的禁咒法師,除了實話他已經(jīng)找不到其他措辭了。
其他傭兵也在那里連連點頭。
“你剛才說有七個人,還有一個呢?”恩萊科問道,雖然他早就知道問題的答案。
“是費納希雅小姐,據(jù)說跟您在一起,我敢發(fā)誓,我們這些人絕對沒有打你們兩位的主意。那恐怕會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笔最I(lǐng)跪在地上說道,他的神情顯得那樣真誠。
“費納希雅小姐的賞金是多少?也是一萬金幣?”恩萊科問道,這才是他真正關(guān)心的事情。
“這個--這個--官府懸賞確實是一萬,不過,海格埃洛公爵另外開出了價碼是五萬金幣!蹦俏皇最I(lǐng)誠惶誠恐得說道,他兩眼盯著地面,唯恐恩萊科以為他貪圖這筆巨額賞金。
恩萊科倒并沒有感到驚訝,這原本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將這些膽戰(zhàn)心驚的家伙晾在一邊,恩萊科自顧自得享用著他的美餐。
他原本的目的除了大鬧一番將海格埃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之外,另一個目的便是好好得享用一份美餐。
現(xiàn)在第一個目的已經(jīng)達到,該是他好好犒勞自己一番的時候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仍舊用靈魂戒指警戒著周圍的動靜。
在眾人矚目之下,恩萊科享用完他的早餐。
地上又增添了一個渾身抽搐的家伙,雖然大多數(shù)人并不認為一萬金幣值得用性命去拼搶,但是對于這筆錢心動而且心存僥幸的家伙仍然是存在的。
那些傭兵中一個擅長耍弄飛刀的家伙便是這樣一個人。
不過在靈魂戒指的密切注視下,飛刀手暗中所作的小動作,恩萊科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此,當(dāng)飛刀手想要揮出手臂發(fā)射飛刀的時候,閃電已經(jīng)籠罩住他的全身。
畢竟恩萊科彈手指的速度,遠不是發(fā)射飛刀所能夠比擬的。
從餐廳出來,恩萊科心滿意足得登上惶恐不安的侍者為自己牽來的馬車,他駕上馬車悠哉游哉得往城外駛?cè)ァ?p>現(xiàn)在他再也用不著擔(dān)心,海格埃洛公爵會找不到他的行蹤了。
在他身后,那些傭兵和餐廳顧客們飛奔向位于市中心的軍神教堂。
那位傭兵首領(lǐng)并沒有告訴恩萊科,雖然抓不住他,但是能夠提供他的行蹤,同樣是可以拿到賞金的。
這份賞金雖然不多,但是至少用不著冒性命危險。
恩萊科駕著馬車駛出城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遠方的大道邊緣。
……
在維德斯克,宰相索米雷特府邸的那間裝飾豪華的小客廳里面。
皇帝陛下和宰相索米雷特正悠閑得坐在那里,在他們面前放著一面玉石棋盤,看上去皇帝陛下的棋子已經(jīng)沒有什么路可以走了。
米琳達坐在他們倆中間的位置,對于下棋并不感興趣,她一邊品味著香醇的紅酒,一邊打量著在房間里面不停得踱來踱去的海格埃洛。
海格埃洛現(xiàn)在就像一頭焦躁不安的公牛,他的臉象一塊大理石雕琢而成的一樣,僵硬得看不出絲毫表情。
兩只眼睛通紅,訂婚典禮那天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現(xiàn)在變得更加雜亂。
“光著急,又有什么用處?”索米雷特下了一手讓他感到滿意的棋之后說道。
“哼,不是你的未婚妻私奔了,你當(dāng)然用不著著急!焙8癜B逭f道,對于這些狐朋狗友他倒是直話直說。
“老婆被人拐跑的感覺怎么樣?談?wù)勈芎φ叩捏w會如何?你以前很擅長描述被害人的心情,現(xiàn)在恐怕感觸更深了吧!泵琢者_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能夠看到海格埃洛的大笑話,實在是一件絕妙的事情。
“好了,老婆,你明明知道海格埃洛心中難受,還要再刺激他,這不太好吧!被实郾菹抡f道,不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調(diào)侃的意味,顯然他真正的心思并非如此。
“哼!你們用不著說風(fēng)涼話看笑話,我現(xiàn)在心里高興得很呢!”海格埃洛雖然嘴巴里面這樣說,但是他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高興的樣子:“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費妮小姐自己將她那僅有的一點權(quán)力讓給了我這個作丈夫的,還有什么比能夠任意支配妻子的身體,更加能夠符合我的心意的呢?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我的為人,我對此正求之不得呢。哈哈哈哈!
海格埃洛仰天長笑起來,不過那干澀的笑聲中,實在沒有一絲愉快的感覺在里面。
皇帝陛下,索米雷特和米琳達相視而笑。
對于他們這些狐朋狗友來說,能夠找到嘲笑同伴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皇帝陛下和索米雷特還好些,至少懂得照顧海格埃洛的體面,米琳達則放肆得笑出聲音來。
海格埃洛怒視著米琳達,但是對于這個家伙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陛下,德雷刻絲醒過來沒有?”海格埃洛問道,他倒并不是關(guān)心德雷刻絲的身體狀況,而是希望手中有一條相當(dāng)好用的獵狗。
索米雷特顯得有些無動于衷,對于這位曾經(jīng)是他貼身護衛(wèi)的超級法師,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興趣了。
“沒有人知道德雷刻絲會何時醒來。”皇帝陛下說道,他也正在為這件事情而憂愁呢,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位強有力的魔法師,就這樣白白犧牲掉,實在是相當(dāng)可惜。
“你手中不是有特羅德嗎?他不愿意幫你忙嗎?”米琳達問道。
“特羅德?他不擅長追捕逃犯,更何況,當(dāng)初在斯崔爾郡的時候,那個小王八蛋和特羅德很熟,特羅德的那些能耐,他一清二楚。到現(xiàn)在為止,特羅德根本沒有閑過,也許德雷刻絲會有些辦法,畢竟對于找人和跟蹤人,他最為擅長!焙8癜B逭f道,雖然他隱隱約約感到這種解釋有些勉強,但是他一向很信任特羅德,就算特羅德在追捕過程中表現(xiàn)出明顯的怠倦,他也不會認為特羅德有背叛他的意思。
“他對付別人,可能毫無問題,但是以我看來,絕對不會是那個小魔法師的對手。”索米雷特說道,既然德雷刻絲已經(jīng)不是自己手下了,那么適當(dāng)?shù)觅H低他的價值也未嘗不可以。
海格埃洛緊皺眉頭,這正是他最擔(dān)心的一件事情。
“你對于恩萊科的實力,有多少了解?特別是那個精神系禁咒魔法,你和米琳達是這里唯一見識過那種魔法的人。”皇帝陛下說道,真正令他擔(dān)憂的倒是這件事情。
海格埃洛的臉變得更加陰沉下來。
“如果,讓他順利的發(fā)動那個禁咒魔法的話,我并不認為有什么人能夠抵擋得住,即便科比李奧用‘末日浩劫’恐怕同樣無效,那個魔法的攻擊范圍實在太廣泛了,我確認過,甚至連鄰近的幾個城市都受到了波及,威力籠罩的范圍將近方圓三百里左右,遠不是‘末日浩劫’能夠比擬的!焙8癜B逭f道,他的神情凝重深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肯定研究過對策!被实壅f道,他倒是很希望海格埃洛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種魔法發(fā)動起來不那么容易。在斯崔爾郡的時候,那個小魔法師曾經(jīng)失蹤過整整三天,如果發(fā)動這種魔法,需要三天時間的話,那么就沒有任何需要害怕的事情了。”海格埃洛說道,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并不象他說得那樣輕松。
“你過于樂觀了吧,那個小魔法師還有其他能耐呢。單單他的火焰骷髏,你有辦法對付嗎?”皇帝陛下問道。
“這我倒是不怕,特羅德曾經(jīng)說過,古代曾經(jīng)發(fā)生過死靈法師肆虐的情況,那時死靈君王甚至攻陷了幾個王國,但是人們很快便找到了對付死靈兵團的戰(zhàn)法,我早已經(jīng)有所安排!焙8癜B屣@然對于這件事情很有信心。
“沒有想到,你早有準備。”米琳達語氣中仍舊帶著明顯的嘲諷的意味,不過對于海格埃洛的話,她倒確信不疑,因為海格埃洛從來不打毫無把握的仗。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什么事情?”海格埃洛高聲喝道,他的心情不佳因此嗓門也大得多。
“元帥大人,有報告說,發(fā)現(xiàn)了索菲恩王國使館成員的行蹤!蹦侨苏\惶誠恐得報告道。
海格埃洛一把拉開房門將那個人拖了進來。
這粗暴的舉動讓那個人臉色煞白。
海格埃洛又一把搶過軍官手中拿著的報告。
這時,皇帝陛下和索米雷特也停下了他們手中的棋子,兩個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海格埃洛和他手中的文書。
只見海格埃洛臉上的表情不停得變幻著。
先是驚詫,繼而皺緊眉頭好像在思索些什么,而后又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在房間里面踱了兩圈,最終將手中的報告往桌子上面一扔。
報告將棋盤弄得一塌糊涂,棋子被撞落到地上,不過皇帝陛下并不在乎,反正他就要輸了。
而索米雷特顯然更關(guān)心的是那份報告的內(nèi)容,對于沒有賭注的棋局,他原本就不是很感興趣。
拿著報告順手翻了兩下,索米雷特已經(jīng)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是誰被發(fā)現(xiàn)了?”米琳達問道,不過她心中大致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
“拐跑新娘的那位。”索米雷特平靜得說道。
“呵呵,和我猜測的一樣,看海格埃洛臉上那么精彩,我就想除了那個家伙,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泵琢者_笑著說道,她的笑容仍舊那樣放肆。
“你不打算追上去嗎?也許你的新娘也在一起。”皇帝陛下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得彈動那一疊報告紙。
“哼,調(diào)虎離山,他想將我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我不會上當(dāng)?shù)模唾M妮小姐兩個人都是超級魔法師,而且能夠自由施展傳送魔法,只要他們愿意,瞬息之間便能夠逃出卡敖奇王國,想要抓住他們倆幾乎沒有什么可能!
“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另外那些人身上,他們是一大群人,又不能夠飛,又不能傳送,只能夠老老實實得在地上跑,只要抓住這位公主,已經(jīng)她身邊的那些人,不怕那個小魔法師不投降!弊焐想m然這樣說,但是在他的臉上明顯的顯露出不甘心和無奈的神情。
“你還有別的心思吧!泵琢者_看了一眼海格埃洛說道,論軍事天賦,她絕對不在海格埃洛之下。
海格埃洛知道自己騙不過米琳達的眼睛。
他只得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我另有安排!
“你們最好不要打啞謎,我不懂你們兩個人的意思!被实郾菹聦τ谧约翰簧瞄L的東西,一向直言不諱。
“海格埃洛的意思是,只要他不追擊恩萊科,恩萊科肯定忍不住還會不時得露面,而且,他也絕對舍不得離開卡敖奇王國,除非他得知那位公主殿下已經(jīng)順利逃回索菲恩王國,海格埃洛雖然不會派大隊人馬追趕,但是,他可以派遣刺客和魔法師出動,或者布置好陷阱,是不是這樣?”米琳達微笑著解釋道。
海格埃洛不置可否,但是他的神情表明,米琳達并沒有猜錯。
“嗯,很高明的布置!被实郾菹滦χf道:“不過,如果恩萊科讓費妮小姐獻身誘敵怎么辦?想要不傷分毫又要追捕到手,好像相當(dāng)困難啊。你能夠恨得下心腸對恩萊科下手,但是你肯不肯這樣對付你的未婚妻?”
果然海格埃洛臉上顯露出猶豫不決,難以取舍的神情。
他在小會客廳里面來回得踱著步,步伐越來越大,腳步越來越快。
“傳令下去,封鎖那個魔法師最后出現(xiàn)地點周圍所有的通道,再調(diào)派三十位魔法師到周圍幾個城市,所有能夠使用的傳送魔法陣全部開啟!焙8癜B逑蚰俏桓惫俜愿赖溃骸皩⒋巳说奶卣,以及當(dāng)前的著裝打扮通告各地,增加懸賞金額,讓那些傭兵們?nèi)Ω端。?p>第七十章誘餌
離開維德斯克越是往北方行走,風(fēng)沙便越大。
這些風(fēng)沙是從北方的崇山峻嶺之中吹過來的,那些高聳而又突兀的大山是風(fēng)沙的制造者。
這里原本是卡敖奇王國最貧窮最落后的地方,是土匪出沒和苦役營的所在。
但是在這片環(huán)境異常艱難的地方卻偏偏有著一座極為璀璨繁華的都市。
卡敖奇北部最大的城市喀什納正是卡敖奇王國除了首都維德斯克之外最大,最繁榮的一個城市。
這里和所有城市一樣,嚴加戒備,每一個出入城門的人都需要接受嚴密的盤查。
在高大寬闊的城門口貼著一張告示,上面清清楚楚得描繪著索菲恩王國幾位重要人員的頭像。
其中居然有一張是繪畫精美的油畫,那是海格埃洛親手繪制,并且讓畫師照著臨摹而成的。
守城的護衛(wèi)正站在城門口仔細得搜查著每一個出入的人。
兩排護衛(wèi)騎士正守候在城門兩邊,城頭上還坐著兩位魔法師,和別的城市確實無法相比。
別的地方哪里有可能讓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魔法師在城門口坐鎮(zhèn),這簡直是大材小用。
“你看那些索菲恩使館人員什么時候才能夠被抓獲?”一位騎士向他們的隊長詢問道。
“難說,雖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蹤跡,而且公爵大人也已經(jīng)調(diào)配人手將他們圍困在了卡勒比亞郡,想要逃脫未必有那么簡單,但是,那些使館人員都是些訓(xùn)練有素的騎士,更何況,其中還有三位強力魔法師,并不容易對付!彬T士隊長一邊警惕得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回答道。
“隊長,那三個魔法師真得那么厲害嗎?”騎士又問道。
“這可不是瞎吹,你難道不清楚我們的公爵大人是何等心高氣傲的人物,他再三告戒的事情還會有錯嗎?”騎士隊長瞪了部下一眼。
“那倒也是!蹦俏或T士連連點頭道。
“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雷爾塔大人的實力,幾個月前的勝利日祭奠上,他曾經(jīng)和三位魔法師中那位魔法騎士凱特對戰(zhàn)過,如果不是公爵大人提醒,他恐怕早就敗了,卡敖奇王國又有幾個人能夠擊敗雷爾塔?”騎士隊長進一步說道,雖然作為海格埃洛公爵直屬部下的他們和神圣騎士團并不怎樣和睦,但是對于雷爾塔的實力,無論是神圣騎士還是疾風(fēng)騎士都是相當(dāng)清楚的,就算心中不服,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
“對了,聽說其中那位貝爾蒂娜在斯崔爾郡很受尊敬。”另一位騎士插嘴問道,他也是聽那些小道傳聞知道這件事情的。
“何止如此,她在那里被尊稱為圣女,和那個小禁咒法師,以及公爵夫人齊名,她的威望可想而知!彬T士隊長顯然有更加可靠的消息來源。
“這位貝爾蒂娜小姐和公主殿下好像絕對不能受到傷害,這要抓捕起來,豈不困難?”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騎士問道。
“廢話,這兩個人怎么可以傷害,沒有人會想要和索菲恩王國開戰(zhàn),也不會有人希望斯崔爾郡人群起反抗!彬T士隊長說道。
“那怎么抓?客客氣氣得請她們喝茶嗎?”一位部下冷嘲熱諷得說道,不過他的這番話并不是針對隊長說的。
“放心吧,公爵大人帶特羅德大人以及索米雷特大人身邊的那位德雷刻絲先生一起去追捕那些逃亡者了,兩位超級魔法師共同出手,應(yīng)該不會失誤,畢竟那個索菲恩小禁咒法師沒有和他們在一起。”騎士隊長說道。
“小禁咒法師真得如此強大嗎?聽傳聞中說起來,他甚至比科比李奧大人更加強大,這不可能吧。”那位總是不愿意承認索菲恩人實力高強的騎士再一次發(fā)問道。
“沒有人會愿意相信這是真的事情,但是,那個家伙至少能夠施展兩種禁咒,能夠創(chuàng)造出魔法兵團,按照特羅德大人所說,這個家伙的實力和古代魔法帝國皇帝中最強的那幾位相差無幾!彬T士隊長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詳詳細細得說了出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是眼睛高高在上的白癡。
“你說他會出現(xiàn)在我們這里嗎?聽說三天前他第一次在貝夫提出現(xiàn),前天出現(xiàn)在莫利萬司克,昨天到達了離開這里三百多公里的費爾南多,也許今天就到我們這里了!蹦俏荒昙o比較大的老成騎士問道。
“但愿他不來。這種強大到恐怖的家伙,沒有人會愿意和他正面為敵,想必樓上那兩位也不愿意看到這位小禁咒法師!标犻L訕訕說道,對于城墻上面的那兩位高傲的魔法師,他心中頗為不滿。
“萬一他來了怎么辦?袖手旁觀讓他通過嗎?”那位老成的騎士問道。
“你和你老婆最后道別過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放你們每個人半個小時的假!彬T士隊長想了想說道。
“你的意思是戰(zhàn)死?”老成騎士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不是他愿意聽到的答案。
“當(dāng)然,公爵大人軍令如山,絕對無法容忍臨陣脫逃之輩,更何況,那個小禁咒法師和公爵大人有奪妻之恨,臨陣退縮的后果,不用我多說了吧!彬T士隊長盯著那位老成騎士的眼睛,最后那句話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其中的分量,恐怕沒有人會感覺不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從遠處過來一輛馬車,那是一輛單人旅行輕便馬車。
看到這樣一輛車駛近,所有的人心情都異樣得緊張起來,因為告示里面提到,那個小禁咒法師坐的正是這樣一輛馬車。
騎士們紛紛將手搭在劍柄之上,護衛(wèi)們開始扣緊弓弩上的弦,城樓上的那兩位魔法師也開始念頌起咒語,風(fēng)異樣得旋動起來,還時不時得刮起一陣熱風(fēng)。
當(dāng)馬車接近的時候,騎士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因為他們已經(jīng)看清馬車上坐著的顯然是一位小姐。
粗布的普通農(nóng)家長裙,頭上帶著一頂寬沿花布帽子,一條藍色絲帶將帽子緊緊系住,在那位小姐的臉上蒙著一塊阻擋風(fēng)沙的手帕。
無論是人,馬匹還是車輛上都厚厚得蒙著一層風(fēng)沙塵埃。
騎士們將手從劍柄上移開,弓弩雖然沒有松開弦,但是箭失已經(jīng)取了下來,那兩位魔法師也回到了原來的座位。
顯然這是一場虛驚。
當(dāng)那位小姐駕著馬車來到近前的時候,護衛(wèi)們例行公事得走到馬車跟前。
雖然證明馬上坐著的,不可能是那位索菲恩小禁咒法師,但是檢查仍舊是必須進行的。
“小姐,將你臉上的手帕取下來,再告訴我,你來自何處,到城里面是去哪里?為了什么事情?見什么人?”衛(wèi)兵無精打采得問道,剛才那場虛驚讓他感到疲憊。
那位小姐順從得取下面紗。
衛(wèi)兵和騎士們?nèi)俭@呆了。
這是一張多么熟悉的面容啊。
旁邊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張幾乎一摸一樣的畫像,原畫是由海格埃洛公爵大人親手繪制而成,雖然臨摹的畫師手藝有些粗糙,但是,畫像和真人確實很相似,只是再高明的畫筆也描繪不出眼前這位小姐的迷人神韻。
城樓上面的那兩個魔法師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們再一次站起身來,開始準備魔法。
費納希雅同樣快速得念動咒語,“混沌晶壁”籠罩住全身,她可不希望當(dāng)初在海格埃洛府邸發(fā)生的那一幕重演。
這幾天來,趕著馬車在崇山峻嶺之間穿梭迂回,大多數(shù)時間極為空閑。
沒有事情的時候,她就在思索如何讓那些從莫斯特那里學(xué)來的魔族魔法施展起來可以快一些,每次總是等到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才準備停當(dāng),萬一有個閃失可怎么辦法,她從來沒有忘記在海格埃洛公爵府邸前面所發(fā)生的那一幕。
讓費納希雅感到困惑的是,無論她怎樣請求,莫斯特這個家伙就是不肯出來幫忙,萬般無奈之下,費納希雅只好依靠自己。
幸好當(dāng)初在斯崔爾郡的曠野之上,在整理和修復(fù)那一大堆魔法帝國遺留珍寶的時候,她從莫斯特那里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而“混沌晶壁”又是她最熟悉的魔法。
拼拼湊湊之下,她倒也弄出了一些名堂。
費納希雅對于成果還算滿意,雖然施展“混沌晶壁”還不能夠象其他魔法那樣信手施為,但是比起以前來,已經(jīng)快多了,不過施法速度快自然在其他方面便有所不足,“混沌晶壁”的防御力要減弱得多了。
將“混沌晶壁”施展起來之后,費納希雅總算放心不用再擔(dān)心受到魔法攻擊了,雖然,這道“混沌晶壁”未必抵擋得了科比李奧的強力一擊,但是對付普通魔法師的攻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費納希雅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實在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原本她以為,海格埃洛會對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恩萊科緊追不放。
但是沒有想到,海格埃洛根本不理會恩萊科的出現(xiàn),除了一路上增加了很多巡邏兵,而且每一座城市都增派了魔法師之外,幾乎毫無動靜。
更令她感到憂慮的是,海格埃洛居然找到了公主一行的蹤影。
昨天早晨的時候,從前一座城市的教堂中的那位神職人員的腦子里面得到的消息,還沒有到萬分緊迫的程度。
雖然海格埃洛已經(jīng)將人馬部署在公主一行的必經(jīng)之路上,但是,公主的行蹤仍舊是隱秘的。
但是到了晚上,情況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海格埃洛很明顯得縮小了包圍圈,而且增派了大量魔法師駐守在那附近。
使館人員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遲早的事情。
現(xiàn)在能夠拯救公主她們的方法只有兩個。
其一便是瑪多士魔法師盡快趕到那里和公主殿下匯合,有瑪多士這位超級魔法師在的話,應(yīng)該能夠闖出那重重包圍。
第二種方法便是將海格埃洛從那里調(diào)開,讓他遠離他的軍隊。
海格埃洛是個高明的指揮官,在勝利祭奠那天,便見識過他的高超的指揮天才,有他在,凱特肯定無法應(yīng)付。
但是,這幾天的逃亡經(jīng)歷證明,恩萊科對于這個家伙并不具有吸引力。
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請出費納希雅小姐。
甚至連恩萊科自己都難以想像,他居然會自己扮作費納希雅,如果在以前,這絕對是相當(dāng)荒唐,根本難以想像的一件事情。
費納希雅對那位騎士隊長笑了笑,問道:“現(xiàn)在能夠讓我通過了嗎?”
那位騎士隊長完全愣在那里,這天使般的笑容,讓他完全沉醉了。
他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公爵大人會被這位小姐徹底俘獲,為什么明知道這位小姐有其他心上人還不顧一切得想要將她娶到手,為什么會向這位小姐的大伯--那個原本和他是死對頭的大魔導(dǎo)士科比李奧低頭。
這位小姐確實值得公爵大人如此瘋狂得去追求。
騎士隊長極力想要拾回自己早已經(jīng)飄散的靈魂。
騎士隊長更極力想要抑制住心中的沖動。
“公爵夫人,沒有想到您會出現(xiàn)在這里!蹦俏或T士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說話。
他從馬上跳了下來,畢恭畢敬得單腿跪地行了一個極為隆重的騎士晉見禮之后說道:“在下是海格埃洛公爵麾下疾風(fēng)騎士團第二營第七中隊第十五小隊隊長卡西諾,見過公爵夫人,請夫人暫時到郡守府休息。”
說著那位騎士站起身來,回到戰(zhàn)馬上面,并且指揮著他的部下列隊前行。
用不著隊長招呼,所有的騎士們早已經(jīng)昂首挺胸,盡可能得體現(xiàn)出飽滿的精神。
他們要給這位美麗動人的公爵夫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費納希雅在騎士們的護送之下,浩浩蕩蕩得進入城門。
和一路上的其他城市確實不一樣,喀什納不愧為卡敖奇第二大城市。
和維德斯克比起來,也許恢宏壯觀的景色要少得多,沒有那擺滿雕塑的廣場,也沒有那極為寬敞能夠并行六七輛馬車的大道。
但是說道繁華和昌盛,這座城市甚至還在維德斯克之上。
進了城門,眼前就是一條相當(dāng)繁華的商業(yè)街,雖然還比不上維德斯克那兩條最著名的街道,但是和其他那些商業(yè)街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費納希雅原本以為,這里就是喀什納最繁華的地段,不過她很快便知道,她的猜測并不準確。
一路行來,只見商業(yè)街串連在一起,每拐過一道路口,前面只會顯得更加繁華。
喀什納沒有一條寬闊的道路,即便是最繁華的馬路也頂多能夠并排行駛兩輛馬車,但是馬路兩邊到處是店鋪。
每一家店鋪門口總是站著穿著得花枝招展,笑容可掬的漂亮小姐。
店鋪的門面和它經(jīng)營的規(guī)模相一致,這里絕對看不到維德斯克那種門面含蓄儉樸里面裝飾豪華的商店。
喀什納好像是一個極盡得象要嶄露它所擁有的財富的城市。
住在這里的人們同樣如此。
店鋪的外表總是被包裝得極為奢華,漂亮的孔雀羽毛,精美的瓷器,五光十色的玻璃,華麗昂貴的絲綢,所有這一切都被搬到門口,只是為了盡可能得吸引行人們的注意力。
雖然凌亂,但是這里并不讓人感到有絲毫的暴發(fā)戶那膚淺的味道。
因為布置門面的無疑都是真正的高手,錯落有致的布置,讓人感到一種特殊的美感,所有這一切都和費納希雅曾經(jīng)看到過的那位宰相大人的小客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一路行來,費納希雅看得眼花繚亂。
讓費納希雅吃驚的是,整個喀什納好像就是一座極為繁華的商業(yè)街道。
如果說,維德斯克給人的感覺是宏偉莊嚴,是名副其實的政治中心。
整座城市無不彌漫著藝術(shù)人文,和悠悠歷史的氣息的話。
那么喀什納給人的感覺就是繁榮發(fā)達,富裕繁華,是完完全全的商業(yè)城市。
一眼望去,所能夠看到的是精美,奢華和時尚,一切歷史的東西都被撤除,因為歷史和這個城市的主旋律并不相稱。
費納希雅實在難以想像,一個城市養(yǎng)著這么多商人,需要多少人為他們工作?喀什納的人口豈不是比維德斯克還多得多?
喀什納的街道雖然極為繁華,但是也相當(dāng)擁擠。
如果不是有那些騎士們開道的話,恐怕馬車早已經(jīng)陷在這車的河流之中了。
事實上幾乎在每一條街道中都能夠看到被堵塞住不能夠通過的馬車。
這同樣也和那裝璜美觀豪華的店鋪一樣,成為了喀什納的一個特色。
前進了將近十公里,才到達市中心廣場。
費納希雅暗自為這座城市的龐大而感到吃驚,雖然維德斯克要比喀什納面積大得多,但是維德斯克的商業(yè)街道絕對不象這里連綿不斷,也不象這里人流擁擠。
這里普普通通的日子就已經(jīng)和維德斯克的那些慶典日一樣了。
費納希雅很難想像,象勝利日慶典那樣的重大節(jié)日,這里將會熱鬧成什么樣子。
還沒有進入廣場,遠遠得便可以看到一座高聳的建筑物座落在那里。
這可能是費納希雅所見到過僅次于維德斯克的那座魔法協(xié)會高塔的高大建筑物。
在騎士們的引領(lǐng)之下,馬車緩緩得駛過廣場。
甚至連市中心廣場也充滿了濃重的商業(yè)氣氛,這是一座比維德斯克任何一座廣場都大得多的一塊空地,中間那座龐大宏偉的郡守府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在其他城市總是能夠見到的軍神教堂,顯然不知道位于什么地方,周圍都是些裝璜精美的商店,廣場的四角沒有維德斯克那無數(shù)雕塑,卻擁有四座綠樹成蔭的小樹林。
樹林邊上是一圈綠油油的草坪,草坪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天藍色和米黃色的小花。
對于這布滿風(fēng)沙的地方,確實沒有比一片綠色更加令人可喜的景色了。
郡守府四周圍著高高的院墻,里面院落嶙峋交錯,屋檐此起彼伏,和卡敖奇王國其他地方有些不同,中間那座近三四十米高的樓宇猶如六座嵌套在一起的方臺。
那位騎士隊長,從馬上下來,恭恭敬敬得走到馬車旁邊,服侍費納希雅小姐下車。
費納希雅清楚得感覺到,那位隊長曾經(jīng)有那么一霎那,想要乘機將自己制服。
雖然表面上始終保持著輕松的樣子,但是費納希雅無時無刻不將注意力集中在靈魂戒指上面。
現(xiàn)在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于用靈魂戒指而不是依靠雙眼來觀察別人。
雙眼可能會失誤,但是靈魂戒指卻絕對不會搞錯。
當(dāng)那位騎士剛剛動念的一霎那,閃電的力量已經(jīng)凝結(jié)在她的指尖。
不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顯然那位騎士內(nèi)心經(jīng)過一場掙扎之后,最終不忍心傷害自己,而放棄了這個能夠為他帶來遠大前程的舉動。
當(dāng)他們一行進入大廳的時候,一位顯然官階要高出那位隊長許多的軍官,原本要將這些騎士訓(xùn)斥一番,想要責(zé)問他們?yōu)槭裁磸膷徫簧想x開。
更令那個軍官發(fā)火的是,他們居然帶著一個女人進入這里。
不過當(dāng)他看到那個女人正是公爵夫人的時候,他和所有人一樣呆呆得站在那里。
突然間他驚呼了起來。
隨著這聲驚呼,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些騎士們,以及受到騎士們簇擁的費納希雅。
對于這樣的場面,費納希雅早已經(jīng)見識多了,她徑直走到那個呆呆發(fā)楞的長官面前。
“您好,這一路上,我感到有些勞累了,喀什納真是一個相當(dāng)不錯的地方,只是風(fēng)沙太大了一點,您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愿,我想換一身衣服再洗個澡!
費納希雅故意皺著眉頭說道,好像一位女主人正在對她的管家抱怨著旅途的辛勞。
“有有有,請您跟我來!蹦莻值班軍官,一面吩咐侍衛(wèi)去將女仆和傭人們招來,并且將這位小姐所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一面陪著公爵夫人向休息室走去。
那是海格埃洛公爵私人使用的休息室,當(dāng)他不在喀什納的時候總是鎖著,任何人都不能夠進去。
但是公爵夫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值班軍官殷勤得將公爵夫人請入休息室,他留下了兩位侍女便急匆匆得退了出來。
作為喀什納的郡守兼領(lǐng)主,海格埃洛的休息室自然成為整座城市最裝飾奢華的房間。
鎦金貼花的天花板金壁輝煌,四周的墻壁是金絲嵌雕的彩色壁畫,所有的用具不是用純金打造,便是精美昂貴的瓷器,兩座漂亮的一人多高的大花瓶放在大門兩側(cè)。
門窗都是金漆琺瑯鑲嵌而成的。
地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地毯居然是用駝絨編織而成的,上面還精心勾勒出暗花圖案。
這座休息室裝飾之豪華,絕對遠遠超過皇宮之中自己那座寢殿。
在休息室門口,早已經(jīng)站滿了騎士。院落里面同樣如此。
這些騎士身上穿著厚厚的皮鎧,外面還罩著一條氈毯,在他們的手中緊緊握著鋼鐵大盾,大盾的背面用棉布包裹著。
這身鎧甲足以承受閃電魔法的攻擊。
值班軍官看到遠處樓梯口,疾風(fēng)騎士團副團長拿勒克侯爵正站在那里。
在拿勒克侯爵身邊站著總管喀什納政務(wù)的西比斯特伯爵,以及魔法協(xié)會理事長繆利安大魔法師。
值班軍官連忙跑了過去。
“公爵夫人正在里面休息,您看應(yīng)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值班軍官小心翼翼得說道,他很愿意將這個天大的燙山芋扔給遠比他位高權(quán)重的副團長大人。
拿勒克侯爵皺緊了眉頭,這可是一個大難題,一個處置不當(dāng),不僅僅會喪失公爵大人的賞識,斷送自己的地位,更可怕的是,在這位公爵夫人背后肯定跟隨著那位索菲恩小禁咒法師。
沒有人會愿意成為禁咒攻擊的目標。
“繆利安大人,您能夠找出那位恩萊科先生在哪里嗎?”拿勒克侯爵問道,他將希望寄托在魔法協(xié)會理事長身上,畢竟對于這個他完全陌生的魔法世界,這位理事長大人要清楚得多。
“成功的可能極為渺茫。”理事長連忙將責(zé)任推卸開去,他同樣不愿意面對一位禁咒法師,那和找死沒有什么兩樣。
“就算是找出來又怎么樣呢?”旁邊的西比斯特伯爵插嘴道。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抓住公爵夫人,但是又不傷害到她,比如用麻醉藥或者昏睡魔法”拿勒克侯爵小心翼翼得問道。
“萬一失敗了怎么辦?”伯爵反問道,雖然他心中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這種萬一出了事情可以為自己解脫責(zé)任的警告,還是需要說一下的。
“我也認為應(yīng)該慎重行事,夫人她既然敢于孤身一人到這里來,恐怕她早有準備,據(jù)我所知她的實力并不在她的伯父科比李奧大人之下,雖然我是大魔法師,但是在兩位超級魔法師面前,您認為我能夠成功得制服他們中的一個嗎?”理事長當(dāng)然順著伯爵的口風(fēng)將責(zé)任全部推脫出去,他可不象成為兩位大人手中的兵器,用來對付禁咒法師,他這把兵器十有八九會粉身碎骨…
“拿勒克大人,還是通報公爵大人這件事情吧,請他作出決定!辈羰钩隽艘回灱總z,這一招絕對萬無一失。
“是啊,公爵大人至少會派特羅德先生或者德雷刻絲先生到這里來,有他們兩位坐鎮(zhèn),勝算要大得多!崩硎麻L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面,除了實力和學(xué)識,當(dāng)然還必須有足夠的閱歷。
拿勒克侯爵沉吟半晌,最終點了點頭。
那位伯爵大人連忙向門外奔去,他要盡快趕到軍神教堂。
對于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為寶貴的,誰都不希望手里長時間得捧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爆炎彈。
在休息室里面費納希雅悠閑得坐在那里,她的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件嶄新的長裙。
她剛才尋找衣物的時候,順便參觀了海格埃洛住在這里的房間。
海格埃洛這個家伙不愧為花花公子大色狼,在他的衣櫥里面放著幾百條各色各樣的長裙,在長裙裙擺上還掛著銘牌上面寫著“某月某日于某位伯爵千金共渡良宵留念!被蛘呤恰澳吃履橙沼谀澄缓罹舴蛉酥鼐哿裟睢
顯然這里是他輝煌戰(zhàn)績的陳列。
這些長裙都是他以前的戰(zhàn)利品。
費納希雅身上穿著的這條長裙是她自己翻出來的,那兩個侍女原本并不想讓她打開這個衣櫥。
能夠舒舒服服得洗澡,在長途跋涉之后確實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當(dāng)然,那兩個侍女肯定是要支開的。
費納希雅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裝作生氣發(fā)火,沒有什么人敢于違抗她的意愿。
她從海格埃洛的戰(zhàn)利品之中挑了一件比較寬松的長裙,這樣一來,至少她自己一個人便能夠?qū)Ω兜昧诉@玩意兒。
坐在沙發(fā)之中,費納希雅一邊品嘗著女士們端上來的美味佳肴,一邊通過靈魂戒指搜索著她所需要知道的東西。
首先便是那些廚師們以及端菜的侍者,她可不希望自己吃下去的食物中增加一些不必要的調(diào)料。
另外一個便是軍神教堂中的神職人員。
令費納希雅感到擔(dān)憂的是,從傳遞出來的消息看來,海格埃洛公爵已經(jīng)找到公主一行的行蹤了。
使館人員好像和追捕者發(fā)生過了一場沖突,費納希雅猜測,可能是凱特為了將追捕者的包圍圈弄出一個破綻,因此主動顯身來吸引注意力。
不過以海格埃洛的高明,絕對不會上他的當(dāng)。
果然,從那位神職人員那里,她知道,海格埃洛已經(jīng)將目標鎖定在一個方圓才兩百多公里的小山區(qū)之中。
費納希雅現(xiàn)在只能夠?qū)⒁磺匈在海格埃洛會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而放棄對于公主的搜索。
她并不清楚,凱特是否有能力將公主一行,從那重重包圍之中帶出來。
當(dāng)然,費納希雅也曾經(jīng)想過,通過傳送魔法盡快趕到公主那里,有她和凱特聯(lián)手足以和海格埃洛一較高下。
不過,這是萬不得已之下的最后一招。
費納希雅早已經(jīng)準備好那塊魔法星盤,只要從那位神職人員那里得到消息,海格埃洛開始收縮包圍圈,她便立刻趕到那里。
費納希雅確實感到極為緊張,特別是當(dāng)她“聽到”有人通過那位神職人員向遠方的海格埃洛公爵報告。
告訴他,自己出現(xiàn)在喀什納的消息時,費納希雅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上了。
她很擔(dān)心,海格埃洛仍舊將這個消息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繼續(xù)執(zhí)著于追捕公主殿下。
這種可能性相當(dāng)大,因為公主殿下幾乎已經(jīng)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在軍神教堂之中,伯爵正焦急得等待著公爵的回答。
費納希雅在休息室里面同樣焦急。
遠遠得站在休息室門外的拿勒克侯爵大人和那位魔法協(xié)會理事長更是焦急萬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海格埃洛公爵的回答。
……
在遠方,海格埃洛正皺著眉頭,聽著那位牧師告訴他的關(guān)于他的領(lǐng)地所發(fā)生的一切。
海格埃洛極力想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是,他怎么樣都平靜不下來。
聽完消息之后,他在帳篷里面踱起步來,這是他的老習(xí)慣了。
因此看到這副模樣,他的部下們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響,但是他們又不敢離開,唯恐公爵下達什么命令。
海格埃洛走到帳篷門口,遠處是幾座巍峨挺立的大山。
山脈起伏錯落,向四周延伸出無數(shù)道山梁。
山梁和山梁之間是萬丈深淵。
這座山脈就像是一條大章魚一樣,而且這條章魚身上到處是可以隱藏的地方。
海格埃洛有很大的把握,那位公主殿下就藏身于這些山脈里面。
也許在某一個山坳之中,也許在蜿蜒的溶洞里面。
雖然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么魔法,使得德雷刻絲難以尋找到他們的行蹤,但是,只有這么大的一塊地方,就算將這里翻一個遍,他也要將這些索菲恩人挖出來。
但是剛剛傳來的消息,讓海格埃洛方寸大亂。
費妮小姐的出現(xiàn)原本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唯一沒有料到的,便是她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家鄉(xiāng),出現(xiàn)在自己的領(lǐng)地之中。
高明如海格埃洛這樣的人,也難以忍受這件事情的誘惑。
也許,這是他唯一一次機會能夠抓住這位令自己痛恨而又憐愛的小姐。
不過,這位小姐滑溜無比,再加上有那個小禁咒法師暗中相助,恐怕成功率并不高。
而抓捕近在眼前的公主殿下倒是一件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
海格埃洛精心計算著每一個可能性。
在利害得失之間,他猶豫不決起來。
對于海格埃洛極為熟悉的那些部下們個個面面相覷,他們那剛強果斷的英明統(tǒng)帥居然會為了一件事情,如此難以作出抉擇。
這實在是難以想像。
“把特羅德先生和德雷刻絲先生請到這里來!焙8癜B褰K于下定決心。
對于兩者他都不想放棄。
能夠抓到公主殿下,恩萊科十有八九會出現(xiàn),從他的性格和脾氣來看,他不是那種放棄同伴的人。
恩萊科出現(xiàn),費納希雅小姐必然會向自己投降,這絕對是一件可以肯定的事情。
但是,海格埃洛并不敢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這上面。
對于人性的真誠和善良,他始終保留著一部分看法。
他自認自己并不是一個能夠理解這種美德的人。
雖然在他身邊完美無缺如同圣人一般的人物并不少見。
母親大人無疑便是美德的典范。
還有特羅德這個從小便灌輸給自己真誠和正直的與眾不同的邪法師。
不過,顯然自己讓他失望了。
自己并沒有如他期望的那樣成為一個正直的人,唯有勇敢倒還稱得上。
海格埃洛很擔(dān)憂,萬一那位恩萊科先生并不是那么的真誠和充滿友愛,抓獲公主殿下會不會成為一件徒勞無功的事情。
對于恩萊科的真誠和正直,他始終有所懷疑。
這并不僅僅是出于情敵的互相仇視和瞧不起,而是因為從各方面收集而來的情報看來,恩萊科在品格方面并不是那么值得稱道。
在四個魔法學(xué)徒之中,那個叫貝爾蒂娜的愛惹麻煩的小丫頭和那個魔法騎士毫無疑問擁有更加高尚的品格,而恩萊科則只比那個滑頭杰瑞好那么一點。
這樣的人,始終讓海格埃洛不太放心。
更何況,即便抓回公主殿下,又能夠怎么樣呢?
朝廷上下沒有一個人愿意和索菲恩王國為敵,那無異于自取滅亡。
抓回公主之后,才真正是麻煩的開始。
萬一索菲恩王國請求皇帝陛下讓公主殿下回國,是放行還是繼續(xù)留作人質(zhì)?
無論如何,這都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事實上,無論是皇帝陛下,索米雷特還是自己,對于公主殿下的去留根本沒有絲毫在意,她要走便走,沒有人會反對。
真正令人擔(dān)憂的反倒是那幾個魔法學(xué)徒。
特別是那個該死的恩萊科。
萬一恩萊科不愿意為公主殿下犧牲他自己。
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和那位公主殿下比起來,費納希雅小姐的意義就要大得多了。
海格埃洛絕對不會認為抓住費納希雅小姐,恩萊科這個家伙會不投降。
不過對于海格埃洛來說,抓住費妮小姐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事情,能不能夠宰了那個小禁咒法師,他根本就不在乎。
海格埃洛雖然很想將這個討厭的家伙碎尸萬段,但是他并沒有忘記母親大人警告過他的那件事情。
如果,恩萊科死在自己手上,費納希雅小姐必然會痛恨他一輩子,就像母親大人痛恨自己父親一樣。
海格埃洛從小便從特羅德那里得知纏繞在自己家族身上的那道詛咒。
他很擔(dān)心厄運會降臨到他的身上,就像他的祖先那樣。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辦法,讓厄運遠離自己,但是當(dāng)命運之神敲開自己大門的時候,他深知自己已經(jīng)別無選擇。
海格埃洛倒是希望能夠遵照母親大人所說的那樣,用寬恕來對待自己的情敵,只要那個家伙不要再來招惹自己。
如果他還是糾纏不清的話,海格埃洛盤算著是打斷那個家伙的手腳,還是將他用魔法封印起來,哪種辦法更加合適。
“公爵大人,你召喚我們兩個人有什么事情嗎?”德雷刻絲走了過來問道。
特羅德并沒有插嘴,他等著海格埃洛的回答。
“費妮小姐出現(xiàn)了”海格埃洛說道。
德雷刻絲和特羅德對此原本就在預(yù)料之中。
“你打算讓我們兩個人趕去,將這位小姐攔截下來?”特羅德說道。
“這里怎么辦?”德雷刻絲問道。
海格埃洛朝著特羅德和德雷刻絲說道:“我唯一能夠拜托的便是兩位了,至于那位公主殿下,我會將她找出來的,最多稍微花費一點時間!
“既然你這樣肯定,那么我們兩個人便走一趟!钡吕卓探z說道。
特羅德并沒有說任何話,他化作一團煙霧鉆進地下。
德雷刻絲沒有特羅德這種本領(lǐng),他飛身而起,從空中朝著遠方飛去,他的目標是最鄰近的那座城市,在那里肯定會有傳送魔法陣。
……
在喀什納,費納希雅自顧自得在大街小巷之間游蕩。
從這個商店逛到另外一個商店。
現(xiàn)在費納希雅才真正懂得那位門面裝璜精美的好處。
在這五光十色的大街上閑逛,很快便會感到眼花繚亂,自只有那些布置得最漂亮的店鋪,才會引起自己的注意吸引她進入。
費納希雅一邊欣賞著這個與眾不同無比繁華的城市,一邊也沒有閑著。
一路之上,她狠狠得教訓(xùn)了不少登徒子。
既然這里的郡守大人是一位聞名天下的花花公子,這里的人理所當(dāng)然得沾染上了幾分浪漫風(fēng)氣。
和首都維德斯克比起來,這里的花花公子更加放肆,同樣也更多一份浪漫。
歌唱和彈琴代替了尾隨和鮮花,當(dāng)然鮮花仍舊是不可缺少的。
而且因為有了郡守大人這個壞榜樣,因此喀什納簡直是色狼的巢穴,斯文的花花公子雖然不少,但是鹵莽的色狼更加為數(shù)眾多。
費納希雅對于身后跟著一串嘈雜煩人的高聲尖叫著彈著琴的家伙,早已經(jīng)膩味透了。
那些浪漫的公子哥,并沒有群起而攻,發(fā)動攻勢,是因為地上躺著的那一地,被閃電擊中渾身抽搐的家伙。
他們便是剛才那一波攻擊的發(fā)起者,也是一批犧牲者。
每過一個路口,犧牲者便增加一批。
喀什納的護衛(wèi)騎士們遠遠得跟在后面,他們的責(zé)任可重大了。
那些昏倒在地上的家伙,被一個個抬到車上。
車子直接駛向苦役營。
苦役營?
調(diào)戲郡守夫人,理所當(dāng)然得在苦役營里面關(guān)上兩天。
罪名多得是,破壞治安,擾亂社會秩序,調(diào)戲女子,圖謀不軌。
當(dāng)然,苦役營的看守長還會考慮將最近發(fā)生的那些盜竊安在這些倒霉蛋身上,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給予他們足夠的懲罰。
這是對領(lǐng)主大人的尊重。
費納希雅并不知道這些。
對于喀什納,她充滿了好奇,因為這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一種城市。
整個喀什納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市場。
沿著街道的房子全部被開辟出來作為店鋪。
費納希雅還沒有看到過沒有被開發(fā)利用的沿街房屋呢。
甚至有些很深的小巷之中,同樣生意興隆。
如果說,維德斯克的那些商業(yè)界,乃是五方雜粹匯聚于此,那么喀什納便是萬商來朝。
這里最熱鬧的商業(yè)街,讓維德斯克的那些繁華中心顯得有些沒落。
費納希雅每一次從商店里面出來總是購買了一大堆讓她感到新奇有趣的東西。
事實上,原本她并不打算購買的,只不過好奇心驅(qū)使之下,她總是湊上去仔細得詢問一番這些東西倒是有些什么用處。
但是,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象莫斯特那樣愿意無償?shù)媒獬囊苫蟆?p>大部分人總是極力勸說她買下這些東西。
費納希雅并不是一個很懂得拒絕別人的家伙,不知不覺中自然就買下了一大堆東西。
一開始她還有些猶豫不決,但是,當(dāng)她看到總是會有兩個志高氣昂顯然是官員的人物出現(xiàn),他們毫不猶豫得為她付清帳,然后,讓身后跟著的騎士們將物品裝上馬車。
既然如此方便,費納希雅便放心大膽得在商業(yè)街上閑逛起來。
她并沒有感到,這有什么不好,相反還覺得很開心,很有趣,不但看到了琳瑯滿目的商品,還大大得增長了一番見識。
費納希雅倒并不是因為想出來逛街而出來逛街的。
待在郡守府里面,她感到壓力實在太大了。
既然打定決心,萬一海格埃洛不為所動的話,便傳送到公主殿下身邊,和所有人同心協(xié)力闖出包圍,那么就用不著總是愁眉苦臉憂心忡忡的了。
費納希雅給自己找了這么個散心的活動。
突然間,費納希雅心頭一動,靈魂戒指告訴她有兩個相當(dāng)強大的家伙來到了喀什納。
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人物,在卡敖奇王國只可能是大魔導(dǎo)士科比李奧,邪法師特羅德和德雷刻絲。
費納希雅凝神察看,果然是特羅德和德雷刻絲這兩個人。
看來海格埃洛公爵最終還是心動了,將這樣兩位強力人物調(diào)來了這個地方。
沒有這兩個家伙在身邊,海格埃洛等于折斷了左膀右臂。
公主他們逃脫的機會便大得多了。
費納希雅腦子里面飛速得運轉(zhuǎn)起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怎樣將這兩個人拖在喀什納,不讓他們回到海格埃洛身邊。
這可不是一件相當(dāng)容易的事情。
費納希雅繼續(xù)在街上逛來逛去,她大有逛遍所有地方的打算。
在她的身后,留下一串昏迷者和另外一些怨聲載道的官員和騎士們。
那些被抓差臨時充當(dāng)搬運工的騎士,心中只有一個感覺,跟著女孩子一起出來逛街,實在是太累了,而且勞累的程度,顯然和女孩子的美貌成正比。
除此之外,他們便是在猜測,喀什納的苦役營最大的容量是多少?
今天能不能將那里裝滿?
在郡守府的一間辦公室里面。
特羅德和德雷刻絲正站在窗前眺望著下方的街道。
雖然,他們倆用的方法不同。
但是,都能夠清楚得看到那位費納希雅小姐的一舉一動。
身為普通人的拿勒克侯爵和公爵便沒有那么幸運了,他們什么都看不見,除了一排排的屋頂之外。
“真是一個相當(dāng)活躍的女孩。”德雷刻絲說道,不過他的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活躍的感覺。
“看來,我的雇主將會大大得破費一番了。”特羅德說道,事實上真正感到驚訝的反而是他,因為他從那個瘋狂采購著閑逛著的女孩身上,一點都看不出恩萊科的痕跡。
這太不可思議了,特羅德甚至回憶起當(dāng)年他陪著賽麗逛街的那段艱辛而又甜蜜的回憶。
恩萊科女裝的時候,實在是太象一個女孩子了,不但具有女孩子的容貌,更好像擁有女孩子的內(nèi)心和性格。
特羅德也禁不住想到,也許這個奇怪的家伙不是一個女孩,真得是一個絕大的錯誤。
“海格埃洛甚至比皇帝陛下更加富有,應(yīng)該不會在意這些金錢的,更何況,如果這位小姐愿意太太平平得待在他的身邊的話,他可能愿意用所有的財產(chǎn)去換取。”德雷刻絲對于海格埃洛顯然同樣極為了解。
“您說得完全正確,”拿勒克侯爵說道:“剛才伯爵將費妮小姐肆意花費的事情,報告了公爵大人,他這個管財務(wù)的人也太小心眼了,不出所料,他換回來的是公爵大人的一頓臭罵,那位傳達消息的神職人員甚至不敢將原話告訴伯爵!
拿勒克侯爵笑了起來,他確實感到這件事情相當(dāng)有趣。
但是兩位魔法師根本無動于衷,讓他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起來。
“發(fā)現(xiàn)那個小禁咒法師了嗎?”德雷刻絲問道,他當(dāng)然不是對著那位傻笑著的侯爵問這個問題。
“你有什么收獲?”特羅德反問道。
“事情原本就沒有那么容易,先對付那個丫頭再說吧!钡吕卓探z皺了皺眉頭,他已經(jīng)竭盡所能,但是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恩萊科的蹤跡。
“喔?這件事情容易嗎?”特羅德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德雷刻絲。
“如果不在意有些損傷的話!钡吕卓探z訕訕說道,他倒是很希望能夠任意出手。
“海格埃洛先生會找你拼命的。”特羅德實話實說,因為這是毫無疑問的一件事情。
“你不是有智鬼嗎?應(yīng)該可以出其不意制服那個丫頭!钡吕卓探z說道。
“你難道忘了,她手中的靈魂戒指了嗎?”特羅德翻了翻他那雙怪眼。
“這就是麻煩之所在,你的‘死魂屏障’倒是相當(dāng)好用,可惜我沒有同樣的魔法。”德雷刻絲說道:“而且,她正好是我所修行的魔法的克星!
“也許你的師兄能夠?qū)Ω兜昧诉@個丫頭!碧亓_德說道。
“她們倆遲早要較量一下,畢竟兩個靈魂之神的代言人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上,實在是太多了一點,我的師兄并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钡吕卓探z點了點頭,對于特羅德所說的事情,他倒是有點相信。
“擁有靈魂戒指的人有多么難以對付,你應(yīng)該最清楚不過。”特羅德說道:“你不是秘密研究了十幾年嗎?”
“每一枚靈魂戒指都有所不同,我至少看見過三枚靈魂戒指,但是這三枚戒指樣子完全不同,而且給我的感覺也完全不同,當(dāng)初,在成達維爾的時候,我甚至沒有看出她手中的戒指便是我研究了十幾年的靈魂戒指,我可沒有把握能夠?qū)Ω兜昧诉@種變化多端的神器!钡吕卓探z長嘆了一聲說道。
“喔?有那么巨大的差異?”特羅德同樣感到極為意外。
“我?guī)熜质种械哪敲冻錆M了憎恨和憤怒,讓人感到難以靠近,如果沒有必要,她絕對不會帶上這枚戒指。那枚靈魂戒指并不能夠探聽別人腦子里面的東西,如果我的師兄原本擁有如此可怕的神器的話,我早就成為她的奴仆了聽候她調(diào)遣了。第二枚戒指在戈爾斯羅手里,這枚戒指里面封印著某些東西,好像是一段記憶,但是我取不出來。這最后一枚戒指,是我所見過最難以對付的一件東西!钡吕卓探z若有所思得說道。
“那三枚戒指畢竟屬于不同的主人!
“你說的不錯!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想出如何對付那個丫頭,難道你我兩個人就站在這里看著那個丫頭瘋狂大采購?”特羅德問道。
“你如果愿意幫我的話,倒是可以一試!钡吕卓探z的回答十分干脆。
“怎樣幫你?”特羅德倒是想看看德雷刻絲葫蘆里面賣什么藥。
“你能不能幫我召喚一些死靈?越多越好!钡吕卓探z說道。
“你想用死靈來干擾靈魂戒指?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恩萊科極為精通死靈魔法,據(jù)我所知,只要是恩萊科精通的東西,費納希雅同樣能夠使用,小心被死靈反制!碧亓_德提醒道。
“嗯,這我已經(jīng)想到了,討厭的‘命運雙生子’,不過這同時也是我很感興趣的一樣?xùn)|西。我打算冒險試一試!钡吕卓探z提到‘命運雙生子’的時候語氣冰冷。
特羅德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保證對我雇主的新娘沒有任何傷害的話,我可以幫你!
“可以”德雷刻絲答應(yīng)道。
特羅德站在窗前張開雙臂,嘴巴半張著好像正在發(fā)出無聲的吶喊。
拿勒克侯爵大人看不到任何事情發(fā)生,但是他卻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舒服,好像有一股陰寒從腳底升起籠罩全身,耳朵里面嗡嗡鳴叫。
“附近所有不安的魂魄都在這里了,你最好快點行動,死靈過于密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這里是我雇主的領(lǐng)地,我必須對此負責(zé)!碧亓_德雙手交叉放在身體前面,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德雷刻絲催促道。
“我會速戰(zhàn)速決!闭f著德雷刻絲將一把金粉灑在自己身上,他的身影憑空消失在空氣之中。
在街道上,費納希雅突然間感到異常的氣氛漸漸籠罩在喀什納上空,無數(shù)哀嚎著的幽靈向自己襲來,好像要將自己吞沒一般。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對于死靈她并不陌生,那應(yīng)該是特羅德的專長,難道是特羅德要和自己為敵。
費納希雅心中充滿憂慮。
她并不愿意和特羅德為敵,在斯崔爾郡的荒漠之中,她和特羅德之間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了一種深厚的友誼。
在老爹死后,特羅德便取代了他的位置,向自己指點方向。
特羅德的出手,令費納希雅猶豫不決,她絕對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因為這漫天的死靈,靈魂戒指被過多的無奈彷徨怨恨和悲傷所淹沒,費納希雅好像突然之間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一樣。
她從來沒有想到靈魂戒指還有這樣的弱點。
看來再強大的神器也不是萬能的,總能夠找到擊敗它的方法。
正當(dāng)她憂心忡忡的時候,突然間從靈魂戒指之中傳來一種聲音。
那是特羅德通過漫天的死靈傳遞給自己的消息。
“德雷刻絲正隱身在你旁邊,他要對你不利,如果你想將海格埃洛引到這里來的話,不妨將計就計,不過,這種辦法極為危險,量力而行,珍重,珍重!
聽到特羅德這番話,費納希雅心中百感交集,但是現(xiàn)在不是她感慨萬千的時候。
既然有所準備,費納希雅一面集中精神用靈魂戒指搜索著身邊的每一個角落,一邊裝出一幅彷徨不安的神情。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周圍所有的人都心軟了,他們不知道公爵夫人受到了什么委屈,互相怒目而視想要找出肇事之人。
而那個一個勁勸費納希雅將貨物買下來的胖老板無疑成為最有嫌疑的一個人。
騎士們板著面孔向那個老板逼近,那個老板神色慌張同樣以為是自己得罪了公爵夫人,這下子可完了,他的一家老小恐怕要在苦役營里面度過余生了。
就在所有人慌作一團的時候,突然間憑空出現(xiàn)一道白光向費納希雅照了過來。
從靈魂戒指中早已經(jīng)知道德雷刻絲一舉一動的費納希雅決定進行一次冒險。
那道白光是一種詛咒,被稱作“死神之審判”,中了這種詛咒的人將會緩慢得死去,最可怕的是一時之間還死不了,得忍受諸般痛苦。
德雷刻絲之所以用這種魔法對付自己,一方面是因為這種魔法施展速度最快,另外一方面,這種詛咒的施展和消退,全憑他的控制。
費納希雅并不擔(dān)心自己會死去,因為詛咒同樣也是一種魔法,沒有哪種魔法是“混沌晶壁”所不能夠吸收的。
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自己無法逃離這個地方。
念動咒語將自己傳送出去,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費納希雅從拎包之中拿出傳送星盤向地上一扔,一道濃煙自天而降將她包裹起來。煙塵散去,她再一次消失不見了。
“你逃不了多遠!笨罩袀鱽硪魂嚴淇岬恼f話聲。
第七十一章落難
在通郡大道上,一位英姿勃發(fā)的年輕軍人率領(lǐng)著他的部下飛馳著。
他的坐騎已經(jīng)通身是汗,這已經(jīng)是他更換的第二十九匹戰(zhàn)馬。
他身后的那五位騎士早已經(jīng)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于提出停下來休息一下。
他們已經(jīng)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整整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就在他們的身后。
家鄉(xiāng)喀什納就在前面,剩下的四十多公里和身后的那一千多公里路程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卻好像是無比漫長。
馬匹飛馳進入城里,海格埃洛根本就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幸好拿勒克侯爵早有預(yù)料,喀什納的大街小巷已經(jīng)被徹底清空了。
原本喧鬧繁華,人來人往的街道,現(xiàn)在空空蕩蕩,所有的店鋪都緊緊得關(guān)閉著門戶。
街上站滿了騎士和衛(wèi)兵,但是卻聽不到戰(zhàn)馬的嘶鳴。
看到海格埃洛公爵進城,拿勒克侯爵早已經(jīng)率領(lǐng)著喀什納眾多官員列隊等候。
“公爵夫人肯定會沒事的!蹦美湛撕罹艄Ш蛑8癜B逑埋R的時候說道。
但是等待著他的是海格埃洛那緊緊抓住他衣領(lǐng)的鋼鐵手腕。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你沒有控制住局勢,這是你的失職!焙8癜B宓脑捵尯罹粢魂囮嚨妙澏。
說完這些海格埃洛摔開拿勒克侯爵,邁著大步向郡守府走去。
雖然被痛罵一頓,拿勒克侯爵也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將那位費納希雅小姐找到。
他已經(jīng)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那位公爵夫人有生命危險。
如果這位小姐死了的話,那么自己恐怕只有自殺謝罪這一條路可走了,憤怒的公爵大人絕對不會給他留下生路。
因此拿勒克侯爵早已經(jīng)招來了所有能夠召喚來的人員。
不僅僅是那些騎士,甚至連喀什納里面的護衛(wèi)人員,以及所有能夠雇傭到的附近城市的傭兵都聚集在一起。
在休息室里面,海格埃洛正憂心忡忡得站在特羅德面前。
“費妮小姐會不會有什么事情?能夠告訴我關(guān)于她所中的那種詛咒的詳細情況嗎?”海格埃洛神情憂慮。
“你用不著過于擔(dān)心,只要盡快找到費納希雅就不會有什么事情,‘死神之審判’確實是一種致命的詛咒,但是德雷刻絲能夠解除這種詛咒,而且,在真正死亡之前,費納希雅小姐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能夠存活。”特羅德安慰道,不過他并沒有告訴海格埃洛,恩萊科自己有能力解除詛咒,對于“混沌晶壁”的認識,他甚至在德雷刻絲之上。
“無比痛苦得活著,”海格埃洛憂傷得說道,好像真正的痛苦是加注于他的身上一樣。
“你不得不承認,德雷刻絲作出的決定并沒有錯誤,這是捕獲費納希雅小姐的最佳辦法。”特羅德并不打算為德雷刻絲掩飾,這確實是事實。
“那個小禁咒法師會不會有辦法破除詛咒?”海格埃洛有些擔(dān)心起來,他絕對不會低估自己的情敵。
“很難說,這我不敢肯定,至少我知道有一種辦法能夠減輕詛咒,甚至是徹底消除它,‘死神之審判’是一種能夠轉(zhuǎn)移的詛咒,以恩萊科之能,他可以將詛咒移動到自己身上!碧亓_德平靜得說道,這一次他又沒有撒謊,這完全是真的,不過稍微有些誤導(dǎo)的意味。
“如果真得如此,那可就太好了!焙8癜B屣@露出興奮的神情:“那個小法師等于是德雷刻絲殺死的,和我沒有太大關(guān)系,費妮小姐對于我的怨恨要輕得多。”
能夠順利得消滅情敵,而又不讓費妮小姐怨恨自己,這無疑是海格埃洛最愿意聽到的一件事情。
“你最好還是盡快找到費納希雅小姐為好,恩萊科能夠轉(zhuǎn)移詛咒,費納希雅也可以將詛咒再轉(zhuǎn)移回來,你忘記了這件事情?最終的結(jié)果可能是她們倆雙雙死亡!碧亓_德提醒道。
海格埃洛慌張起來,他知道以費納希雅的性格,她絕對會這樣做的:“但是,他們倆能夠用傳送魔法瞬間逃脫,我又怎么能夠捕獲得了他們兩個人呢?這就是為什么,當(dāng)初我并不打算追捕他們,而將目標鎖定在那位公主殿下身上的原因!
“這你可以放心,費納希雅和恩萊科已經(jīng)不能夠輕松自如得通過魔法進行傳送了,恩萊科所制作的用來傳送的魔法用具已經(jīng)破碎了。”特羅德這次說的倒是大實話。
海格埃洛立刻興奮起來了:“真得嗎?他們能不能再制作一個?”
“我想,這種可能性并不大,雖然恩萊科完全能夠再制作一件傳送魔法用具,他有這種本事,但是,沒有材料,他同樣什么事情都辦不了,而這種魔法用具需要極為特殊的材料,在斯崔爾郡的荒漠中,我和他一起挖掘了好幾個月,也只弄到能夠制作一塊的材料!碧亓_德想了想說道。
“那么他會不會修復(fù)那件東西?”
“那件東西的碎片在德雷刻絲手中,他已經(jīng)整整研究了一天了,我想,從他的手中奪取殘片,并不容易!碧亓_德讓海格埃洛真正得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太好了,也許德雷刻絲真得做了一件好事,只要他們不能夠通過魔法傳送,我就可以將她們倆找出來。”海格埃洛顯然相當(dāng)興奮,他已經(jīng)開始策劃如何進行嚴密搜索了。
“我必須提醒你,傳送魔法仍舊能夠進行,只不過他們沒有辦法進行控制,無法確定著陸的目標。”特羅德曾經(jīng)聽恩萊科說過這種傳送魔法的原理因此他很清楚這件事情。
“這我并不擔(dān)心,也就是說,他們雖然能夠逃脫,但是根本逃不遠,我會布下天羅地網(wǎng),讓他們難以隱藏蹤跡。”海格埃洛笑著說道。
“你最好將附近幾個郡也召集起來,沒有方向的傳送很有可能會逃出原本的范圍之外。那種魔法是依靠星辰的感應(yīng)進行傳送,和通常使用大地的能量流動有所不同,星辰的力量并不穩(wěn)定,因此才需要制造出星盤這種東西,據(jù)我所知,那個星盤真正的用處是,將眾多星辰感應(yīng)中能夠?qū)⑷藗魉偷教囟ǚ较虻哪芰亢Y選出來,沒有星盤,傳送雖然變得不可控制,但是距離恐怕要遠得多!碧亓_德詳詳細細得解釋道,他并不擔(dān)心海格埃洛聽不懂。
“那么,這樣一來,費妮小姐豈不是和那個小禁咒法師失散了?”海格埃洛喜形于色。
“你最好不要小看恩萊科,他很有可能能夠找到費納希雅的行蹤,你忘了她們倆之間有著特殊的聯(lián)系!碧亓_德說了一句讓海格埃洛心痛的話。
“明白了,我會布置妥當(dāng)?shù)!焙8癜B屣@然情緒有些低落。
說著海格埃洛走出休息室向他的書房兼辦公室走去。
在那里,喀什納所有重要官員和兵團長都聚集在一起。
……
在一塊菜園子里面費納希雅正掙扎著想要擺脫那頭痛欲裂的感覺,雖然她身上同樣感到陣陣劇痛,但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于克麗絲老師的致命電擊,以及“混沌晶壁”那燒灼骨髓的痛苦,她根本不在乎身上的痛苦。
唯有頭痛使得她難以集中精神。
更令她感到憂心忡忡的一件事情便是只要她一運用魔法,頭立刻疼痛起來。
無法施展‘混沌晶壁’也就無法驅(qū)除身上的詛咒。
費納希雅不敢再次露面,失去了星盤之后,她難以把握傳送的方位,現(xiàn)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行李和錢也全部丟失了。
身無分文的她還要不停得躲避各方面的追捕。
“死神之審判”也不時得困擾著她。
幸好這點痛苦對于她來說,并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雖然用不出魔法,但是費納希雅發(fā)現(xiàn)她那特殊的體質(zhì)能夠漸漸吸收掉體內(nèi)的魔法能量。
和最初的時候相比,那道詛咒已經(jīng)衰弱得多了。
另一個讓她感到奇怪的事情便是,她意外的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體內(nèi)居然還有另外兩道魔法印記。
現(xiàn)在這兩道印記也一起被自己所吸收,漸漸淡去。
從棚架上取下一只番茄,費納希雅用長裙邊沿擦干凈,便吃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這種行為叫做偷竊,但是饑餓讓她不得不將道德標準降低到能夠維持生命的程度,現(xiàn)在她總算明白,小蕓母女的品格高尚了。
費納希雅不禁想起前幾天那奢侈享樂的生活。
也許,現(xiàn)在就是奢華生活的報應(yīng)。
她心中打定決心,以后再有錢的時候,也要勤儉節(jié)約,過自己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那種生活,將好運氣一下子全部用光,那么等待自己的便只有這種苦日子了。
費納希雅估摸著自己身上的詛咒還有三四天時間應(yīng)該就能夠完全解除了。
在這之前,最好能夠不施展魔法,最大極限也只能用用電針這樣的小魔法。
在頭痛欲裂的情況下,進行冥想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費納希雅盤算著等到詛咒解除之后,便到那座農(nóng)舍里面再拿一件男人的衣服。
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之下,換回男性的恩萊科身份無疑更加妥當(dāng)一點。
費納希雅知道農(nóng)舍里面肯定有男人的衣服,只不過這家的主人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恐怕并不合適。
……
那是一座極為普通的農(nóng)舍,三間平房證明這里的主人,生活還過得去,雖然不至于小有身家,養(yǎng)活一家老小絕對沒有問題。
在農(nóng)舍里面,靠著西邊的那間屋子里面,一個彪形大漢正坐在一張簡陋的板凳之上,逗弄著一個剛剛會走路的小娃娃。
他的妻子坐在床邊縫補著衣服。
屋子?xùn)|面的墻壁上掛著幾張野獸皮毛。
最漂亮的得數(shù)那兩張豹皮,毛皮油光滑亮,煞是漂亮。
另外幾張黃狼皮毛色純正,質(zhì)地松軟滑爽,也是上等好皮子。
其他的都是些猞猁皮,斑斕細膩。
床上鋪著羊毛氈毯,羊毛顯然是剛剛剪下來的新羊毛,被子很厚實蓋在身上肯定溫暖,被面是用結(jié)實的花布縫制而成,既好看又耐用。
這顯然是一戶很會過日子的人家。
靠著床頭的墻沿上掛著一張弓和一壺箭。
門口的桌子上放著幾支剛剛做好的箭支。
箭尖鋒利還帶著倒鉤,尾羽整齊挺立。
地方堆著削好的細長木枝,一罐子樹膠,以及箭頭,翎毛和其他一些小零件。
“別再逗孩子了,要不然他等一會兒更不肯睡覺了。”那個妻子抱怨道。
“就讓他玩一會兒嘛!小孩子多活動才有生氣,才能長得結(jié)實!贝鬂h不以為然得說道。
“結(jié)實?就像你一樣?我倒是想讓孩子斯斯文文的,今后能夠讀書,有學(xué)問,用不著和你一樣整天種田打獵!逼拮淤氣說道,她倒并不是嫌棄丈夫沒有出息。
“種田打獵又怎么了?還不是將你們娘兒倆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大漢回了一句。
“你不想過好日子,總得為孩子考慮考慮!逼拮佑行┎粯芬饬恕
“嗨--,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是讀書長學(xué)問,那得有錢才行,將孩子送到城里去上學(xué),城里我們又沒有親戚,讓孩子每天來回奔波?你不心疼,難道你去接他?你不嫌累?再說了,每年的學(xué)費聽說要兩三百銀幣,我打一頭豹子,將皮毛賣了也頂多能掙一百銀幣,哪兒有那么多豹子讓你打到,狼皮和猞猁皮就沒有那么值錢了,打到麂子和鹿還能夠賣些肉價錢,城里的餐廳愿意十銀幣收一條麂子,十五銀幣收頭鹿。”
“我打算等到孩子長大了,讓他和城里奧斯汀餐廳的廚師理科特先生學(xué)手藝,想當(dāng)初理科特先生的家境也不比我們好多少,但是,現(xiàn)在人家都有了自己的店鋪了,他的兩個兒子,大的那個跟他打理店鋪,小的那個送去上學(xué),理科特家將來肯定能夠發(fā)達。”大漢顯然早已經(jīng)替兒子考慮好了將來。
“理科特?就是收你一條麂子十銀幣的那位?那根本就是一個奸商,我聽人說,他轉(zhuǎn)手賣給餐廳里面根本就不是這個價錢,讓孩子跟著這個奸商學(xué)壞,我情愿讓孩子加入菲斯勒大人的騎兵團。”妻子這下子更不樂意了,她一向不大喜歡那個惟利是圖的小人,只有老實巴交的丈夫認為那個家伙是個人物。
“好是好,可是我擔(dān)心,現(xiàn)在世道不太平,有可能要打仗,菲斯勒大人心底人品沒有任何說的,可惜他不得長官歡心,加入他的騎兵團,肯定極為危險!贝鬂h顯然早就想過這條路,不過他真正想到的是他自己,等到孩子長大了,那位菲斯勒大人恐怕早就退休了。
“哼,我倒是覺得大人堂堂正正是個好人,而且他和其他那些老爺不同,他肯幫助別人,你的這身打獵本領(lǐng)還是大人傳授給你的呢!你真是忘恩負義!逼拮訑(shù)落著丈夫的不是。
“得得得,我不說了,是我的錯!蹦俏淮鬂h求饒道:“讓孩子上學(xué)也好,跟著菲斯勒大人也好,我不會讓他和奸商學(xué)壞,這總可以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門外栓著的獵狗汪汪吠了兩聲。
“又是那個小偷,我去收拾她!蹦莻大漢站了起來,將孩子抱到他媽媽的跟前。
“算了,那孩子怪可憐的,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我看,如果她不是餓得不行了,也不會來偷我家的番茄和黃瓜,再說,她每次就拿那么一兩個,又不多偷,讓那個奸商從身上刮油水,你倒不在乎,讓人拿兩只番茄黃瓜充饑,你卻舍不得?”妻子并沒有接過孩子,她冷冷得瞪了丈夫一眼說道。
“放心吧,我只是去教訓(xùn)她一下,順便看看倒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丫頭,到我的地里面偷東西,我也許還可以給她找一份工作,城里的餐廳里面正好需要女招待,這總比偷我家的番茄好得多吧!闭煞蛐ξ靡贿呝r禮道歉一邊說道。
妻子聽丈夫這么一說點了點頭。
她接過孩子,輕輕得拍著孩子哄他睡覺。
那大漢輕手輕腳得走出農(nóng)舍,向農(nóng)田邊上摸了過來。
費納希雅看到有人過來,連忙將身子一蹲,她可不想惹是生非。
“出來吧,你躲是絕對躲不過的,你昨天在我的地里偷東西吃的時候,我已經(jīng)注意你了,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打算為了幾只番茄黃瓜對你怎么樣。我只想問問你,為什么偷東西,也許我還可以幫你一把。”大漢站在田邊高聲嚷嚷著。
他等了一會兒,看到田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再一次提高嗓門喊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快點出來,要不然我進去抓你了!
看看仍舊沒有動靜,大漢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他撥開農(nóng)田中生長茂盛的作物的枝葉,向費納希雅走來。
費納希雅當(dāng)然不會愿意成為甕中之鱉,她和農(nóng)夫在田里面兜圈子捉迷藏。
在森林里面旅行過一段時間的費納希雅在這種地方頗為靈活,她蹲著身子竟然比那個大漢還要游走自如。
那個大漢直累得氣喘吁吁,最后喘著粗氣回到農(nóng)舍里面。
一回到屋子,那個大漢便罵罵咧咧將墻上掛著的弓摘了下來,然后從桌子上抽出三支箭。
“你干什么?想要射死那個丫頭嗎?”妻子立刻跳下床一把將丈夫拉住。
“他媽的臭丫頭,太難抓了!蹦莻農(nóng)夫吼叫道。
“那也不至于動刀動槍的啊!逼拮右话讯氵^了丈夫手中的弓箭。
“我只是嚇唬那個丫頭,并不是真得想要傷害她!蹦谴鬂h湊到妻子耳邊輕聲說道:“如果我真得想不顧一切得抓她出來,我早就放狗咬她了。”
“那也不行,弓箭是不長眼睛的,萬一傷了人,那可就不好了。”妻子說道。
大漢側(cè)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現(xiàn)在就算想教訓(xùn)她都沒有辦法了,她已經(jīng)逃走了!
說著大漢又坐回板凳之上,制作他那些箭支。
看著丈夫平靜下來之后,那個妻子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走出農(nóng)舍沿著小道向河邊走去。
山里有兇猛的野獸,另一邊是平原,只有河邊有兩片小樹林,她猜測那個女孩就在樹林里面。
費納希雅躺在河邊的斜坡之上,地上鋪著一塊她用干枯的蘆葦編成的席子,這是她從一位旅行家那里學(xué)來的本領(lǐng)。
躺在葦席之上,費納希雅正在和又一次的頭痛搏斗。
剛才雖然沒有施展魔法,但是過多的活動顯然也會造成詛咒發(fā)生作用。
劇烈的頭痛讓她根本沒有察覺有人靠近。
那大漢的妻子驚訝得看著眼前這個躺在蘆葦草席上面抱著頭痛苦得輕聲呻吟著的女孩。
女孩身上的裝束完全出乎她原本的預(yù)料之外。
那位農(nóng)家大嫂先前以為會到她家的地里偷番茄和黃瓜的女孩,肯定是一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已經(jīng)餓得不行的窮人家的孩子。
但是現(xiàn)在看來顯然根本不是這樣一回事情。
看這個女孩身上穿著的長裙,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甚至有可能是一位貴族千金,這樣的女孩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家的菜地里面呢?
難道是遇到搶劫?雖然附近確實有盜賊團但是他們并不搶劫,而且有他們在,也沒有其他土匪和盜賊。
難道是離家出走,這倒是有幾分象。
農(nóng)家大嫂慢慢走到費納希雅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
費納希雅猛然一驚,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別怕,躺下,我看你是風(fēng)寒引起了頭痛,我一摸你的額頭就知道了,冰涼的還滿是汗。躺下躺下,你們這些小姐哪吃過風(fēng)餐露宿的苦頭,你想必是從家里面逃出來的吧,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不滿意父母為你定下的親事?還是跟薄情寡義的小情人私奔了?或者是上了哪個花花公子的當(dāng)?看你這個樣子,你哪里是會偷我們家番茄吃的孩子啊,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到我們家里來吧,等你的病好了之后,我們送你回家,這種苦日子不是你這樣的女孩能夠吃得起的!蹦俏晦r(nóng)家大嫂在費納希雅耳邊輕聲細語,溫柔的語調(diào)打消了她心中的重重顧慮。
那個大漢的妻子將費納希雅輕輕得攙扶起來,作慣了農(nóng)活的她搬動費納希雅那單薄的身體并不困難。
費納希雅用盡全力將注意力貫注于靈魂戒指之上,當(dāng)她確認那位農(nóng)婦并沒有惡意的時候,她這才順從得在農(nóng)婦的攙扶下來到那間農(nóng)舍。
不過這番舉動讓她的頭更加疼痛起來。
當(dāng)那條大漢看到妻子攙扶著一位弱不禁風(fēng)的漂亮小姐進來,他同樣大吃一驚。
雖然他立刻猜到這位漂亮小姐就是剛才在農(nóng)田里面滑溜得象一支耗子一般和自己捉迷藏的可惡小偷。
雖然明知道小偷就在眼前,但是那個大漢已經(jīng)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去熬點粥再加個雞蛋,弄些肉糜來!鞭r(nóng)婦吩咐著并且將費納希雅小心翼翼得放在床上。
她那一歲大的小不點顯然并不怕生人,歡喜得爬到費納希雅的身邊。
小家伙顯然不想再睡覺了,他要和陌生的大姐姐玩耍。
費納希雅始終警惕得用靈魂戒指感應(yīng)著那個大漢的情感變化,受到詛咒的她能夠做到的僅僅只有這些。
讓費納希雅感到欣慰的是,這位農(nóng)夫并不經(jīng)常到城里去,因此對于最近所發(fā)生的一切,知道得并不多,至少這位農(nóng)夫沒有將自己和那些賞金極高的通緝犯聯(lián)系在一起。
費納希雅確實有些餓了,那碗肉糜雞蛋粥無疑是她這一生中所吃到過的最美味的一頓飯。
羊絨床褥和厚被子比起宮廷里面那柔軟的鴨絨床鋪、絲綢床單更要舒服得多。
費納希雅現(xiàn)在才真正體會到什么是幸福生活。
只有真正經(jīng)受過磨難的人才能夠真正理解這一切。
熱粥下肚,費納希雅感到自己的精神好像好多了,頭也不再那么疼了。
她輕輕得閉上眼睛,感覺著體內(nèi)那一團散發(fā)著陣陣死亡氣息的光團。
光團又小了很多,比起昨天早晨那拳頭大的一塊,現(xiàn)在已經(jīng)縮小到只有核桃大小。
“你是哪人,能告訴我們嗎?”那農(nóng)婦坐在床沿一邊用熱毛巾為費納希雅擦著臉,一邊問道。
灰塵洗去,費納希雅的臉更顯得靚麗而又充滿魅力。
風(fēng)沙和灰塵原本就是美貌的天敵。
夫妻倆顯然呆了一呆。
這樣漂亮的女孩,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呢。
別說省城里面沒有,就算是到了首府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標致的女娃。
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能夠討得人們的喜愛和歡心,那個農(nóng)夫已經(jīng)再也想不起這個漂亮女娃曾經(jīng)偷過的茄子和西紅柿了。
在他看來,這樣的女孩原本就應(yīng)該被捧在手里精心呵護。
費納希雅想了一會兒,她盤算著應(yīng)該怎樣解釋她的身世,思前想后總算有了主意:“我原本住在維德斯克的伯父家里!
這個謊話倒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至少那頭大笨熊科比李奧在名義上是她伯父。
“喔,怪不得,我就說在我們這個地方怎么可能有你這樣美麗的小姐,京城里面的女孩就是不同!蹦莻農(nóng)婦無比羨慕得說道:“對了,你怎么會流落到我們這個地方來的呢?”
農(nóng)婦的語調(diào)中充滿了關(guān)切。
費納希雅早就知道,會問這個問題,她倒并不在乎實話實說,只不過她的這番實話和真實情況相去甚遠。
“我的伯父迫于他的上司的壓力,要將我嫁給一個臭名遠揚的花花公子,我不愿意就逃了出來。”
“哇,有這樣不通情理的伯父,這種人活在世上,還不如喂狗算了,真是沒有人性,將這么可愛的小侄女送人情?”那條大漢跳了起來哇哇大叫道。
在卡敖奇王國這原本就是最難以想像的一件事情,這樣的伯父絕對受人唾罵。
“是啊,你這個伯父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做得出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放心吧,根本用不著搭理這種家伙,等你將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了之后,我們送你到省會,你可以控告你的那位伯父,控告他虐待你!鞭r(nóng)婦也在旁邊忿忿不平得說道,她開始為眼前這個可憐而又動人,身世凄慘的小女孩出謀劃策起來。
“是啊,你放心,每一位審判員都會同情你的遭遇的,他們肯定能夠還你以公證。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們可以帶你到喀什納去,那可是僅次于京城的繁榮都市,而且那里對于你這樣的女孩子最關(guān)心照顧了,雖然,喀什納的郡守大人本人就是一個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他從來不逼迫女孩子,而且,在喀什納對于女孩子是最為珍重的。喀什納審理完結(jié)的案子,即便在京城也同樣有效!鞭r(nóng)夫顯然要比妻子見多識廣,他很清楚什么人的話更加有力量,在哪里可以為這個漂亮女孩爭取到最大利益,對于女孩的那位毫無人性的伯父,這個農(nóng)夫心中充滿了鄙夷。
“喀什納?那么這里是哪里?”費納希雅最關(guān)心的是這件事情,她必須知道自己被傳送到了什么地方。
“這里是奧特魯!蹦莻農(nóng)夫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她被拋棄在這個窮荒僻壤,竟然還不知道身處何地。
“奧特魯?在哪個郡?”費納希雅問道,她還沒有對卡敖奇王國的地理熟悉到,只聽城市的名字就知道在哪個地方的程度。
“文思萊生郡,你已經(jīng)快要到達邊境了,難道你并不知道?”農(nóng)婦搖著頭無奈得看著這個女孩,這些如同生長在玻璃暖棚之中,需要精心呵護的花朵一般的千金小姐,離家出走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這里離喀什納有多遠?”費納希雅開始關(guān)心起自己能否逃脫來了。
現(xiàn)在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將近四百公里,雖然遠了一點,不過你放心,我正想去那里,順便將這些毛皮賣掉。在喀什納上好的毛皮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蹦谴鬂h安慰道,他顯然是誤會了費納希雅的意思,以為她真得是想到喀什納告狀,農(nóng)夫當(dāng)然自告奮勇陪著這個女孩一起去啦,要不然他豈不是變成了和這個可憐女孩的伯父一樣卑鄙無恥的家伙了嗎。
聽到大漢如此一說,費納希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次傳送大大出乎她的預(yù)料之外,竟然是平時五六倍的路程。
不過幸好,沒有將情況進一步惡化,至少傳送的方向是遠離維德斯克,而不是更接近這個虎狼之地。
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費納希雅感到疲勞和困倦襲上她的心頭,她的眼皮開始打起架來。
殷勤的主人自然想要將床讓出來,但是費納希雅一來不好意思,二來也怕泄露自己的身份。
那個小孩子不懂事沒有關(guān)系,但是萬一那個農(nóng)婦識破了自己的扮相怎么辦?睡著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農(nóng)夫夫婦推辭不過,他們只好答應(yīng)費納希雅的要求。
在他們眼里,費納希雅簡直是懂禮貌,知謙讓的完美女孩,這樣的好女孩還要逼迫她嫁給她不喜歡的花花公子,這個伯父實在是太混帳,太不是東西了。
幸好那條大漢平時還積攢下來一些鹿皮。
和豹皮狼皮比起來,鹿皮并不值錢,那大漢合計著等到冬天的時候,還可以將這些鹿皮充當(dāng)床褥,也就不急于便宜得出手。
整個晚上,費納希雅躺在一堆鹿皮之中。
為了怕費納希雅冷著凍著,那個農(nóng)夫根本不吝嗇自己的皮子,底下厚厚得鋪了好幾層。
和那張葦席比起來,鹿皮實在是舒服極了。
費納希雅對于這兩位慷慨善良的農(nóng)家夫婦心存感激,一晚上有不少時間,她在想應(yīng)該怎樣報答這夫妻倆。
身無分文的她恐怕不能夠給他們留下什么金錢。
也許為他們寫一封介紹信,倒是一種辦法。
不管是寫給科比李奧還是斯崔爾郡的小蕓,他們肯定都會愿意照顧這對善良的農(nóng)家夫婦的。
但是無論是維德斯克還是斯崔爾郡,都遠在千里之外,這對夫妻未必愿意為了一句話,而趕到那么遙遠的地方。
現(xiàn)在自己身上擁有的只有兩枚戒指和一些魔法物品。
這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夠隨便送人,而且送給他們,他們也沒有什么用處。
除此之外,自己還有什么財富呢?
魔法知識對于這對夫妻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他們都不合適學(xué)習(xí)魔法。
應(yīng)該如何報答這對夫妻?
這令費納希雅極為煩惱,現(xiàn)在她才知道,原來接受恩惠同樣也是一件相當(dāng)痛苦的事情。
當(dāng)費納希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身心疲憊的她能夠美美得睡上這樣一覺,實在沒有比這個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黃昏的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將房間里面映照成一片紅色,這倒是相當(dāng)符合這個平凡人家的溫馨和和睦。
費納希雅是被一陣濃郁的燒烤的清香給喚醒的。
從床上爬起來,她所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凝神內(nèi)視,那塊充滿死亡力量的魔法能量又消弱了一圈,也許離開它徹底消失的時間更加接近了。
“真是幸運,今天打到一支麂子,快來吃晚飯吧,你睡了一整天,想必是餓了!迸魅说脑捳Z將費納希雅的神志喚了回來。
看到那位農(nóng)夫身上布滿了塵土的上衣,費納希雅猜測,這幸運的野味也許是這里的主人,黎明時分便在山林之中苦苦守候的結(jié)果。
費納希雅手中捧著那燒得噴香撲鼻,燉得爛爛的麂子肉,她的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
第七十二章被捕
野味的飄香在山林之間徘徊飄蕩,傳得很遠很遠。
沿著山間小道,一隊騎兵正在巡邏。
他們身上的鎧甲早已經(jīng)染上了一層灰沙,又被夕陽映照成一片血色,就像是剛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疲憊之旅。
為首的那位騎士英俊清朗,一頭迎風(fēng)飄搖的金色長發(fā)。
“你們聞到什么味道了嗎?”一個騎兵揚著頭在四周亂嗅起來。
“好香啊,好像是烤麂子的味道!绷硪或T兵顯然是個老饕,從味道便能夠分辨出食物的種類。
兩個騎兵一搭一擋得說道。
“前面就是龐克的家,大概是他運氣好打到了一只麂子吧!彬T士首領(lǐng)指了指山腳下說道。
“那太好了,我們過去弄兩個兔子腿嘗嘗,順便讓龐克將他自己釀制的果子酒喝一些。”在他身邊騎著馬的那個中年騎士顯然對于農(nóng)夫自家釀制的酒興致勃勃。
“富雷德,別打擾人家,龐克手頭并不寬裕,他釀的酒是為了賣錢的,他有老婆孩子!彬T士首領(lǐng)并不想打攪老實巴交的農(nóng)夫龐克。
“就那幾個錢,還不如讓我們來照顧他的生意呢。”另一個騎兵在旁邊插嘴道,他曾經(jīng)聽龐克提到過城里餐廳收購貨物的價錢。
“也好,你們誰身上帶著錢,我們過去跟龐克討一條兔子腿,再弄幾杯酒!彬T士首領(lǐng)想了想,這倒也是個辦法,至少龐克不會吃虧。
“喔,太好了”眾騎士歡呼起來,他們?yōu)榧磳⒌娇诘镊渥尤舛鴼g呼,也為龐克那自釀的果子酒而歡呼,更為首領(lǐng)英明的決斷而歡呼。
“就是,一大清早便被叫起來巡邏一直到現(xiàn)在,郡守大人為了討好海格埃洛公爵,也用不著這樣折騰我們啊!币粋騎士輕聲抱怨著。
“我們還算是幸運的呢,昨天晚上夜間巡邏的那些人才叫可憐,整整一個晚上不能睡覺,回到營地倒在床上便睡著了!蹦莻中年騎兵在一旁勸解道。
“你們說,那位公爵夫人會逃到哪里去?”
“不知道,誰都說不清楚她在哪里,不過邊境全部被封鎖了,想要逃走并不容易,而且,她身上還中了魔法,并且和那個小禁咒法師失散了!蹦莻中年騎兵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
“喔,只要一想到那些賞金,我就興奮不已!币粋相當(dāng)年輕的騎兵高興得說道。
“那可得有命才能夠享用,誰也不知道,這位小姐還能不能施展魔法,連那個魔法師都不敢肯定這一點,你見過魔法師是怎么殺人的嗎?如果那位小姐仍舊擁有魔力的話,那么很不幸,我們將成為一個極為強大的魔法師的靶子!敝心牝T兵冷冷得看了那個毛頭小伙子一眼冷冷得說道。
“那位魔法師不是給了我們這些封魔環(huán)了嗎?”那個愣頭青還在打那巨額賞金的主意。
“你,你這個白癡,那些封魔環(huán)只有制服了這位小姐之后才會有用,而我更加愿意將這位小姐打昏,那還比較安全一點!蹦莻中年騎兵訓(xùn)斥道。
“你說,那位公爵夫人真得那么美麗動人嗎?我聽到很多人都將這位小姐形容成天使和女神!眴】跓o言的愣頭青又轉(zhuǎn)了個話題。
“好了,你們還有完沒完,什么天使什么女神?越漂亮的女人內(nèi)心就越骯臟,她們最擅長的便是誘惑男人,將我們的心握在手中玩弄,對女人的癡情是傻瓜和白癡的舉動!蹦俏辉疽谎圆话l(fā)的騎士首領(lǐng)突然間憤怒得說道。
他好像有著滿腔的憤怒需要發(fā)泄,不過看到他的表情又好像有著無盡的憂傷和深深的悲痛。
眾騎兵連忙住口,他們很清楚團長為了什么而如此憤怒。
雖然團長從來不對任何人提起他的往事。
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猜測得出,團長曾經(jīng)深深得愛上了一個惡毒的女人,這個女人欺騙和玩弄了他的感情,最終將他一腳踢開。
不過那些騎兵們怎么也無法想像,團長為什么對這個女人始終如此介意掛懷。
在其他騎兵們看來,根本沒有必要將這種女人放在心上,這個世界上又不是沒有女人,以團長的相貌風(fēng)度,想要找一個好女人,這還不容易?
在省會有多少女人對他充滿了青睞,其中名門閨秀都大有人在。
有必要為了一個壞女人,而對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充滿了憤恨和鄙視嗎?
這些部下們唯獨不敢恭維團長對女人的看法。
在他看來,好像女人的美麗是魔鬼的創(chuàng)作品,而不是神靈所賦予的特征。
在卡敖奇王國擁有這種想法的男子絕對是珍稀動物。
而且是不可理喻的危險珍稀動物。
騎兵們住口不說話了,他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展開討論,只要和漂亮女人有關(guān)的話題,他們的團長總是會顯得憤怒和暴躁。
沿著山路下來,轉(zhuǎn)過一道彎,農(nóng)舍近在眼前。
騎兵們紛紛下馬,他們的臉上顯露出期待的神情,看來對于那只烤兔子他們志在必得。
這些騎兵們和龐克實在是太熟悉了,龐克的箭技還是他們教的呢,這些人直接闖進了龐克的那間農(nóng)舍。
“大嫂,大嫂,我們看你來了!
“龐克,快將烤兔子拿出來!
“你們的兒子怎么樣了,讓我看看。”
眾人闖進屋子。
富雷德手中還拿著一串用山核桃串成的念珠,這件小玩意兒送給龐克的兒子倒是相當(dāng)合適。
出乎所有人預(yù)料之外的是,在龐克的屋子里面,他們看到一位絕色佳人坐在床沿上,正和那個膩在她身上的小娃娃玩耍著。
在黃昏夕陽的映照之下,這絕對是一幅完美無缺的藝術(shù)品。
所有的騎士都呆愣愣得站在門口,他們連大聲呼吸都不敢,唯恐褻瀆了這神靈的杰作。
看到這么多人突然間闖進來,那位小美人同樣一愣。
顯然她也沒有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
對于眼前這位絕世美女,所有騎兵一下子便認出了她的身份。
因為海格埃洛公爵親手為她繪制的肖像,早已經(jīng)成為騎兵們平日欣賞的名畫。
雖然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如此,至少在這里,費納希雅小姐早已經(jīng)成為了大多數(shù)騎兵心目中的偶像。
所有的騎兵愣愣得看著眼前這位絕世美女。
剛才起勁談?wù)撝馁p金和恐怖的魔法力量早已經(jīng)被他們拋到了九霄云外。
根本沒有一個騎兵打算沖上前去抓捕這位小美人,這種念頭他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因為這無疑是一種褻瀆。
現(xiàn)在他們才真正相信,天使和女神的形容,一點都沒有夸張。
因為眼前的這位端莊典雅,恬靜安詳?shù)男∶廊藷o疑正是一位降臨于人世間的天使。
有些騎兵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跪地虔誠膜拜的想法。
費納希雅對于這些突然闖入的騎兵,同樣感到大吃一驚。
一瞬之間,她以為是農(nóng)夫?qū)⑦@些騎兵帶了來抓捕自己,但是看到這些騎兵們失魂落魄的神情,以及他們顯然同樣是大吃一驚的樣子,完全可以想像,他們并不是刻意來抓捕自己的。
費納希雅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處置,她同樣愣住了。
幾乎所有人全部呆呆得互相凝視著的時候,突然間有一個人出手了。
那位團長大人閃電般逼近費納希雅。
隨著一聲清喝,無數(shù)道電光飛射。
費納希雅雖然倉卒迎戰(zhàn)但是她的反應(yīng)并不慢,十指飛彈,電針向那位騎士射去。
在她的印象中,這一招原本用來對付不會魔法的人極為有效。
和霸道的火球,致命的風(fēng)刃比起來,電針能夠更加迅速得發(fā)生作用。
這是費納希雅在克麗絲老師的教導(dǎo)之下,最早發(fā)現(xiàn)的一件事情。
這也是她親身體驗到的真理。
身強力壯的士兵也許能夠忍受住火焰的燒灼,也許能夠抵御住風(fēng)刃的襲擊,但是他們絕對抵擋不住閃電。
電擊將在一瞬之間傳遍他們?nèi)砩舷碌拿恳桓窠?jīng),將他們立刻擊倒在地。
費納希雅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不怕電擊的騎士,當(dāng)然她并不曾有幸在海格埃洛公爵身上試上一試。
只可惜,這一次她終于見識到了。
電光雖然擊中了那位騎士,但是效果遠遠沒有達到費納希雅的預(yù)期。
那位騎士用左臂擋住大部分閃電,雖然電擊使得他渾身一震,但是并沒有阻止他的行動。
費納希雅已經(jīng)來不及施展下一道電擊了,騎士在她的腹部狠狠得一擊。
費納希雅好像被重錘猛地撞了一下似的,甚至感覺不到多么痛苦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那個騎士靠在墻邊大口喘息著,剛才那一擊實在是夠自己受的。
渾身上下傳來的陣陣刺痛,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有消失。
受創(chuàng)傷最嚴重的左臂幾乎完全麻木了,就好像是一塊沒有感覺的木頭長在自己肩膀上一樣。
如果不是靠著墻壁,他甚至無法站直。
因為腿同樣由于那道電擊而麻痹了,根本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
那位騎士深深得喘了兩口氣,極力想要將麻痹感排除出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稍稍找回一點感覺。
他看了一眼還在那里發(fā)楞的部下,這些人居然還沒有將那個危險無比的女魔法師抓起來,他們實在是太大意了。
剛才,完全是運氣非凡,那個女孩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出現(xiàn)。
她的心中完全沒有任何警覺。
更幸運的是,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這個女孩身邊時,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相當(dāng)接近了。
對于魔法師來說,和戰(zhàn)士靠得如此近,無疑是極為致命的。
菲斯勒不得不佩服這個傳聞中實力高超的小女孩。
傳聞并沒有夸大。
菲斯勒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魔法師能夠在這么近的距離,進行反擊。
而且魔法攻擊竟然能夠在他出手之前,便給予他不小的傷害。
更何況,從喀什納傳來的消息顯然并不確切,至少這個女孩還能夠施展魔法,而不是象他們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難以行動。
幸好剛才自己行動迅速,幸好自己沒有完全相信那個情報,幸好自己始終小心謹慎。
要不然,躺在地上的恐怕是他自己和他的那些發(fā)呆的部下。
這真是可怕的實力。
這真是恐怖的對手。
菲斯勒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幸運。
“將封魔環(huán)拿來!狈扑估粘肯抡f道。
“她--她不是已經(jīng)被你打昏過去了嗎?還要用封魔環(huán)干什么?”一個騎兵問道。
“白癡,萬一她醒過來怎么辦?你以為還有剛才那么好運?讓我再打她一拳,或者你愿意犧牲自己,為我擋住電擊?”菲斯勒瞪了自己的部下一眼。
說著他搖搖晃晃一瘸一拐得走到富雷德身邊,將他肩上背著的那條腰帶取了下來。
這條腰帶和訂婚典禮那天綁住費納希雅的那條腰帶一摸一樣,只不過現(xiàn)在遠沒有訂婚典禮那天那么金光燦爛,光華奪目。
粗糙的做工,沒有打磨過的皮革內(nèi)側(cè),所有這一切都證明這條腰帶是倉卒之間,大量生產(chǎn)的簡陋制品。
菲斯勒用腰帶將眼前這個漂亮但是極為危險的小女孩緊緊束縛住。
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突然間,他看到那個小女孩微微得睜了睜眼睛,顯然她快要醒過來了。
菲斯勒又重重得在女孩的肚子上擊了一拳,將她打昏過去。
那些騎士們好像感到那一拳是擊在自己身上一樣,顯露出一幅痛苦的模樣。
“團長,你實在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也只有你下得去這樣的重手!币粋騎兵輕聲說道,雖然他很清楚對團長大人爭辯和漂亮女人有關(guān)的話題是一間相當(dāng)危險的事情。
其他騎兵也盯著他們的團長,直搖頭,顯然他們的心思是一摸一樣的。
“菲斯勒大人,這--這是怎么一回事情?”農(nóng)夫焦急得問道,剛才那電光火石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雖然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魔法師,但是他也猜測得出,剛才那位少女是用魔法對付菲斯勒大人。
他可從來沒有想到,一個魔法師會到他的農(nóng)田里面偷他的番茄吃。
就算他說給別人聽,也絕對沒有任何人相信的。
“龐克,你的運氣真是不錯,你會得到一大筆賞金!狈扑估罩噶酥富璧乖诖采系哪莻女孩。
“賞金?這個女孩是逃犯?”龐克疑惑不解得問道,他實在是難以將這個小女孩和通緝犯聯(lián)系在一起。
“是的,她是有史以來最值錢的一個通緝犯,皇帝陛下許下了一萬金幣的賞金,追捕她!
“一萬金幣”龐克和他的妻子大叫起來,這是她們畢生都不敢想像的龐大數(shù)字。
在這個偏遠邊境的地方,恐怕沒有任何人一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富。
就算是理科特先生的老板富有的都維先生和派司鎮(zhèn)長大人都沒有如此身家。
“不過這一萬金幣是屬于我的,我親手抓住了她,這你不反對吧。”菲斯勒微笑著說道。
龐克和他的妻子剛剛在為這一筆飛來橫財而感到無比興奮,沒有想到近在眼前的賞金又長著翅膀飛走了。
龐克臉上顯露出無奈而又失落的神情。
菲斯勒感到極為有趣,他笑著說道:“不過,除了皇帝陛下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頒下了懸賞,那筆賞金歸你好了!
龐克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雖然他猜測這筆賞金絕對沒有一萬金幣那么豐厚,但是他并不貪婪。
事實上他原本就認為一萬金幣對于他這樣一個農(nóng)夫來說,實在是消受不起。
對于他來說,只要有一千金幣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滿足了,甚至只是一百金幣,已經(jīng)足夠他供養(yǎng)孩子上學(xué)。
只要將這些皮子賣個好價錢,加上一百金幣,孩子的學(xué)費就用不著愁了。
“不會吧,團長,你愿意放棄海格埃洛公爵許諾的那筆賞金?”一個騎兵驚叫道,他已經(jīng)無法理解團長大人腦子里面的想法了,和海格埃洛公爵的賞金比起來,皇帝陛下顯得吝嗇多了。
其他騎兵同樣是一臉驚訝的神情,只有富雷德好像明白其中的奧妙,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菲斯勒顯然很不愿意聽到海格埃洛這個名字,他的眉頭緊皺在一起。
但是那個騎兵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他繼續(xù)說道:“團長,那可是整整十萬金幣啊,說不準還得往上長呢!
聽到這個數(shù)字,龐克感到腦子里面一陣暈眩。
如果說一萬金幣是他這輩子不曾想到過的龐大財富,那么十萬金幣顯然已經(jīng)可以追溯到他以后的幾輩子了。
“她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重的賞金?”農(nóng)夫的妻子疑惑不解得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科比李奧大人的侄女,海格埃洛公爵的未婚妻費納希雅小姐?”一位騎兵說道。
“難道就是這個女孩,她的年紀還這樣小!鞭r(nóng)婦顯然仍舊不太能夠相信。
“除了她之外,又有誰能夠使得海格埃洛公爵如此志在必得,愿意用十萬金幣來追捕一個人?”
“除了她之外,又有誰能夠讓我們所有人都整天辛苦巡邏,將這個邊境之鎮(zhèn)攪鬧得不得安寧。”
那些騎兵們異口同聲得證明著這個女孩身份的真實性。
“好了,別再說了,我們回去吧,既然人已經(jīng)抓到了,那么任務(wù)也就完成了,我們再也用不著整天辛辛苦苦得四處巡邏,馬布利你立刻快馬向郡守大人報告,就說我們已經(jīng)抓到這位小姐了!狈扑估諏⒉肯碌脑掝^打斷,他顯然不太愿意聽到有關(guān)海格埃洛公爵的任何事情。
菲斯勒并不想碰到任何女人的身體,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自從他的心被一個讓他鐘愛到難以自拔的女人偷走之后,他便痛恨任何一個漂亮女人。
因為這些女人是一切禍害的根源。
雖然他還不至于認為所有漂亮女人都是邪惡無比,都是惡魔的女兒,但是他已經(jīng)將她們和瘟疫,厄運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和她們有聯(lián)系,必將厄運纏身,無論她們本性是善良,抑或是邪惡。
海格埃洛,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將自己的感情寄托在一個女人身上,特別是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身上,無疑是走在毀滅的邊緣,特別是當(dāng)他身上流著遠古邪惡詛咒的血液。
實在沒有比愛上不該愛的人,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肉體的創(chuàng)傷頂多能夠毀滅一個人的生命,但是心靈的創(chuàng)傷將使得那個人生不如死,無時無刻不生活在痛苦和悲傷之中。
菲斯勒一把拎住那對反銬著的手臂,好像根本沒有想到過很有可能這雙手臂將會因為他的舉動而折斷一般。
“我的天那,我以前還只是認為團長有些不近人情,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是冷血無情,剛才下那么重的手,已經(jīng)相當(dāng)過份了,沒有想到現(xiàn)在更加過份!币粋騎兵凄慘得說道,他好像也能感受到那難以忍耐的痛苦。
“馬布利,你快一點去報信吧,這樣也好讓這位小姐少受些痛苦,你沒有看到嗎?團長對于所有美麗女子都充滿了痛恨,在他手底下,費納希雅小姐恐怕要飽受折磨。”另一個好心的騎兵催促道。
“我實在難以想像,平時和藹可親的團長,怎么一碰到漂亮女人就這樣痛恨,難道他心中的創(chuàng)傷那么嚴重,以至于他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了嗎?那位可愛迷人的費納希雅小姐絕對沒有惹到過團長!贝虮Р黄降娜私^對不只有一個兩個,看到團長走遠之后,那些騎兵們紛紛數(shù)落起來。
“是啊,這位小姐名聲真是好的不得了,單單憑這些就不能夠讓她受折磨,馬布利你得快馬加鞭趕到首府!
“好好好,我立刻就走,不過來回至少得半天時間,嗨--我要是會魔法,那該有多好!
說著一個騎兵向外面走去。
所有人包括龐克夫妻也一起跟了出來。
雖然,對于能夠得到十萬金幣的賞金,夫妻倆心中頗為興奮。
不過,這位費納希雅小姐畢竟和他們相處了一天,對于這位小姐他們頗為同情和喜愛。
他們絕對沒有想到這位小姐所說的那位卑鄙無恥的伯父,居然是最值得敬仰,最受崇敬的科比李奧大人,而那個臭名遠揚的花花公子就是海格埃洛公爵。
作為卡敖奇人,海格埃洛公爵和費納希雅小姐之間的恩怨糾纏,他們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事實上,在城里,在餐廳中人們談?wù)摰米疃嗟谋闶沁@件事情。
因為這并不僅僅是一個動聽而又感人的愛情故事,同時也是于每個人息息相關(guān)的大事。
只要海格埃洛和費納希雅小姐正式訂婚,通過他們的聯(lián)姻,科比李奧大人和海格埃洛大人等于互相聯(lián)盟。
這兩位大人能夠和睦相處,那么卡敖奇王國必定繁榮昌盛,而老百姓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夫妻倆站在門口對于費納希雅小姐充滿了歉疚和同情。
除了龐克夫妻倆之外,其他騎兵同樣有這兩種感覺。
因為他們看到,他們的團長正在粗暴對待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費納希雅小姐象一個麻袋、一個褡褳一般被橫擱在馬鞍前邊。
那是個很不舒服的位置,而那種樣子肯定也不會好受。
至少頭腦充血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為了讓她不從馬上掉下去,團長大人緊緊得抓住著了費納希雅小姐的那一頭秀發(fā)。
殘忍,太殘忍了。
費納希雅反剪著的雙手被用韁繩綁在馬鞍的前橋之上。
眾騎兵敢怒不敢言,他們暗自為費納希雅小姐的不幸而哀悼。
這位小姐無論落到其他任何人的手里都不會受到如此待遇,因為她的溫柔和美貌對于任何男人都是致命的。
但是她偏偏遇上了鐵石心腸,而且特別痛恨美女的團長大人。
他們的團長大人原本就是這方圓幾十里地,最有名的怪物。
現(xiàn)在,他在部下的心目中,顯然已經(jīng)不僅僅是怪物而是魔鬼了。
一頭暴虐,瘋狂,不可理喻,痛恨美麗女子的魔鬼。
在菲斯勒的催促之下,騎兵們紛紛上馬。
一行人回到城里。
奧特魯是一座小城,或者說,它只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鎮(zhèn)子。
比起成達維爾還要小得多。
這里沒有城主,鎮(zhèn)長是市民們推選出來的,唯一的職責(zé)就是收稅。
城里最高長官便是菲斯勒團長,他是這里最高軍事長官。
軍營就在西南角,那是個能夠容納兩千人的兵營,不過現(xiàn)在這里只有五百多名騎兵。
身為一個軍團長,菲斯勒的部下還不如一支騎兵大隊來得多。
一回到兵營,守衛(wèi)的哨兵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所有人都圍攏在門口,他們等待著觀看這位讓他們辛苦了一天一夜的傳說中的美女。
菲斯勒并不在意部下圍觀,他仍舊用他那特殊的手法將費納希雅從馬上提下來。
這粗暴的舉動,讓所有騎兵感到心疼。
不過當(dāng)著團長大人的面,沒有人敢于說三道四。
大家只能抱怨沒有辦法好好看清楚,費納希雅小姐的面容。
菲斯勒提著費納希雅來到禁閉室里面,他將費納希雅扔在了禁閉室的牢房之中。
菲斯勒從來不折磨部下,因此禁閉室和普通營房并沒有什么兩樣,只是多了一些鐵欄桿。
將一切都安置妥當(dāng)之后,菲斯勒獨自一個人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面,一大清早便起來巡邏,他現(xiàn)在確實有些困倦了。
不過,他可不希望部下進來隨便張望,不想讓這位小姐有絲毫可趁之機。
這個小姐的美貌對于部下來說,無疑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費納希雅靜靜得躺在禁閉室里面的墻根邊上。
僵硬的木板床和冰冷的墻壁,讓她感到很不舒服,這里絕對不能夠和龐克家里那撲滿著厚厚的鹿皮的床鋪相提并論。
事實上她早已經(jīng)蘇醒過來了,只不過因為不想再在肚子上挨上重重的一拳,因此她始終裝成昏迷不醒的樣子。
等到她確認那位騎士睡著了之后,她這才極力想要挪動一下身體。
最令費納希雅感到后悔的便是,她不應(yīng)該將靈魂戒指拿下來。
昨天晚上,因為不知道那對農(nóng)夫夫妻對她是否另有圖謀,因此她暗中將靈魂戒指藏在了裙側(cè)的插兜里面。
現(xiàn)在這無謂的小心謹慎成為了她最大的遺憾。
雖然,即便擁有靈魂戒指,她也沒有辦法對付那個騎士,但是至少能夠知道那位騎士腦子里面正在想些什么。
這早已經(jīng)被證明是最為有用的一件事情。
能夠知道別人腦子里面想些什么,總是能夠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費納希雅越來越習(xí)慣于用靈魂戒指來看周圍的世界。
沒有了這個能夠探測人心的神器,她一時之間彷徨不安起來。
費納希雅將身體蜷縮在牢房最內(nèi)側(cè),她希望能夠盡可能得離開那位騎士遠一點。
突然間,費納希雅聽到墻邊傳來陣陣極為細小的聲音。
她側(cè)耳傾聽。
這讓她想起當(dāng)初在海格埃洛公爵府邸,隔著厚厚的墻壁偷聽海格埃洛的母親和科比李奧談判的事情。
讓費納希雅感到欣慰的是,這里的墻壁顯然不象海格埃洛府邸那么厚實堅固。
在禁閉室的隔壁便是騎兵休息室,幾乎每一個兵營都是這樣布置的。
對于那些被懲罰的士兵來說,能夠聽到喧鬧的士兵們的談笑聲,無疑是雙重的懲罰,這會讓那些不老實的士兵,更加向往自由,這也會讓士兵們更加懂得遵守紀律。
騎兵的休息室還不如說是一間酒吧。
雖然這里供應(yīng)的酒是那種最為廉價的麥酒和摻了很多水的烈酒,但是讓騎兵們流連忘返的是這里的氣氛。
“團長怎么這樣?聽說他以前遇到過一個壞女人,那個壞女人將他的財產(chǎn)騙光之后,便拋棄了他,是這樣嗎?不過團長也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而對所有的女人懷恨在心,那位費納希雅小姐多么可愛,他居然能夠下得了手!
“這件事情你就不知道了,那還是當(dāng)初團長到維德斯克晉見陛下的時候。在此之前團長帶著我們幾個老兵,將出沒于萊丁和我們這里的那些土匪們剿滅干凈,這可是一個大功勞,正是為此皇帝陛下要為他授勛,團長原本可以飛黃騰達的,但是沒有想到--”那個中年騎兵富雷德長嘆了一口氣。
“說下去啊,怎么賣關(guān)子了?”眾騎士紛紛抗議,他們正聽得有趣呢。
“嗨--,團長在京城遇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相當(dāng)漂亮的女人,當(dāng)然絕對比不上那位費納希雅小姐。不知道那個女人耍什么手段,讓團長對她深深著迷。當(dāng)時我們每一個人都在為團長高興,但是沒有想到,不久之后團長憤怒得和那位小姐吵了一架,他和那位小姐分手了,從此之后,團長對于任何美女都絕不動心,甚至痛恨那些美女,他的狀況之嚴重,你們都應(yīng)該親眼看見過了,就用不著我再多說什么了!备焕椎聦⒆约核赖囊磺性斣敿毤毜酶嬖V了其他騎兵。
“那么團長并沒有失去什么啊,甚至有可能他還從中賺了一票,如果說團長沒有上過那個女人,我絕對不會相信!币粋騎兵嚷嚷道。
“團長為什么痛恨所有女人呢?這根本沒有道理啊。”另外一位騎兵說道。
“這就不是我能夠知道的事情了,只是聽團長提到過,那個女人的身份相當(dāng)骯臟,當(dāng)初她接近團長便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的。”富雷德緩緩說道,現(xiàn)在這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不可告人的目的,團長有什么?錢?團長好像是窮光蛋一個,并不比你我多幾個大子,難道是為了團長的色相,這倒是很有可能,團長儀表堂堂,和海格埃洛公爵有幾分相似,很吸引女人!边@句話讓眾騎士哄笑起來。
費納希雅湊在墻根邊上,她偷聽著隔壁的談話聲。
現(xiàn)在她才知道,為什么這位騎士如此不正常,原來這個家伙將對于初戀情人的怨恨發(fā)泄在自己身上。
這實在是太冤枉了。
費納希雅安置感嘆自己的命運,為什么連這種倒霉事都和自己有關(guān)。
費納希雅好像感到冥冥之中,九天之上有一位至高無上的神靈正操縱著她的命運,將諸多厄運強加在她的身上。
“聽得有趣嗎?”
身后傳來那位騎士的聲音。
“你裝作昏迷不醒倒是很象真的!蹦俏或T士諷刺道。
費納希雅低頭不語。
“那位恩萊科先生在哪里,你能夠告訴我嗎?我不象整天提心吊膽的!彬T士問道。
費納希雅這才明白,騎士和自己說話的原因。
“對不起,我和恩萊科失散了,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清楚他能不能找到我!
菲斯勒對這個回答并不十分滿意,不過他也無可奈何,因為龐克對富雷德說過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位小姐的。
一個到田里偷番茄吃的女孩子,很難想像在她身邊有一位情人跟隨著。
“你能不能稍微放開我一下,我感到手臂很疼!辟M納希雅極力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
那個騎士看著費納希雅點了點頭,他將費納希雅的手臂束縛中解脫了出來。
費納希雅欣喜若狂,她將手伸到衣兜里面,想要將戒指取出來。
只要手里拿著靈魂戒指,費納希雅相信自己總能夠找到逃脫的辦法。
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正當(dāng)她將手伸到衣兜里面將兩枚戒指攥在手里的時候。
突然間,那位騎士臉色一變,他的神情變得極為凝重,甚至有些可怕。
“你們這些女人都很會欺騙別人,這好像是你們的天賦,就像你們的美麗容貌一樣,如果沒有上過當(dāng)?shù)娜藗儯隙〞荒氵@副容貌所欺騙的,不是嗎?”
說著那位騎士手臂一緊。
費納希雅感到一陣劇痛,雖然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承受痛苦,但是那脫臼之后,向內(nèi)側(cè)不自然得彎曲著的手臂,讓她感到這種痛苦不同于往常。
費納希雅并不十分在意于疼痛,但是她很擔(dān)心自己的傷勢,她可不希望雙手殘廢。
“好了我解脫了你雙手的束縛,我信守諾言,不過我也沒有被你所欺騙,你的魅力并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無所不能!蹦俏或T士微笑著說道。
“為什么?我并沒有傷害過你,你沒有必要因為一個浪蕩的壞女人,一個無恥的妓女,而對所有的女人懷恨在心!辟M納希雅的額頭上滲出了點點冷汗,她確實感到十分痛苦。
“啪”得一聲,費納希雅的臉上重重得挨了一記耳光。
她的耳朵里面嗡嗡直響。
費納希雅感到臉頰上火辣辣得疼痛。
那個騎士緊緊得抓住她折斷的手臂,十指上那強大的力量,讓費納希雅感到手臂好像正在漸漸裂開折斷。
“她絕對不是浪蕩的女人,她的品格在某種意義上說來無懈可擊,我雖然痛恨她勝過一切,但是我不希望聽到別人侮辱她。我的兄弟們這樣說,我還能夠容忍,但是,別人就沒有這樣好運了。特別是女人。”
那個騎士惡狠狠的說道,從他的語氣中絕對能夠聽得出來,他對于那個初戀情人,直到現(xiàn)在還難以淡忘。
費納希雅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面存不住了,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于更強烈的痛苦,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出來。
她的心中感到極為委屈,而這種委屈控制著她的淚腺。
“你又是什么樣的東西,脫掉你天使的外衣,撤掉你身上的光環(huán),你不同樣是一個浪蕩的女人嗎?在訂婚典禮的當(dāng)天,和情人私奔,我找不出也比這更加無恥的事情,對于神圣婚姻的許諾,你都能夠毫不在乎,你有資格所別人嗎?”
“海格埃洛明明知道喜歡上你,對于他來說意味著毀滅,但是他仍舊愚蠢的喜歡上了你,這個無可就要的家伙在地獄邊緣跳舞,而你則和你的情人享受著溫馨和幸福,好像你也沒有你所說的那樣清高,善良。”
“更何況,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你的伯父會和海格埃洛成為什么樣的仇敵,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剛剛享受和平的卡敖奇王國和索菲恩王國將會因為你而引起戰(zhàn)火。和你相比,她至少是在為她的祖國而奉獻一切,所有的一切,愛情,幸福和生命。和你相比,她要高尚得多。只有海格埃洛這種愚蠢的白癡,才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說到恨處,那位騎士在費納希雅的腹部又是狠狠一拳。
費納希雅的身體立刻軟垂下去,這一拳比另外兩拳更加兇猛,不過因為她已經(jīng)有所準備,因此并沒有昏過去。
不過那種痛楚夠她受的。
她無力得倒在地上。
那位騎士一把拉住她的頭發(fā),將她拎了起來。
費納希雅蜷縮起身體,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正當(dāng)費納希雅等待著又一次毒打的到來,正當(dāng)費納希雅打算默默承受痛擊。
沒有想到,一切是那么的平靜。
那位騎士低著頭呆呆得看著腳下。
頭發(fā)被緊緊抓住,費納希雅根本看不見是什么引起了那個騎士的注意。
突然間她感到騎士放開了抓住她頭發(fā)的手。
費納希雅順著墻壁無力得坐倒在地上,她看到那位騎士小心翼翼得從地上撿起一枚戒指。
那并不是靈魂戒指,而是海格埃洛公爵送給自己得那枚訂婚戒指。
費納希雅看著這位騎士。
他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專注,但是又有著深深的哀傷。
更令費納希雅弄不懂的是,他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憤怒。
費納希雅感到這副神情是那么的熟悉,她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那頭飄散的金發(fā),那銳利的雙眼,那滿含憂傷和憤怒的目光,無不讓費納希雅聯(lián)想到海格埃洛公爵。
突然間,費納希雅認出了眼前這位騎士,在勝利日祭奠的閱兵儀式上,他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
費納希雅還清楚得記得,當(dāng)海格埃洛公爵看到他的時候,顯然他們兩個人互相認得。
看著那位騎士的神情,再聯(lián)想到他剛才那番話。
這位騎士顯然很清楚海格埃洛身上背負著的家族的詛咒。
而他的那番話好像同樣也在說他自己,那口口聲聲的白癡笨蛋,好像也在說他自己。
費納希雅突然間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位騎士和海格埃洛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相似。
“你和海格埃洛有著血緣的聯(lián)系?”費納希雅輕聲說道。
那位騎士看了費納希雅一眼,將那枚戒指輕輕得放回到她的兜里面。
他臉上的神情表明,費納希雅的猜測完全正確。
費納希雅的腦子里面電光一閃,她突然間想到一個極大的可能性。
“你同樣深深得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一個需要你付出一切,但是命中注定是沒有任何收獲的戀人?”費納希雅小心翼翼得說道。
說著她蜷曲起身體。
出乎她預(yù)料之外的是,預(yù)料中的毆打并沒有到來。
費納希雅抬起頭張望著,只見那位騎士呆呆得站在那里。
“用最真摯最美麗的字眼,宣布最悲慘最絕望的判決,用全身心的愛去愛一個最不該愛的人,活著承受身敗名裂的痛苦,死后為世人所遺棄,世世代代,傳承相繼!
那位騎士輕輕得吟誦著當(dāng)年魔法皇帝對海格埃洛的那位英雄的祖先所下的詛咒。
他臉上的神情和當(dāng)初海格埃洛向自己敘述這個詛咒的時候,一摸一樣。
除了深深的無奈之外,還有的竟然是堅定而毫無悔恨的目光。
費納希雅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家族是怎么搞得,好像對于這道詛咒并沒有她想像中那樣痛恨一樣。
這些遭受詛咒的情癡,還這樣一幅默然承受的樣子。
至少費納希雅本人是絕對痛恨這個和她有關(guān)的該死詛咒的。
“你是海格埃洛的兄弟?”費納希雅再一次小心翼翼得問道。
那位騎士冷冷得看了費納希雅一眼,突然間長嘆了一聲說道:“不錯,我和海格埃洛確實擁有同一位父親,不過很幸運的是,我的母親并不象海格埃洛的母親那樣痛恨我的父親,她原本是父親的貼身女仆,我的出生就像是大多數(shù)私生子一樣,只是一時之間的歡愉的結(jié)果,我的父親從來沒有愛上過我的母親,但是他的去世卻讓母親痛苦了很久。”
“海格埃洛公爵好像知道你的存在!辟M納希雅說道。
“他從我的箭技上認出了我的身份,這是我的父親給我留下的唯一財富!
“這確實有些不太公平,你什么都沒有得到,而海格埃洛卻能夠擁有一切。”
“你以為我貪圖榮華富貴?看來你根本就不了解海格埃洛,你應(yīng)該很清楚,他為了得到一件東西,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對于我們家族來說,榮華富貴甚至是生命都是虛假的,我原本以為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切。”菲斯勒的語氣冰冷,而且露出一絲憤怒。
“你不愿意領(lǐng)取你哥哥的賞金!辟M納希雅說道。
“就算是我這個作弟弟的為他盡一份心意吧。畢竟我們的血管里面流著同樣的血液。而且我們身上有著相同的詛咒,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這種詛咒的可怕和致命。”
“你好像并不曾為這個詛咒所毀滅,我想你的哥哥同樣也可以躲過這場災(zāi)禍,等到他平靜下來之后,詛咒將不會對他再有什么作用,但是你如果將我送還給你的哥哥,那么詛咒將會繼續(xù),你如果為了你哥哥幸福考慮的話,請你放我走吧!辟M納希雅看到眼前這個騎士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下來,她試圖說服這位騎士,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這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突然之間費納希雅被那個騎士拎著衣領(lǐng)揪了起來。
那巨大而又堅硬的拳頭頂?shù)盟吹靡?p>那位騎士的臉上顯露出憤怒的表情,他好像要將費納希雅撕碎了一般。
“你根本無法想像我們內(nèi)心的痛苦,雖然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但是我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心靈的創(chuàng)傷,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這種痛苦比死亡更加可怕,因為死亡能夠讓我徹底解脫,但是這種創(chuàng)傷讓我生活在地獄之中!
那個騎士好像感到了心中的傷痛,他將費納希雅扔在了一邊不再理她,自己又回到了椅子那里,不過這一次他顯然沒有什么心思打瞌睡了。
禁閉室里面寂靜無聲,費納希雅掙扎著想要用脫臼的雙手將那枚靈魂戒指取出來戴在手上,但是只要一用力,她便感到鉆心的疼痛。
費納希雅在痛苦和擔(dān)憂中度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費納希雅不知道一旦她被押回到海格埃洛公爵那里,將會有些什么在等待著她。
夜色漸漸濃了。
突然,有人來敲禁閉室的門。
那位騎士將門打開,只見一個騎兵萎萎縮縮得說道:“團長大人,外面有一個女人找你。”
“是龐克的妻子嗎?”騎士以為是龐克叫他的老婆給費納希雅送東西來。
“龐克的妻子已經(jīng)來過了,外面等候著的是一個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好像是從京城來的!
“京城?”那個騎士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轉(zhuǎn)過頭來朝著費納希雅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
“讓她到這里來。”騎士說道。
那個騎兵領(lǐng)命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再一次響起了敲門聲。
當(dāng)那位騎士將門打開之后,一位漂亮小姐慢慢得走進房間。
騎士看了那位小姐一眼說道:“果然是你,你們倒是消息靈通,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立刻便知道了,而且這么快便采取了行動,工作效率確實很高!
那位小姐并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她愣愣得看著騎士那張緊繃著的臉。
“你還在怨恨我?”
費納希雅聽到這個聲音,感到相當(dāng)熟悉,她好像曾經(jīng)在哪里聽到過。
費納希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令她感到吃驚的是,那位小姐正是當(dāng)初剛剛到達維德斯克時,在妖精森林酒吧遇到的那位和藹可親的大姐姐。
費納希雅當(dāng)然很清楚,這位招待小姐真正的身份顯然不象她外表那樣和藹可親。
她和另外兩支妖精一樣,擁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們是萊丁王國的間諜。
那位小姐也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費納希雅。
如果是在平時,她一定會感到很有趣。
每一個第一次看到費納希雅的樣子,并且知道她的底細的人都會感到極為有趣的。
但是這位小姐卻并非如此,因為她背負著極為悲哀的使命。
這位小姐更加在意的是,費納希雅那明顯折斷了的手臂。
“我知道我對于你的傷害極為沉重,我也聽說過你離開我之后變成了什么樣子。但是,她是個可憐的女孩,你能不能看在她的可悲的命運上,減輕她身上的痛苦!蹦俏恍〗爿p聲說道,她的語氣和緩而又溫柔,就像一個妻子在勸慰自己的丈夫。
“當(dāng)年我沒有答應(yīng)你的要求,我現(xiàn)在同樣不會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你還是離開這里吧,在我還沒有傷害你之前!狈扑估辙D(zhuǎn)過身去冷冷得說道。
他不敢面對他的初戀情人,并不是因為他害怕會傷害到她,而是害怕他那被壓抑在最底層的愛意會忍不住涌上心頭。
他會再一次成為感情的俘虜。
“菲斯勒,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沒有退卻的余地!蹦俏恍〗愕恼Z氣平靜,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他們值得你那么為他們賣命?”菲斯勒憤怒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禁閉室里面。
“他們是我的祖國。”小姐的語氣中充滿了義無返顧的意味。
“離開這里,在我還沒有傷害你之前!蹦俏或T士身體漸漸有些顫抖,他在極力克制自己。
“不,這是我的使命,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一切代價,這位小姐對于你們?nèi)绱酥匾是這位小姐身后的那位恩萊科先生。我想你們已經(jīng)引誘過他了吧,就像當(dāng)年引誘我一樣!狈扑估盏脑捳Z中充滿了酸楚。
那位小姐不置可否。
“你還沒有放棄那種如同妓女一般的生活嗎?”騎士憤怒得吼道。
“你愿不愿意用我來交換這位小姐!蹦俏恍〗闳耘f用那平靜而又毫無感情色彩的語氣說道。
“交換,交換,你只知道交換,你什么都想交換,情報,犯人還有你的心,這都是能夠交換的,是不是這樣?”那位騎士突然間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眼睛里面充滿了怒火和淚光。
“是的,我早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你愿意接受這一切嗎?這也算是對于當(dāng)初的補償!
“你將一切都看作是交易,你難道不怕我在這筆交易中不履行諾言嗎?”那位騎士抓住那位小姐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好像要將她的真正的心意擠壓出來一樣。
“如果你毀諾,就當(dāng)作是對于當(dāng)年的補償好了。”那位酒吧小姐緊緊得閉上了雙眼。
那位騎士神色變幻不定,突然間,他猛地點了點頭,好像下定決心一般。
只見他一把將那位小姐推倒在桌子上,然后瘋狂得吻著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仍舊緊閉著眼睛,她等待著一場暴風(fēng)驟雨般的洗禮,一種成為婦人的洗禮。
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也是原本預(yù)料之外的結(jié)局。
雖然已經(jīng)將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自己的祖國,但是她仍舊感到自己的心并不安寧。
她有一種失落感,一種和使命感相互抵觸的失落感。
出乎她預(yù)料之外的是,突然間,她感到菲斯勒收緊了他的雙手。
粗壯有力的雙手緊緊得卡住了自己的咽喉。
出于本能她掙扎著想要脫開這致命的雙手。
她感到窒息,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她的肺好像要爆炸了。
她放棄了掙扎,她緊閉著雙眼等待死亡。
也許對于他們倆來說,這是最好的獲得解脫的辦法。
突然間,那個小姐感到那正在一點一點奪去自己生命的雙手放松了開來。
新鮮的空氣涌進了自己的肺部,那位小姐劇烈得咳嗽了起來。
她很清楚,菲斯勒在剛才的那一霎那曾經(jīng)想到過和她一起獲得徹底的解脫,但是他始終下不了手。
那位小姐默默得等待著,她深深愛著的人的下一個決定。
無論哪種決定,都沒有剛才那種完美,因為除了死亡,他們不可能獲得解脫。
突然間,劇烈的疼痛象她襲來,那并不是歡愉的前兆,而是純粹的肉體上的痛苦。
莫妮紗知道,她愛著的人并沒有選擇接受自己,他正極力打算將自己忘卻。
無盡的痛苦向她襲來,她已經(jīng)忍不住痛哼起來,這不是歡樂的呻吟,而是痛苦絕望的哀憫。
菲斯勒那強有力的雙手,給她帶來的并不是溫柔的撫摸,而是讓她痛不欲生的刑具。
莫妮紗咬緊牙齒忍受著這一切,這是她對于菲斯勒的補償。
不過這種補償并不是她原本所期待的。
她原本想將最珍貴的禮物獻給心中的至愛,而不是讓他們倆一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