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紀(jì)第二 高祖下
永定元年冬十月乙亥，高祖即皇帝位于南郊，柴燎告天曰：“皇帝臣霸先，敢用玄牡昭告于皇皇后帝：梁氏以圮剝薦臻，歷運(yùn)有極，欽若天應(yīng)，以命于霸先。夫肇有烝民，乃樹司牧，選賢與能，未常厥姓。放勛、重華之世，咸無意于受終，當(dāng)涂、典午之君，雖有心于揖讓，皆以英才處萬乘，高勛御四海，故能大庇黔首，光宅區(qū)縣。有梁末運(yùn)，仍葉遘屯，獯丑憑陵，久移神器，承圣在外，非能祀夏，天未悔禍，復(fù)罹寇逆，嫡嗣廢黜，宗枝僭詐，天地蕩覆，紀(jì)綱泯絕。霸先爰初投袂，大拯橫流，重舉義兵，實戡多難，廢王立帝，實有厥功，安國定社，用盡其力。是謂小康，方期大道。既而煙云表色，日月呈瑞，緯聚東井，龍見譙邦，除舊布新，即彰玄象，遷虞事夏，且協(xié)謳歌，九域八荒，同布衷款，百神群祀，皆有誠愿。梁帝高謝萬邦，授以大寶，霸先自惟菲薄，讓德不嗣，至于再三，辭弗獲許。僉以百姓須主，萬機(jī)難曠，皇靈眷命，非可謙拒。畏天之威，用膺嘉祚，永言夙志，能無慚德。敬簡元辰，升壇受禪，告類上帝，用答民心，永保于我有陳。惟明靈是饗！” 先是氛霧，晝夜晦冥，至于是日，景氣清晏，識者知有天道焉。禮畢，輿駕還宮，臨太極前殿。詔曰：“五德更運(yùn)，帝王所以御天，三正相因，夏、殷所以宰世，雖色分辭翰，時異文質(zhì)，揖讓征伐，迄用參差，而育德振民，義歸一揆。朕以寡昧，時屬艱危，國步屢屯，天維三絕，肆勤先后，拯厥橫流，藉將帥之功，兼猛士之力，一匡天下，再造黔黎。梁氏以天祿永終，歷數(shù)攸在，遵與能之典，集大命于朕躬。顧惟菲德，辭不獲亮，式從天眷，俯協(xié)民心，受終文祖，升禋上帝，繼跡百王，君臨萬宇，若涉川水，罔知攸濟(jì)。寶業(yè)初建，皇祚惟新，思俾惠澤，覃被億兆�？纱笊馓煜拢牧禾蕉隇橛蓝ㄔ�。賜民爵二級，文武二等。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人谷五斛。逋租宿債，皆勿復(fù)收。其有犯鄉(xiāng)里清議贓污淫盜者，皆洗除先注，與之更始。長徒敕系，特皆原之。亡官失爵，禁錮奪勞，一依舊典。”又詔曰：“《禮》陳杞、宋，《詩》詠二客，弗臣之重，歷代斯敦。梁氏欽若人祇，憲章在昔，濟(jì)河沈璧，高謝萬邦，茅賦所加，宜遵舊典。其以江陰郡奉梁主為江陰王，行梁正朔，車旗服色，一依前準(zhǔn)，宮館資待，務(wù)盡優(yōu)隆�！庇衷t梁皇太后為江陰國太妃，皇后為江陰國妃。又詔百司依位攝職。丙子，輿駕幸鐘山祠帝廟。戊寅，輿駕幸華林園，親覽詞訟，臨赦囚徒。己卯，分遣大使宣勞四方，下璽書敕州郡曰：“夫四王革代，商、周所以應(yīng)天，五勝相推，軒、羲所以當(dāng)運(yùn)。梁德不造，喪亂積年，東夏崩騰，西都蕩覆。蕭勃干紀(jì)，非唯趙倫，侯景滔天，逾于劉載。貞陽反篡，賊約連兵，江左累屬于鮮卑，金陵久非于梁國。自有氤氳混沌之世，龍圖鳳紀(jì)之前，東漢興平之，西朝永嘉之亂，天下分崩，未有若于梁朝者也。朕以虛薄，屬當(dāng)興運(yùn)，自昔登庸，首清諸越，徐門浪泊，靡不征行，浮海乘山，所在戡定。冒朔風(fēng)塵，騁馳師旅，六延梁祀，十翦強(qiáng)寇，豈曰人謀，皆由天啟。梁氏以天祿斯改，期運(yùn)永終，欽若唐、虞，推其鼎玉，朕東西退讓，拜手陳辭，避舜子于箕山之陽，求支伯于滄洲之野，而公卿敦逼，率土翹惶，天命難稽，遂享嘉祚。今月乙亥，升禮太壇，言念遷桐，但有慚德。自梁氏將末，頻月亢陽，火運(yùn)斯終，秋霖奄降。翌日成禮，圓丘宿設(shè)，埃云晚霽，星象夜張。朝景重輪，泫三危之膏露，晨光合璧，帶五色之卿云。顧惟寡薄，彌慚休祉，昧旦丕顯，方思至治。卿等擁旄方岳，相任股肱，剖符名守，方寄恤隱。王歷惟新，念有欣慶，想深求民瘼，務(wù)在廉平，愛惠以撫孤貧，威刑以御強(qiáng)猾。若有萑蒲之盜，或犯戎商，山谷之酋，擅強(qiáng)幽險，皆從肆赦，咸使知聞。如或迷途，俾在無貸。今遣使人具宣往旨，念思善政，副此虛懷。”庚辰，詔出佛牙于杜姥宅，集四部設(shè)無遮大會，高祖親出闕前禮拜。初，齊故僧統(tǒng)法獻(xiàn)于烏纏國得之，常在定林上寺，梁天監(jiān)末，為攝山慶云寺沙門慧興保藏，慧興將終，以屬弟慧志，承圣末，慧志密送于高祖，至是乃出。辛巳，追尊皇考曰景皇帝，廟號太祖；皇妣董太夫人曰安皇后。追謚前夫人錢氏號為昭皇后，世子克為孝懷太子。立夫人章氏為皇后。癸未，尊景帝陵曰瑞陵，昭皇后陵曰嘉陵，依梁初園陵故事。立刪定郎，治定律令。戊子，遷景皇帝神主祔于太廟。辛卯，以中權(quán)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丹陽尹王沖為左光祿大夫。癸巳，追贈皇兄梁故散騎常侍、平北將軍、兗州刺史長城縣公道譚驃騎大將軍、太尉，封始興郡王；弟梁故侍中、驃騎將軍、南徐州刺史武康縣侯休先車騎大將軍、司徒，封南康郡王。是月，西討都督周文育、侯安都于郢州敗績，囚于王琳。十一月丙申，詔曰：“東都齊國，義乃親賢，西漢城陽，事兼功烈。散騎常侍、使持節(jié)、都督會稽等十郡諸軍事、宣毅將軍、會稽太守長城縣侯蒨，學(xué)尚清優(yōu)，神宇凝正，文參禮樂，武定妖氛，心力謀猷，為家治國，擁旄作守，期月有成，辟彼關(guān)河，功逾蕭、寇，萑蒲之盜，自反耕農(nóng)，篁竹之豪，用稟聲朔。朕以虛寡，屬當(dāng)興運(yùn)，提彼三尺，賓于四門，王業(yè)艱難，賴乎此子，宜隆上爵，稱是元功�？煞馀R川郡王，邑二千戶。兄子梁中書侍郎頊襲封始興王，弟子梁中書侍郎曇朗襲封南康王，禮秩一同正王�！奔汉ィ事督涤阽娚剿闪�，彌滿巖谷。庚子，開善寺沙門采之以獻(xiàn)，敕頒賜群臣。丙辰，以鎮(zhèn)西將軍、南豫州刺史徐度為鎮(zhèn)右將軍、領(lǐng)軍將軍。庚申，京師大火。十二月庚辰，皇后謁太廟。 二年春正月乙未，詔曰：“夫設(shè)官分職，因事重輕，羽儀車馬，隨時隆替，晉之五校，鳴笳啟途，漢之九卿，傳呼并迾，虞官夏禮，豈曰同科，殷樸周文，固無恒格。朕膺茲寶歷，代是天工，留念官方，庶允時衷。梁天監(jiān)中，左右驍騎領(lǐng)硃衣直閣，并給儀從，北徐州刺史昌義之初，首為此職。亂離歲久，朝典不存，后生年少，希聞舊則。今去左右驍騎，宜通文武，文官則用腹心，武官則用功臣，所給儀從，同太子二衛(wèi)率。此外眾官，尚書詳為條制�！避囼T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侯瑱進(jìn)位司空，中權(quán)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新除左光祿大夫王沖為太子少傅。左衛(wèi)將軍徐世譜為護(hù)軍將軍，南兗州刺史吳明徹進(jìn)號安南將軍，衡州刺史歐陽頠進(jìn)號鎮(zhèn)南將軍。辛丑，輿駕親祠南郊。詔曰：“朕受命君臨，初移星琯，孟陬嘉月，備禮泰壇，景候昭華，人祗允慶，思令億兆，咸與惟新。且往代祅氛，于今猶梗，軍機(jī)未息，征賦咸繁，事不獲已，久知下弊，言念黔黎，無忘寢食。夫罪無輕重，已發(fā)覺未發(fā)覺，在今昧爽以前，皆赦除之。西寇自王琳以下，并許返迷，一無所問。近所募義軍，本擬西寇，并宜解遣，留家附業(yè)。晚訂軍資未送者并停，元年軍糧逋馀者原其半。州郡縣軍戍并不得輒遣使民間，務(wù)存優(yōu)養(yǎng)。若有侵?jǐn)_，嚴(yán)為法制。”乙巳，輿駕親祠北郊。甲辰，振遠(yuǎn)將軍、梁州刺史張立表稱去乙亥歲八月，丹徒、蘭陵二縣界遺山側(cè)，一旦因濤水涌生，沙漲，周旋千馀頃，并膏腴，堪墾植。戊午，輿駕親祠明堂。二月壬申，南豫州刺史沈泰奔于齊。辛卯，詔車騎將軍、司空侯瑱總督水步眾軍以遏齊寇。三月甲午，詔曰：“罰不及嗣，自古通典，罪疑惟輕，布在方策。沈泰反覆無行，遐邇所知。昔有微功，仍荷朝寄，剖符名郡，推轂累籓，漢口班師，還居方岳，良田有逾于四百，食客不止于三千，富貴顯榮，政當(dāng)如此。鬼害其盈，天奪之魄，無故猖狂，自投獯丑。雖復(fù)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光武有蔽于龐萌，魏武不知于于禁，但令朝廷，無我負(fù)人。其部曲妻兒，各令復(fù)業(yè)，所在及軍人若有恐脅侵掠者，皆以劫論。若有男女口為人所藏，并許詣臺申訴。若樂隨臨川王及節(jié)將立效者，悉皆聽許。”乙卯，高祖幸后堂聽訟，還于橋上觀山水，賦詩示群臣。是月，王琳立梁永嘉王蕭莊于郢州。夏四月甲子，輿駕親祠太廟。乙丑，江絮王薨，詔遣太宰吊祭，司空監(jiān)護(hù)喪事，兇禮所須，隨由備辦。以梁武林侯蕭諮息季卿嗣為江陰王。丙寅，輿駕幸石頭，餞司空侯瑱。戊辰，重云殿東鴟尾有紫煙屬天。五月乙未，京師地震。癸丑，齊廣陵南城主張顯和、長史張僧那各率其所部入附。辛酉，輿駕幸大莊巖寺舍身。壬戌，群臣表請還宮。六月己巳，詔司空侯瑱、領(lǐng)軍將軍徐度率舟師為前軍，以討王琳。秋七月戊戌，輿駕幸石頭，親送瑱等。己亥，江州刺史周迪擒王琳將李孝欽、樊猛、余孝頃于工塘。甲辰，遣吏部尚書謝哲諭王琳。甲寅，嘉禾一穗六岐生五城。初，侯景之平也，火焚太極殿，承圣中議欲營之，獨闕一柱，至是有樟木大十八圍，長四丈五尺，流泊陶家后渚，監(jiān)軍鄒子度以聞。詔中書令沈眾兼起部尚書，少府卿蔡儔兼將作大匠，起太極殿。八月丙寅，以廣梁郡為陳留郡。辛未，詔臨川王蒨西討，以舟師五萬發(fā)自京師，輿駕幸冶城寺親送焉。前開府儀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周文育，前鎮(zhèn)北將軍、南徐州刺史、新除開府儀同三司侯安都等于王琳所逃歸，自劾廷尉，即日引見，并宥之。戊寅，詔復(fù)文育等本官。壬午，追封皇子立為豫章王，謚曰獻(xiàn)；權(quán)為長沙王，謚曰思；長女為永世公主，謚曰懿。謝哲反命，王琳請還鎮(zhèn)湘川，詔追眾軍緩其伐。癸未，西討眾軍至自大雷。丁亥，以信威將軍、江州刺史周迪為開府儀同三司，進(jìn)號平南將軍。改南徐州所領(lǐng)南蘭陵郡復(fù)為東海郡。冬十月庚午，遣鎮(zhèn)南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周文育都督眾軍出豫章，討余孝勱。乙亥，輿駕幸莊嚴(yán)寺，發(fā)《金光明經(jīng)》題。丁酉，以仁威將軍、高州刺史黃法抃為開府儀同三司，進(jìn)號鎮(zhèn)南將軍。甲寅，太極殿成，匠各給復(fù)。十二月庚申，侍中、安東將軍臨川王蒨率百僚朝前殿，拜上牛酒。甲子，輿駕幸大莊嚴(yán)寺，設(shè)無珝大會，舍乘輿法物。群臣備法駕奉迎，即日輿駕還宮。丙寅，高祖于太極殿東堂宴群臣，設(shè)金石之樂，以路寢告成也。壬申，割吳郡鹽官、海鹽、前京三縣置海寧郡，屬揚(yáng)州。以安成所部廣興六洞置安樂郡。丙戌，以寧遠(yuǎn)將軍、北江州刺史熊曇朗為開府儀同三司，進(jìn)號平西將軍。丁亥，詔曰：“梁時舊仕，亂離播越，始還朝廷，多未銓序。又起兵已來，軍勛甚眾。選曹即條文武簿及節(jié)將應(yīng)九流者，量其所擬�！庇谑请S材擢用者五十馀人。
三年春正月己丑，青龍見于東方。丁酉，以鎮(zhèn)南將軍、廣州刺史歐陽頠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是夜大雪，及旦，太極殿前有龍跡見。甲午，廣州刺史歐陽頠表稱白龍見于州江南岸，長數(shù)十丈，大可八九圍，歷州城西道入天井崗。仙人見于羅浮山寺小石樓，長三丈所，通身潔白，衣服楚麗。辛丑，詔曰：“南康、始興王諸妹，已有封爵，依禮止是籓主。此二王者，有殊恒情，宜隆禮數(shù)。諸主儀秩及尚主，可并同皇女�！蔽焐�，詔臨川王蒨省揚(yáng)、徐二州辭訟。二月辛酉，以平西將軍、桂州刺史淳于量為開府儀同三司，進(jìn)號鎮(zhèn)西大將軍。壬午，司空侯瑱督眾軍自江入合州，焚齊舟艦。三月丙申，侯瑱至自合肥，眾軍獻(xiàn)捷。夏閏四月庚寅，詔曰：“開廩賑絕，育民之大惠，巡方恤患，前王之令典。朕當(dāng)斯季俗，膺此樂推，君德未孚，民瘼猶甚，重茲多壘，彌疚納隍。良由四聰弗達(dá)，千里勿應(yīng)。博施之仁，何其或爽？殘弊之軌，致此未康。吳州、縉州，去歲蝗旱，郢田雖疏，鄭渠終涸，室靡盈積之望，家有填壑之嗟。百姓不足，兆民何賴？近已遣中書舍人江德藻銜命東陽，與令長二千石問民疾苦，仍以入臺倉見米分恤。雖德非既飽，庶微慰阻饑�！奔孜纾t依前代置西省學(xué)士，兼以伎術(shù)者預(yù)焉。丁酉，遣鎮(zhèn)北將軍徐度率眾城南皖口。是時久不雨，丙午，輿駕幸鐘山祠蔣帝廟，是日降雨，迄于月晦。五月丙辰朔，日有食之，有司奏：舊儀，御前殿，服硃紗袍、通天冠。詔曰：“此乃前代承用，意有未同。合朔仰助太陽，宜備袞冕之服。自今已去，永可為準(zhǔn)。”丙寅，扶南國遣使獻(xiàn)方物。乙酉，北江州刺史熊曇朗殺都督周文育于軍，舉兵反。王琳遣其將常眾愛、曹慶率兵援余孝勱。六月戊子，儀同侯安都敗眾愛等于左里，獲琳從弟襲、主帥羊暕等三十馀人，眾愛遁走，庚寅，廬山民斬之，傳首京師。甲午，眾師凱歸。詔曰： “曇朗噬逆，罪不容誅，分命眾軍，仍事掩討，方加梟磔，以明刑憲�！贬缗R川王裝往皖口置城柵，以錢道戢守焉。丁酉，高祖不豫，遣兼太宰、尚書左仆射王通以疾告太廟，兼太宰、中書令謝哲告大社、南北郊。辛丑，高祖疾小瘳。故司空周文育之柩至自建昌。壬寅，高祖素服哭于東堂，哀甚。癸卯，高祖臨訊獄訟。是夜，熒惑在天尊。高祖疾甚。丙午，崩于璿璣殿，時年五十七。遺詔追臨川王蒨入纂。甲寅，大行皇帝遷殯于太極殿西階。秋八月甲午，群臣上謚曰武皇帝，廟號高祖。丙申，葬萬安陵。
高祖智以綏物，武以寧亂，英謀獨運(yùn)，人皆莫及，故能征伐四克，靜難夷兇。至升大麓之日，居阿衡之任，恒崇寬政，愛育為本。有須發(fā)調(diào)軍儲，皆出于事不可息。加以儉素自率，常膳不過數(shù)品，私饗曲宴，皆瓦器蚌盤，肴核庶羞，裁令充足而已，不為虛費。初平侯景，及立紹泰，子女玉帛，皆班將士。其充闈房者，衣不重彩，飾無金翠，哥鐘女樂，不列于前。及乎踐祚，彌厲恭儉。故隆功茂德，光有天下焉。
陳吏部尚書姚察曰：高祖英略大度，應(yīng)變無方，蓋漢高、魏武之亞矣。及西都蕩覆，誠貫天人。王僧辯闕伊尹之才，空結(jié)桐宮之憤，貞陽假秦兵之送，不思穆嬴之泣。高祖乃蹈玄機(jī)而撫末運(yùn)，乘勢隙而拯橫流，王跡所基，始自于此，何至戡黎升陑之捷而已焉。故于慎徽時序之世，變聲改物之辰，兆庶歸以謳歌，炎靈去如釋負(fù)，方之前代，何其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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