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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列傳第二十六 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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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列傳第二十六

  紇石烈良弼 完顏守道(本名習尼列) 石琚唐括安禮 移剌道(本名趙三 子光祖)

紇石烈良弼,本名婁室,回怕川人也。曾祖忽懶。祖忒不魯。父太宇,世襲蒲輦,徙宣寧。天會中,選諸路女直字學生送京師,良弼與納合椿年皆童丱,俱在選中。是時,希尹為丞相,以事如外郡,良弼遇之途中,望見之,嘆曰:“吾輩學丞相文字,千里來京師,固當一見!蹦巳雮魃崆笠,拜于堂下。希尹問曰:“此何兒也?”良弼自贊曰:“有司所薦學丞相文字者也。”希尹大喜,問所學,良弼應對,無懼色。希尹曰:“此子他日必為國之令器!绷糁當(shù)日。年十四,為北京教授,學徒常二百人。時人為之語曰:“前有谷神,后有婁室。”其從學者,后皆成名。年十七,補尚書省令史。簿書過目,輒得其隱奧。雖大文牒,口占立成,詞理皆到。時學希尹之業(yè)者稱為第一。除吏部主事。
  天德初,累官吏部郎中,改右司郎中,借秘書少監(jiān)為宋主歲元使。是時,納合椿年為參知政事,薦良弼才出己右,用是為刑部尚書,賜今名。丁父憂,以本官起復。海陵嘗曰:“左丞相張浩練達事務,而頗不實。刑部尚書婁室言行端正,無所阿諂!币蛑^椿年曰:“卿可謂舉能矣。常人多嫉勝己者,卿舉勝于己者,賢于人遠矣。”改侍衛(wèi)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良弼音吐清亮,海陵詔諭臣下,必令良弼傳旨,聞者莫不聳動,以故常被召問。不逾年,拜參知政事,進尚書右丞,賜佩刀入宮,轉左丞。海陵伐宋,良弼諫不聽,以為右領軍大都督。海陵在淮南,詔良弼與監(jiān)軍徒單貞撫定上京、遼右。既而,諸軍往往道亡北歸,而世宗即位于遼陽,良弼乃還汴京。
  海陵死,世宗就以良弼為南京留守兼開封尹,再兼河南都統(tǒng),召拜尚書右丞。世宗謂良弼曰:“卿嘗諫正隆伐宋,不用卿言,以至廢殞。當時懷祿偷安之人,朕皆黜之矣。今復用卿,凡于國家之事,當盡言,無復顧忌也。”良弼頓首謝。窩斡敗于陷泉,入奚中,詔良弼佩金牌及銀牌四,往北京招撫奚、契丹。還,拜尚書左丞。上言:“祖宗以來未錄功賞者,臣考按得凡三十二人,宜差第封賞!痹t曰:“已有五品以上官者,聞奏。六品以下及無官者,尚書省約量遷除!弊允枪诋呝p矣。進拜平章政事,封宗國公。
  初,山東兩路猛安謀克與百姓雜居,詔良弼度宜易置,使與百姓異聚,與民田互相犬牙者,皆以官田對易之,自是無復爭訴。六年十一月,皇太子生日,上置酒于東宮,良弼、志寧同賜酒。上曰:“邊境無事,中外晏然,將相之力也!绷煎鲎嘣唬骸俺嫉炔徊牛瑐湮辉紫,敢不竭犬馬之力!鄙蠍偂_M拜右丞相,監(jiān)修國史。世宗謂良弼曰:“海陵時,記注皆不完。人君善惡,為萬世勸戒,記注遺逸,后世何觀?其令史官旁求書之!庇衷唬骸拔鍙囊陨献谑以谑§蠛蛘,才有可用,具名聞奏。其猥冗不足蒞官者,亦聞奏罷去!弊筘┩觐伿氐雷啵骸敖純擅桶玻缸有值芡鼍,其所得之地不能贍,日益困乏!鄙弦詥栐壮迹煎鰧υ唬骸氨赜感志劬,宜以所分之地與土民相換易。雖暫擾,然經(jīng)久甚便!庇邑┦⒃唬骸鞍傩崭靼财錁I(yè),不若依舊便!鄙暇箯牧煎鲎h!短趯嶄洝烦,賜良弼金帶、重彩二十端,同修國史張景仁、曹望之、劉仲淵以下賜有差。
  世宗與侍臣論古今為臣孰賢不肖,因謂宰相曰:“皇統(tǒng)、正隆多殺臣僚,往往死非其罪。朕委卿等以大政,毋違道以自陷,毋曲從以誤朕。惟忠惟孝,匡救輔益,期致太平!绷煎鰧υ唬骸俺嫉冗^蒙嘉惠,雖谫薄,敢不盡心。圣諭諄諄,臣等不勝萬幸!绷煎稣堄谌秷鍪旭R,毋拘牝牡,“今官馬甚少,一旦邊境有警,乃調(diào)于民,不亦晚乎!鄙蠌闹。八年,選侍衛(wèi)親軍,世宗聞其中多不能弓矢,詔使習射。頃之,問良弼及平章政事思敬曰:“女直人習射尚未行耶?”良弼對曰:“已行之矣!蓖逯莘烙鲁5聲熒蠒裕骸袄舨扛穹,止敘年勞,雖有材能,拘滯下位。刺史、縣令,多不得人。乞密加訪察,然后廉問。今酒稅使尚選能吏,縣令可不擇人才,乞以能吏當任酒稅使者,任親民之職!鄙鲜瞧溲,謂宰相曰:“朕思庶職多不得人,中夜而寤,或達旦不能寐。卿等注意選擇,朕亦密加體察!绷煎鰧υ唬骸芭、契丹人,須是曾習漢人文字,然后可。方今大率多為黨與,或稱譽于此,或見毀于彼,所以難也!鄙显唬骸半匏悦芰铙w察也!鄙现^良弼曰:“猛安謀克牛頭稅粟,本以備兇年,凡水旱乏糧處就賑給之!边M拜左丞相,監(jiān)修國史如故。
  良弼為相既久,練達朝政,上所詢訪盡誠開奏,垂紳正笏不動聲氣,議政多稱上意。以母憂去,起復舊職。是時,夏國王李仁孝乞分國之半,以封其臣任得敬。上以問群臣,群臣多言此外國事,從之可也。上曰:“此非是仁孝本心,不可從。”良弼議與上意合。既而,夏國果誅任得敬,上表來謝。參知政事宗敘請置沿邊壕塹,良弼曰:“敵國果來伐,此豈可御哉?”上曰:“卿言是也!备啕悋跬鯐伇碜寚谄涞莛,上疑之,以問宰相良弼。良弼策以為讓國非王見本心。其后趙位寵求以四十州來附,其表果言王皓弒其兄晛,如良弼策,語在《高麗傳》中。
  世宗罷采訪官,謂宰臣曰:“官吏之善惡,何由知之?”良弼對曰:“臣等當為陛下訪察之!币赃M《睿宗實錄》,賜通犀帶、重彩二十端。是年,有事南郊,良弼為大禮使。自收國以來,未嘗講行是禮,歷代典故又多不同,良弼討論損益,各合其宜,人服其能。上與良弼、守道論猛安謀克官多年幼,不習教訓,無長幼之禮。曩時鄉(xiāng)里老者輒教導之。今鄉(xiāng)里中耆老有能教導者,或謂事不在己而不問,或非其職而人不從?梢罎h制置鄉(xiāng)老,選廉潔正直可為師范者,使教導之。良弼奏曰:“圣慮及此,億兆之福也。”他日,上問曰:“朕觀前史,有在下位而存心國家,直言為民者。今無其人,何也?”良弼曰:“今豈無其人哉。蓋以直道而行,反被謗毀,禍及其身,是以不為也!
  大定十四年,歲在甲午,大興尹璋為賀宋正旦使,宋人就館奪其國書,詔梁肅詳問。眾議紛紛,謂凡午年必用兵,上以問良弼,對曰:“太祖皇帝以甲午年伐遼,太宗皇帝以丙午年克宋,今茲宋人奪我國書,而適在午年,故有此語,未必然也!奔榷好C至宋,宋主起立授受國書,如舊儀。梁肅既還,宋主遣工部尚書張子顏、知閣門事劉灊來祈請,其書曰:“言念眇躬,夙承大統(tǒng)。荷上國照臨之惠,尋盟遂閱于十年。修兩朝聘問之勤,繼好靡忘于一日。惟是函書之受,當新賓接之儀。嘗空臆以屢陳,飭行人而再請。仰祈眷顧,俯賜矜從!鄙吓c大臣議,良弼奏曰:“宋國免稱臣為侄,免奉表為書,恩賜亦已多矣。今又乞免親接國書,是無厭也,必不可從!逼秸抡峦觐伿氐馈⒅乱曝莸琅c良弼議合。左丞石琚、右丞唐括安禮以為不從所請,必至于用兵。上謂琚等曰:“卿等所言,非也。所請有大于此者,更欲從之乎!彼鞆牧煎鲎h,答其書,略曰:“弗循定分之常,復有授書之請。謂承大統(tǒng),愈見自尊。奈何以若所為,尚求其欲。矧曰已行之禮,靡得而更!逼涫谑芏Y儀,終不復改。
  上問宰臣:“嘗求內(nèi)外官舉賢能,未聞有舉者,何也?”參政魏子平請當舉者每任須舉一人,視其當不,以為賞罰。上曰:“宋制薦舉,其人犯私罪者,舉主雖至宰執(zhí),亦坐降罰。人心有恆者鮮,財利怵于前,或喪其所守。宰臣任大責重,豈坐是以為升黜邪?”良弼曰:“前詔朝官六品以上,外官五品以上,各舉所知,盍申明前詔?”從之。上曰:“朕欲周知官吏善惡,若尋常遣官采訪,恐用非其人。然則官吏善惡,何以知之?”良弼曰:“臣等當為陛下訪察!鄙显唬骸叭,但勿使名實混淆耳!鄙嫌愀C斡逆黨,分散置之遼東。良弼奏:“此輩已經(jīng)赦宥,徙之生怨望!鄙显唬骸按四壳袄,朕為子孫后世慮耳。”良弼曰:“非臣等所及也!庇谑且試L預亂者徙居烏古里石壘部。上問宰臣曰:“堯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民不病饑。今一二歲不登,而人民乏食,何也?”良弼對曰:“古者地廣人淳,崇尚節(jié)儉,而又惟農(nóng)是務,故蓄積多,而無饑饉之患也。今地狹民眾,又多棄本逐末,耕之者少,食之者眾,故一遇兇歲而民已病矣。”上深然之,于是命有司懲戒荒縱不務生業(yè)者。
  十七年,以疾辭相位,不許。告滿百日,詔賜告,遣太醫(yī)診視,屢使中使問疾。良弼在告既久,省多滯事,上以問宰相、參政,張汝弼對曰:“無之!鄙显唬骸柏M曰無之。自今疑事久不能決者,當具以聞!笔四辏砥蛑率藲w田里,上遣使慰諭之曰:“卿比以疾在告,朕甚憂之。今聞卿將往西京養(yǎng)疾,彼中風土,非老疾所宜。京師中倦于人事,若就近都佳郡居處,待疾少間,速令朕知之。”良弼奏曰:“臣遭遇圣明,濫膺大任,夙夜憂懼,以至成疾。比蒙圣恩,數(shù)遣使存問,賜以醫(yī)藥,臣之茍活至今,皆陛下之賜也。臣豈敢望到鄉(xiāng)里,便可愈疾。臣去鄉(xiāng)歲久,親識多已亡沒,惟老臣獨在,鄉(xiāng)土之戀,誠不能忘。臣竊惟自來人臣受知人主,無逾臣者,臣雖粉骨碎身無以圖報。若使一還鄉(xiāng)社,得見親舊,則死無恨矣!鄙蠁栐紫嘣唬骸柏┫嗔煎霰赜麣w鄉(xiāng)里,朕以世襲猛安封其子符寶曷答,俾之侍行,何如?”右丞相完顏守道曰:“不若以猛安授良弼,使其子攝事!鄙蠌闹。于是授胡論宋葛猛安,給丞相俸傔,良弼乃致仕歸。上謂宰相曰:“卿等非不盡心,但才力不及良弼,所以惜其去也!逼浜,尚書省奏差除,上曰:“丞相良弼擬注差除,未嘗茍與不當?shù)谜撸]舉往往得人。粘割斡特剌、移剌綎、裴滿余慶,皆其所舉。至于私門請托,絕然無之!眹L問良弼:“每旦暮日色皆赤,何也?”良弼曰:“旦而色赤應在東,高麗當之。暮而色赤應在西,夏國當之。愿陛下修德以應天,則災變自弭矣!奔榷膰腥蔚戮粗畞y,高麗有趙位寵之難,其言皆驗云。是歲,薨。年六十。上悼惜之,遣太府監(jiān)移剌綎、同知西京留守王佐為敕葬祭奠使,賻白金、彩幣加等,喪葬皆從官給。追封金源郡王,命翰林待制移剌履勒銘墓碑,謚誠敏。
  良弼性聰敏忠正,善斷決,言論器識出人意表。雖起寒素,致位宰相,朝夕惕惕盡心于國,謀慮深遠,薦舉人材,常若不及。居家清儉,親舊貧乏者周給之,與人交久而愈敬。居位幾二十年,以成太平之功,號賢相焉。明昌五年,配饗世宗廟廷。
  守道,本名習尼列,以祖谷神功,擢應奉翰林文字。皇統(tǒng)九年,同知盧龍軍節(jié)度使事,歷獻、祁、濱、薊四州刺史。世宗幸中都,過薊,父老遮道請留再任。平章政事移剌元宜舉以自代,于是遷昭毅大將軍,授左諫議大夫。內(nèi)族晏以恩舊拜左丞相,守道諫曰:“陛下初即位,天下略定,邊警未息,方大有為之時,恐晏非其材。必欲親愛,莫若厚與之祿,俾勿事事!蹦耸谝蕴,致仕。世宗錄扈從將士之勞,欲行賞賚,而帑藏空竭,議貸民財以與之。守道曰:“人罹虐政,方喜更生,今仁恩未及,而征斂遽出,如群望何,寧出宮中所有,無取于民!彼鞆钠溲浴F醯づ,遼東猛安謀克在其境者,或附從之,朝議欲徙之內(nèi)地,守道極陳其不可。右副元帥謀衍將兵討賊,不即擊,守道力言于朝,詔遣仆散忠義、紇石烈志寧往代之,東方以平。
  大定二年,宮中十六位火,方事完葺,時已入夏,頗妨民力,守道諫而罷。未幾,改太子詹事,兼右諫議大夫,馳驛規(guī)畫山東兩路軍糧,及賑民饑。守道籍大姓戶口,限以歲儲,使盡輸其贏入官,復給其直,以是軍民皆足。拜參知政事、兼太子少保,守道懇辭,世宗諭之曰:“乃祖勛在王室,朕亦悉卿忠謹,以是擢用,無為多讓!睍r契丹余黨未附者尚眾,北京、臨潢、泰州民不安,詔守道佩金符往安撫之,給群牧馬千疋,以備軍用。守道招致契丹骨迭聶合等內(nèi)附,民以寧息。還進尚書左丞,兼太子少師。嘗從獵近郊,有虎傷獵夫,帝欲親射之,守道叩馬極諫而止。俄拜平章政事。十四年,宋人遣使因陳請手接書事,左丞石琚等議從其請,帝意未決,守道等以為不可許,帝卒從之,詳在《紇石烈良弼傳》中,既而,遷右丞相,監(jiān)修國史,復遷左丞相,授世襲謀克。
  二十年,修《熙宗實錄》成,帝因謂曰:“卿祖谷神行事有未當者,尚不為隱,見卿直筆也!睂ふ埍苜t路,帝不許。進拜太尉、尚書令,改授尚書左丞相,諭之曰:“丞相之位不可虛曠,須用老成人,故復以卿處之,卿宜悉此!蔽磶祝瑥推蛑率,帝曰:“以卿先朝勛臣之后,特委以三公重任,自秉政以來,效竭忠勤,朕甚嘉之。今引年求退,甚得宰相體,然未得代卿者,以是難從,汝勉之哉!倍迥,坐擅支東宮諸皇孫食廩,奪官一階。尋改兼太子太師,特錄其子珪襲謀克,充符寶祗候。章宗為原王,詔習騎鞠,守道諫曰:“哀制中未可!钡墼唬骸按肆曃鋫涠,自為之則不可,從朕之命,庸何傷乎?然亦不可數(shù)也!倍,懇求致仕,優(yōu)詔許之,特賜宴于慶春殿,帝手飲以卮酒,錫與甚厚,以其子珪侍行,又賜次子璋進士第。明昌四年卒,年七十四。上聞之震悼,遣其弟點檢司判官蒲帶致祭,賻銀千兩、重彩五十端、絹五百疋。太常議謚曰簡憲,上改曰簡靖,蓋重其能全終始云。
  石琚,字子美,定州人。沉厚好學。父皋,補郡吏,廉潔自將,稱為長者。從魯王阇母攻青州,州人堅守不降。阇母怒之,及城破,命皋計州民之數(shù),將使諸軍分掠有之,皋緩其事。阇母讓之,皋曰:“大王將為朝廷撫定郡縣,當使百姓按堵,無或侵苦之。若取城邑而殘其民,則未下者必死守以拒我。皋之稽緩,安敢逃罪。”阇母感悟,乃下令曰:“敢有犯州人者,以軍法論!敝钙渥^皋曰:“汝之子孫必有居此坐者。”皋隨守定州,唐縣人王八謀為亂,書其縣人姓名于籍,無慮數(shù)千人,其黨持其籍詣州發(fā)之,皋主鞫治。是時冬月,皋抱籍上事,佯為頓仆,覆其籍爐火中,盡焚之,不可復得其姓名,止坐為首者 ,余皆得釋。
  琚生七歲,讀書過目即成誦。既長,博通經(jīng)史,工詞章。天眷二年,中進士第一,再調(diào)弘政、邢臺縣令。邢守貪暴屬縣,掊取民財,以奉所欲,琚獨一物無所與。既而守以贓敗,他令佐皆坐累,琚以廉辦,改秀容令。復擢行臺禮部主事,召為左司都事。累遷吏部郎中。貞元三年,以父喪去官,尋起復為本部侍郎。世宗舊聞其名,大定二年,擢左諫議大夫,侍郎如故。奉命詳定制度,琚上疏六事,大概言正紀綱,明賞罰,近忠直,遠邪佞,省不急之務,罷無名之役。上嘉納之。遷吏部尚書。琚自員外郎至尚書,未嘗去吏部,且十年。典選久,凡宋、齊換授官格,南北通注銓法,能僂指而次第之,當時號為詳明。頃之,拜參知政事,琚辭讓再三,上曰:“卿之材望,無不可者,何以辭為!庇邑┨K保衡監(jiān)護十六位工役,詔共典其事,給銀牌二十四,許從宜規(guī)畫。上謂琚曰:“此役不欲煩民,丁匠皆給雇直,毋使貪吏夤緣為奸利,以興民怨。卿等勉力,稱朕意焉。”徒單合喜定陜西,琚請曲赦秦、隴,以安百姓,上從之。丁母憂,尋起復,進拜尚書右丞。天長觀災,詔有司營繕,有司辟民居以廣大之,費錢三十萬貫。蔚州采地蕈,役數(shù)百千人。琚奏之,上曰:“自今凡稱御前者,皆稟奏!辫⑴c孟浩對曰:“圣訓及此,百姓之福也。”是時,議禁網(wǎng)捕狐、兔等野物,累計其獲,或至徒罪,琚奏曰:“捕禽獸而罪至徒,恐非陛下意,杖而釋之可也。”上曰:“然!本弥,進拜左丞,兼太子少師。上問宰相:“古有居下位能憂國為民直言無忌者,今何以無之?”琚對曰:“是豈無之,但未得上達耳!鄙显唬骸耙吮M心采擢之!
  世宗將行郊祀,議配享,琚曰:“配者,侑神作主也。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故推祖考以配天,同尊之也!缎⒔(jīng)》曰:‘郊祀后稷以配天!瘽h、魏、晉皆以一帝配之。唐高宗始以高祖、太宗崇配。垂拱初,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玄宗開元十一年,罷同配之禮,以高祖配。宋太宗時,以宣祖、太祖配。真宗時以太祖、太宗配。仁宗時,有司請以三帝并侑,遂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其后禮院議對越天地、神無二主,當以太祖配。此唐、宋變古以三帝配天,終竟依古以一祖配也。將來親郊合依古禮,以一祖配之!鄙显唬骸疤啤⑺尾蛔銥榉,止當奉太祖皇帝配之!辫L請命太子習政事,或譖之曰:“琚希恩東宮!笔雷诓炱錈o他,以此言告之,琚對曰:“臣本孤生,蒙陛下拔擢,備位執(zhí)政,兼師保之任。臣愚以為太子天下之本,當使知民事,遂言及之!币蚱蚪馍賻煛J甓,祭社,有司奏請御署祝版,上問琚曰:“當署乎?”琚曰:“故事有之!鄙显唬骸凹漓氲涠Y,卿等慎之,無使后世譏誚。熙宗尊謚太祖,宇文虛中定禮儀,以常朝服行事。當時朕雖童稚,猶覺其非!辫⒃唬骸凹漓,大事也,非故事不敢行。”
  上謂琚曰:“女直人往往徑居要達,不知閭閻疾苦。卿嘗為丞簿,民間何事不知,凡利害極陳之。”上與宰臣議鑄錢,或以鑄錢工費數(shù)倍,欲采金銀坑冶,上曰:“山澤之利可以與民,惟錢幣不當私鑄。若財貨流布四方,與在官何異。”琚進曰:“臣聞天子之富藏于天下,正如泉源欲其流通耳!鄙蠁栬⒃唬骸肮乓嘤邪傩砧T錢者乎?”對曰:“使百姓自鑄,則小人圖厚利,錢愈薄惡,古所以禁也!
  時民間往往造作妖言,相為黨與謀不軌,事覺伏誅。上問宰臣曰:“南方尚多反側,何也?”琚對曰:“南方無賴之徒,假托釋道,以妖幻惑人。愚民無知,遂至犯法!鄙显唬骸叭缟蔷渴且。此輩不足恤,但軍士討捕,利取民財,害及良民,不若杜之以漸也!敝蔷,大名府僧,同寺僧苑智義與智究言,《蓮華經(jīng)》中載五濁惡世佛出魏地,《心經(jīng)》有夢想究竟涅槃之語,汝法名智究,正應經(jīng)文,先師藏瓶和尚知汝有是福分,亦作頌子付汝。智究信其言,遂謀作亂,歷大名、東平州郡,假托抄化,誘惑愚民,潛結奸黨,議以十一年十二月十七日先取兗州,會徒嶧山,以“應天時”三字為號,分取東平諸州府。及期向夜,使逆黨胡智愛等,劫旁近軍寨,掠取甲仗,軍士擊敗之。會傅戩、劉宣亦于陽谷、東平上變。皆伏誅,連坐者四百五十余人。
  宗室子或不勝任官事,世宗欲授散官,量與廩祿,以贍足之,以問宰臣曰:“于前代何如?”琚對曰:“堯親九族,周家內(nèi)睦九族,皆帝王盛事也!辫⒅畬㈨,多此類。
  十三年,上表乞致仕。十六年,再表乞致仕。皆不許。參知政事唐括安禮忤上意,出為橫海軍節(jié)度使,數(shù)年不復召。琚對便殿,從容進曰:“唐括安禮忠直,久在外官。”世宗深然之,遂自南京留守召為尚書右丞。琚嘗舉室紹先以為右司員外郎,紹先中風暴卒,上甚惜之,謂琚曰:“卿之所舉也!备袊@者再三。
  十七年,拜平章政事,封莘國公。明年,拜右丞相。修起居注移剌杰上書言:“朝奏屏人議事,史官亦不與聞,無由紀錄!鄙弦詥栐紫啵⑴c右丞唐括安禮對曰:“古者史官,天子言動必書,以儆戒人君,庶幾有畏也。周成王剪桐葉為圭,戲封叔虞,史佚曰:‘天子不可戲言,言則史書之!源酥司詣,史官皆得記錄,不可避也!鄙显唬骸半抻^《貞觀政要》,唐太宗與臣下議論,始議如何,后竟如何,此政史臣在側記而書之耳。若恐漏泄幾事,則擇慎密者任之!背嗥寥俗h事,記注官不避自此始。
  以年老衰病固辭,上曰:“朕知卿年老,勉為朕留,俟一二年,朕將思之!鄙现^宰臣曰:“朕為天子,未嘗敢專行獨斷,每事遍問卿等,可行則行之,不可則止也!辫⑴c平章政事唐括安禮奏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陛下行之,天下幸甚!本右荒,復表致仕,乃許。詔以一孫為閣門祗候。即命駕歸鄉(xiāng)里。久之,世宗謂宰臣:“知人最為難事,近來左選多不得人。惟石琚為相時,往往舉能其官,左丞移剌道、參政粘割斡特剌舉右選,頗得之。朕常以不能遍識人材為不足。此宰相事也,左右近侍雖常有言,朕未敢輕信!庇衷唬骸敖沾淌房h令多闕員,當擇干濟者除之,資級不到庸何傷!庇衷唬骸拔┦⒆顬橹!
  唐括鼎為定武軍節(jié)度使,上謂鼎曰:“久不見石琚,精力比舊何如?汝到官往視之!憋@宗亦思之,因琚生日,寄詩以見意。二十二年,以疾薨于家,年七十二。謚文憲。泰和元年,圖像衍慶宮,配享世宗廟廷。
  唐括安禮,本名斡魯古,字子敬。好學,通經(jīng)史,工詞章,知為政大體。貞元中,累官臨海軍節(jié)度使,入為翰林侍讀學士,改浚州防御使、彰化軍節(jié)度使。大定初,遷益都尹,召為大興尹,上曰:“京師好訛言。府中奸吏為民患。卿雖年少,有治才,去其宿弊,毋為因仍!辈炝氲谝坏,進階榮祿大夫。
  七年五月,大興府獄空,詔錫宴勞之。凡州郡有獄空者,皆賜錢為錫宴費,大興府錫宴錢三百貫,其余有差。久之,拜參知政事,罷為橫海軍節(jié)度使,歷河間尹、南京留守。以喪去官,起復尚書右丞。詔曰:“南路女直戶頗有貧者,漢戶租佃田土,所得無幾,費用不給,不習騎射,不任軍旅。凡成丁者簽入軍籍,月給錢米,山東路沿邊安置。其議以聞!睕蜒蠁栐唬骸霸壮甲h山東猛安貧戶如之何?”奏曰:“未也!蹦藛柊捕Y曰:“于卿意如何?”對曰:“猛安人與漢戶,今皆一家,彼耕此種,皆是國人,即日簽軍,恐妨農(nóng)作!鄙县煱捕Y曰:“朕謂卿有知識,每事專效漢人。若無事之際可務農(nóng)作,度宋人之意且起爭端,國家有事,農(nóng)作奚暇?卿習漢字,讀《詩》、《書》,姑置此以講本朝之法。前日宰臣皆女直拜,卿獨漢人拜,是邪非邪?所謂一家者,皆一類也,女直、漢人,其實則二。朕即位東京,契丹、漢人皆不往,惟女直人偕來,此可謂一類乎?”又曰:“朕夙夜思念,使太祖皇帝功業(yè)不墜,傳及萬世,女直人物力不困。卿等悉之。”因以有益貧窮猛安人數(shù)事,詔左司郎中粘割斡特剌使書之,百官集議于尚書省。
  十七年,詔遣監(jiān)察御史完顏覿古速行邊,從行契丹押剌四人,挼剌、招得、雅魯、斡列阿,自邊亡歸大石。上聞之,詔曰:“大石在夏國西北。昔窩斡為亂,契丹等響應,朕釋其罪,俾復舊業(yè),遣使安輯之,反側之心猶未已。若大石使人間誘,必生邊患。遣使徙之,俾與女直人雜居,男婚女聘,漸化成俗,長久之策也!庇谑乔餐灅忻茉菏录v石烈奧也、吏部郎中裴滿余慶、翰林修撰移剌杰,徙西北路契丹人嘗預窩斡亂者上京、濟、利等路安置。以兵部郎中移剌子元為西北路招討都監(jiān),詔子元曰:“卿可省諭徙上京、濟州契丹人,彼地土肥饒,可以生殖,與女直人相為婚姻,亦汝等久安之計也。卿與奧也同催發(fā)徙之。仍遣猛安一員以兵護送而東,所經(jīng)道路勿令與群牧相近,脫或有變,即便討滅。俟其過嶺,卿即還鎮(zhèn)!鄙弦亚矈W也、子元等,謂宰臣曰:“海陵時,契丹人尤被信任,終為叛亂,群牧使鶴壽、駙馬都尉賽一、昭武大將軍術魯古、金吾衛(wèi)上將軍蒲都皆被害。賽一等皆功臣之后,在官時未嘗與契丹有怨,彼之野心,亦足見也!卑捕Y對曰:“圣主溥愛天下,子育萬國,不宜有分別!鄙显唬骸半薹怯蟹謩e,但善善惡惡,所以為治。異時或有邊釁,契丹豈肯與我一心也哉!
  他日,上又曰:“薦舉,大臣之職。外官五品猶得舉人,宰相無所舉,何也?”安禮對曰:“孔子稱才難。賢人君子,世不多有。陛下必欲得人,當廣取士之路,區(qū)別器使之,斯得人矣!鄙显唬骸俺诟穹ú粋。奉職皆閥閱子孫,朕所知識,有資考出身月日。親軍不以門第收補,無廕者不至武義不得出職。但以女直人有超遷官資,故出職反在奉職上。天下一家,獨女直有超遷格,何也?”安禮對曰:“祖宗以來立此格,恐難輒改!
  轉左丞,與右丞蒲察通同日拜,上謂之曰:“朕今年五十有五,若過六十,必倦于政事。宜及朕之康強,凡女直猛安謀克當修舉政事,改定法令。宗族中鮮有及朕之壽者,朕頗習女直舊風,子孫豈能知之,況政事乎。卿等宜悉此意!鄙嫌衷唬骸按罄硭率露嗔魷,宰執(zhí)不督責之,何也?”安禮對曰:“案牘疑難者舊例給限。”上曰:“舊例是邪非邪,今不究其事,輒給以限邪?”參政移剌道曰:“臣在大理時,未嘗有滯事!鄙显唬骸扒湓诖罄頍o滯事,為宰執(zhí)而不能檢治,何也?”道無以對而退。上問宰臣曰:“御史臺官,亦與親知往來否?”皆曰:“往來殊少!鄙显唬骸芭_官當盡絕人事。諫官、記注官與聞議論,亦不可與人游從。”安禮對曰:“親知之間,恐不可盡絕也!鄙显唬骸奥毴稳缡,何恤人之言。”
  進拜平章政事,封芮國公,授世襲謀克。上諭安禮,前代史書詳備,今祖宗實錄太簡略。對曰:“前代史皆成書,有帝紀、列傳。他日修史時,亦有帝紀、列傳,其詳自見于列傳也。”安禮嘗議科目,言于上曰:“臣觀近日士人不以策論為意。今若詩賦策論各場考試,文理俱優(yōu)者為中選,以時務策觀其器識,庶得人也!鄙显唬骸扒涞茸h之。”上謂宰臣曰:“賞有功不可緩,緩賞無以勸善!卑捕Y對曰:“古所謂賞不逾時者,正謂此也。”
  二十一年,拜右丞相,進封申國公,固辭曰:“臣備位宰相,無補于國家,夙夜憂懼,惟恐得罪,上負陛下,下負百姓。臣實不敢受丞相位,惟陛下?lián)褓t于臣者用之!鄙显唬骸半拗湔,與左丞相習顯無異。且練習政事,無出卿之右者。其毋多讓。”安禮頓首謝。是歲,薨。泰和元年,配享世宗廟廷。
  移剌道,本名趙三。其先乙室部人也,初徙咸平。為人寬厚,有大志,以篤孝著名。通女直、契丹、漢字;式y(tǒng)初,補刑部令史,轉尚書省令史,再遷大理司直。丁母憂,起復,遷戶部員外郎。正隆三年,徙臨潢、咸平路、畢沙河等三猛安,屯戍斡盧速。還奏,海陵謂侍臣曰:“道骨相異常,他日必登公輔!泵髂,遷本部郎中。
  海陵伐宋,為都督府長史。海陵死,師還,無復紀律,士卒掠淮南,百姓苦之。有男女二百余人,自愿與道為奴,道受之,至淮,俟諸軍畢濟,乃悉遣還。大定二年,復為戶部郎中,與梁钅求安撫山東,招諭盜賊。民或避盜避役者,并令歸業(yè),不問罪名輕重皆原之,軍人不得并緣虜掠。仆散忠義討窩斡,道參謀幕府事。賊平,元帥府以俘獲生口分給官僚,道悉縱遣之。
  還京師,入見,既退,世宗目送之,曰:“此人有干才,可大用也!边w翰林直學士,兼修起居注。頃之,世宗曰:“道清廉有干局,翰林文雅之職,不足以盡其才。”中都轉運繁劇,乃改同知中都路都轉運事。詔道送河北、山東等路廉察善惡升降官員制敕,上曰:“卿從討契丹,不貪俘獲,其志可嘉。故命卿為使。卿其勉之!笔菤q,以廉升者,磁州刺史完顏蒲速列為北京副留守,濰州刺史蒲察蒲查為博州防御使,威州刺史完顏兀答補為磁州刺史。治狀不善下遷者,登州刺史大磐為嵩州刺史,同知南京留守高德基為同知北京轉運事,衛(wèi)州防御使完顏阿鄰為陳州防御使,真定尹徒單拔改為興平軍節(jié)度使,安國軍節(jié)度使唐括重國為彰化軍節(jié)度使。仍具功過善惡宣諭,毋受饋獻。遷大理卿。五年,宋人請和,罷兵。道往山東,閱實軍器,振贍戍兵妻子。再除同知大興尹。
  親軍百人長完顏阿思缽非禁直日帶刀入宮,其夜入左藏庫,殺都監(jiān)郭良臣,盜取金珠。點檢司執(zhí)其疑似者八人,掠笞三人死,五人者自誣,其贓不可得。上疑之,命道參問。道持久其獄,既而阿思缽鬻金事覺,伏誅。上曰:“箠楚之下,何求不得。奈何點檢司不以情求之乎!”賜掠死者錢人二百貫,周其家,不死者人五十貫。詔自今護衛(wèi)親軍百人長、五十人長,非直日不得帶刀入宮。
  遷戶部尚書。上曰:“朕初即位,卿為戶部員外郎,聞卿孳孳為善,進卿郎中,果有可稱。及貳京尹,亦能善治。戶部經(jīng)治國用,卿其勉之!钡李D首謝。改西北路招討使,賜金帶。故事,招討使到官,諸部皆獻駝馬,多至數(shù)百,道皆卻之,數(shù)月皆復貢職。父喪去官,起復參知政事。初,諸部有獄訟,招討司例遣胥吏按問,往往為奸利。道請專設一官,上嘉納之,招討司設勘事官自此始。上謂宰臣曰:“比聞大理寺斷獄,輒經(jīng)旬月,何邪?”道奏曰:“在法,決死囚不過七日,徒刑五日,杖刑三日。”上曰:“法有程限,而輒違之,此官吏之責也,嚴戒約以去其弊!边M尚書右丞。乞致仕,上曰:“卿孝于家,忠于朕,通習法令政事,雖逾六十,心力未衰,未可退也!蹦顺暇┝羰,賜通犀帶。上曰:“河南統(tǒng)軍烏古論思列為人少戇,凡邊事須與卿共議。卿以朕意諭思列也!比氚萜秸抡。
  道弟臨潼令幼阿補犯罪至死,道待罪于家;侍由,宴于慶和殿,上問道何故不在,參知政事粘割斡特剌奏曰:“其弟犯死刑,據(jù)制不合入內(nèi)!鄙显唬骸按撕蝹!奔丛t道起視事。是時縣令多闕,上以問宰相,道奏曰:“散官宣武以上借除以充之!鄙显唬骸傲彀似芬韵乱讶ス僬,錄事丞簿有清干之譽者,縣尉入優(yōu)等者,皆與縣令。散官至五品,無貪污曠職之名者,亦可與之。俟縣令不闕,即如舊制。”
  二十三年,罷為咸平尹,封莘國公。上曰:“卿數(shù)年前嘗乞致仕,朕不許卿。卿今老矣。咸平卿故鄉(xiāng),地涼事少,老者所宜!辟n通犀帶。明日,復遣近侍曹淵諭旨曰:“咸平自窩斡亂后,民業(yè)尚未復舊,朕聽卿歸鄉(xiāng)里,所以安輯一境也!倍哪辏。上聞之,悼惜良久。是歲幸上京,道過咸平,遣使致祭,賻贈有加。詔圖像藏秘府,擢其子八狗為閣門祗候。
  光祖字仲禮,幼名八狗。以廕補閣門祗候,調(diào)平晉令、衛(wèi)州都巡河、內(nèi)承奉押班,累轉東上閤門使,兼典客署令。大安中,改少府少監(jiān)。丁母憂,起復儀鸞局使,同知宣徽院使事,秘書監(jiān)右宣徽使。興定二年十一月,詔集百官議所以為長久之利者,光祖等三人議曰:“募土人假以方面權任,俾人自勸,各保一方!庇墒枪饨ㄖ撆d焉,語在九公傳。三年,轉左宣徽使。五年,卒。
  贊曰:良弼、守道、琚、安禮、道,皆無聞正隆時,及其簉治朝,佐明主,諫行言聽,膏澤下于民,豈非遇其時邪。官序無闕,上下相安,君享其名,臣終其祿,可謂盛哉。海陵能知移剌道有公輔之器,而不能用,故其治績亦待大定而后著焉。人才之顯晦,有系于世道之污隆也,尚矣。金世內(nèi)燕,惟親王公主駙馬得與,世宗一日特召琚入,諸王以下竊語,心蓋易之。世宗覺之,即語之曰:“使我父子家人輩得安然無事,而有今日之樂者,此人力也!蹦藲v舉近事數(shù)十顯著為時所知者以曉之,皆俯伏謝罪。君臣相知如此,有不竭忠者乎!大定末,世宗將立元妃為后,以問琚,琚屏左右曰:“元妃之立,本無異辭,如東宮何?”世宗愕然曰:“何謂也?”琚曰:“元妃自有子,元妃立,東宮搖矣!笔雷谖蚨埂G胰酥骷沂,人臣之所難言者,許敬宗以一言幾亡唐祚,琚之對,其為金謀者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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