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一個會議
在夏洛的網(wǎng)里的字出現(xiàn)了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夏洛把谷倉地窖里的全體動物召集到一起,開一個會。
“下面我開始點名了。威伯?”
“到!”威伯說。
“公鵝?”
“到,到,到!”公鵝說。
“你聽起來像三只公鵝,”夏洛嘟囔著,“你為什么不只喊一聲‘到’?為什么你喜歡重復(fù)一切?”
“這是我的習(xí)習(xí)習(xí)慣。”公鵝回答。
“母鵝?”夏洛說。
“到,到,到!”母鵝說。夏洛瞪了她一眼。
“七只小鵝?一個一個來!”
“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必!”
小鵝們回答。
“這個會可越開越有意思了,”夏洛說,“任何人都以為我們這里有三只公鵝,三只母鵝,二十一只小鵝呢。綿羊?”
“咩咩咩!”綿羊們一起回答。
“羊羔?”
“咩咩咩!”羊羔們一起回答。
“坦普爾曼?”沒人回答。
“坦普爾曼?”還是沒人回答。
“好吧。除了老鼠我們都在這里,”夏洛說,“我想沒有他,會也可以開始,F(xiàn)在,你們大家一定注意到了過去幾天里這兒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織在我網(wǎng)里的那句稱贊威伯的話,已經(jīng)收到了效果。祖克曼一家已經(jīng)上套了,每個人都是。祖克曼把威伯看作一只不尋常的豬,所以也不會想殺死他、吃掉他了。我敢說我的把戲取得了成功,威伯的生命也得救了。”
“萬歲!”全體歡呼。
“非常感謝你們,”夏洛說,“現(xiàn)在我召開這個會議是為了聽取大家的意見。我需要織網(wǎng)的新構(gòu)思。人們已經(jīng)讀膩了‘好豬!’這個詞了。如果誰能想出另一句話,或是評語,我會很高興地把它織進我的網(wǎng)里的。誰有什么關(guān)于新口號的建議?”
“‘無比的豬’怎么樣?”一只羊羔問。
“不好,”夏洛說,“這聽起來像一道油膩的餐后甜點的名字。”
“‘很棒,很棒,很棒’怎么樣?”母鵝問。
“把后面的兩個'很棒'去掉還不錯,”夏洛說,“我想‘很棒’這個詞可能會打動祖克曼。”
“可是夏洛,”威伯說,“我并不是很棒。”
“那沒關(guān)系,”夏洛回答,“這沒多大影響。人們幾乎相信他們看到的每一個詞。這里有什么人知道‘很棒’這個單詞怎么拼嗎?”
“我想,”公鵝說,“它是由一個字母T,兩個ee,兩個rr兩個rr,兩個眼睛兩個ff兩個眼睛,兩個看見看見看見看見看見組成。”①
“你以為我是個賣藝的嗎?”夏洛生氣地說,“除非我有圣威圖斯那樣的跳舞技巧(St.Vitus's Dance)②才能把這么多的字母織到我的網(wǎng)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公鵝說。
然后老羊開始說話了。“如果可以救威伯的命,我也同意在網(wǎng)里織進新詞匯。如果夏洛需要誰來幫她找新詞兒,我想她能從我們的朋友坦普爾曼那里得到幫助。老鼠常去垃圾堆翻,能從那里找到舊雜志。他可以撕一點上面的廣告回來,帶到谷倉的地窖里,這樣夏洛就可以把有用的話抄下來了。”
“好主意,”夏洛說,“但我不知坦普爾曼是否肯幫我。你了解他是什么樣的——總是為自己打算,從不想到別人。”
“我打賭,我能讓他幫你,”老羊說,“我將利用他自私的天性,他可是非常自私的,F(xiàn)在他過來了,在我對他說話的時候大家要保持肅靜!”
老鼠以他一貫的方式進了谷倉——順著墻角匍匐前行。
“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他看著聚會的動物問。
“我們正在開一個董事會。”老羊回答。
“好,散會!”坦普爾曼說,“我最受不了開會。”老鼠開始往懸在墻對面的繩子上爬去。
“嘿,”老羊說,“你下次去垃圾堆時,坦普爾曼,只要從雜志帶回一份剪報來就行。夏洛需要能織到網(wǎng)里的新詞兒,這可以用來救威伯的命。”
“讓他死好了,”老鼠說,“我不會想他的。”
“冬天來時你就會完全想他的,”老羊說,“在一月份的冰冷的早晨,你完全會發(fā)愁的,那時威伯已經(jīng)死了,沒人再把溫暖的豬食倒進豬食槽了。威伯的剩飯不是你最主要的食物來源嗎,坦普爾曼?你知道這一點。威伯的食物就是你的食物,因此威伯的命運緊緊和你聯(lián)在一起。如果威伯被殺了,他的食槽每天就都會是空的,你就會餓得肚子空空的,那時我們將都能看透你的胃,知道那里面都有什么東西了。”
坦普爾曼的胡子都嚇抖了。
“可能你是對的,”他沙啞地說,“明天下午我會去垃圾堆看看。如果我能找到一本雜志,我會帶一份剪報回來。”
“謝謝,”夏洛說,“會議到此結(jié)束。我今晚還有事情要忙呢。我將要把我的網(wǎng)撕開一部分,在里面織上‘很棒’。”
威伯臉紅了。“可是我真的不是很棒,夏洛。我不過和一般的豬差不多而已。”
“你比我看上去的樣子還棒,”夏洛甜甜地回答,“就是這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你就是很棒。現(xiàn)在不許吵了,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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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① terrific,我的很多朋友告訴我,它在美國口語里多是真棒,太棒了的意思,為了行文的需要,我在這里翻譯成“很棒”。這個詞的第一個字母是“T”,于是公鵝用“Tee”來代替;下幾個字母里的“I”被公鵝讀成了“eye”,即“眼睛”;最后一個字母“c”被公鵝說成了“see”,即“看見”。而且,每個字母都被公鵝重復(fù)了幾遍——沒辦法,這是古今中外的鵝的老習(xí)慣,不信你去聽聽就知道了。
注釋② St.Vitus,我不知道是誰,朋友洪立為我查出,公元三世紀有個基督教少年殉教者也叫這個名字——會是他嗎?誰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