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講述我們遭遇的經過,每個音節(jié)都念得清楚,一點細節(jié)都沒有遺漏。我說出我們的姓名和身份,然后我正式介紹我們:阿龍納斯教授,他的仆人康塞爾,魚叉手尼德·蘭師傅。
這個眼睛又溫和又鎮(zhèn)定的人,安詳地、而且禮貌地、非常注意地聽我說話。但他的面容沒有露出一點跡象足以表明他聽懂了我說的經過。當我說完了之后,他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只有說英國活試試看;蛘咚赡苈牰@種現在很通行的語言。我懂英語和德語,看書沒有問題,可是談話卻還不行。但是,無論如何,總要想辦法使人家聽得懂。
“來吧,您來吧,我對魚叉手說,”尼德·蘭師傅,現在輪到您了,請您盡量從肚子里把英國人說的地道的英語拿出來。您想法比我說得更清楚一點。”
尼德·蘭一點不推托,把我講過的話又講了一遍,他講的我差不多都聽得懂。內容是一樣的,但形式不同了。加拿大人,由于他的性格,說話時很激動。他憤憤地埋怨人家蔑視人權,把我們關在這里,質問人家憑什么法律扣留我們,他引證了“人身保障法”的條文,說要控訴非法羈禁他的人,他全身激動,指手畫腳,大聲叫喊,最后,他用富于表情的手勢,讓對方明白,我們餓得要命。
這卻是真話,但我們差不多完全忘記自己餓了。
魚叉手很吃驚,因為他的話跟我說的一樣,好像也沒有為對方所了解。來看我們的這兩個人,連眉頭也沒有皺一皺。很明顯,他們既不懂得阿拉哥的語言,也不懂得法拉第①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