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為了抒情,此文在寫法上也有著與一般祭文顯著不同的一個特色:通篇以汝吾(你我)相稱,好像同亡者家常對語一樣,讀來特別真切感人。開篇“告汝十二郎之靈”,作者不像一般祭文用“祭”字,而特別用一“告”字,意思是說:我在對你說話,你聽著啊。這就使讀者先留下一個印象:下面的話都是作者向十二郎的傾訴。
把此文同韓愈以前和以后其他許多祭文比照讀讀,就會產(chǎn)生這樣一個感覺:其他那些祭文,祭的是“死人”,文中內(nèi)容大多是贊頌死者的功業(yè)或德行,儼如對死者一生的評論,祭的是死者,實際上是講給其他活著的人聽。舊時祭文的寫法大多如此公式化,所以為人傳頌的不多。此文則不然。它寫的全是作者同十二郎之間的個人家,嵤拢ㄆ獩]有一句專門贊頌的話(只在行文中順帶提到伯兄的“盛德”和十二郎的“純明”),每字每句,都是講給死者聽的,而死者也好像并沒有死,正在聽作者講話。篇中敘十二郎生前種種家庭瑣事的段落,就像久別重逢的親人在一起回憶往事。即使是講十二郎之死的地方,也好像死者就在旁邊傾聽,例如講死期死因一段,就像二人在一起核實情況一樣。同時,文中不時插入一些問話,“其竟以此而殞其生乎?抑別有疾而至斯乎?”“其然乎?其不然乎?”“汝其知也耶?其不知也耶?”像是作者當(dāng)著十二郎的面在問他,更增強了當(dāng)面對語的意味。因為是講給死者聽的,所以文中不發(fā)半句議論,樸素如口語,全文反復(fù)曲折,好像絮絮叨叨,實則不覺其煩,而且越讀越打動人。
也是為了抒情,此文還特別注意文言虛詞,特別是語氣詞的運用,從而增強了行文的感染力。不論在古文或白話文中,虛詞都是不可缺少的一個部分。有的古代散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