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謂行僻?昔者楚靈王為申之會,宋太子后至,執(zhí)而囚之;狎徐君;拘齊慶封。中射士諫曰:"合諸候不可無禮,此存亡之機也。昔者桀為有戎之會而有纟昏叛之,紂為黎丘之蒐而戎狄叛之,由無禮也。君其圖之。"君不聽,遂行其其意。居未期年,靈王南游,群臣從而劫之。靈王餓而死乾溪之上。故曰:行僻自用,無禮諸候,則亡身之至也。
什么叫行為怪僻?過去楚靈王主持在申地舉行的諸侯會盟,宋太子遲到,楚靈王把他抓了拘禁起來。楚靈王還輕慢徐國國君,扣留齊人慶封。侍衛(wèi)官勸諫說:“會合諸侯,不能無禮,這是關系存亡的關鍵。過去夏架主持有戎的諸侯集會而有紹背叛,商約在黎丘檢閱諸侯而戎、狄背叛,都是由無禮引起的。君王還是想想好吧。”靈王不聽,還是按自己意思去做。過了不到一年,靈王向南巡游,群臣跟著劫持了他。靈王在乾溪上挨餓而死。所以說,行為怪僻,自以為是,對其他諸侯國沒有禮貌,是喪身中最嚴重的了。
奚謂好音?昔者衛(wèi)靈公將之晉,至濮水之上,稅車而放馬,設舍以宿。夜分,而聞鼓新聲者而說之。他人問左右,盡報弗聞。乃召師涓而告之,曰:"有鼓新聲者,使人問左右,盡報弗聞。其狀似鬼神,子為我聽而寫之。"師涓曰:"諾。因靜坐撫琴而寫之。師涓明日報曰:"臣得之矣,而未習也,請復一宿習之。"靈公曰:"諾。"因復留宿。明日而習之,遂去之晉。30晉平公觴之于施夷之臺。酒酣,靈公起"。公曰:"有新聲,愿請以示。"平公曰:"善"。"乃召師涓,令坐師曠之旁,援琴鼓之。未終,師曠撫止之,曰:"此亡國之聲,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師曠曰:"此師延之所作,與紂為靡靡之也。及武王伐紂,師延東走,至于濮水而自投。故聞此聲者,必于水之上。先聞此聲者,其國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子其使遂之。"師涓鼓動究之。平公問師曠曰:"此所謂何聲也?"師曠曰:"此所謂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師曠曰:"不如清徵。"公曰:"清徵可得而聞乎?"師曠曰:"不可。古之聽清徵者,皆有德義之君也。今吾君德薄,不足以聽。"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試聽之。"師曠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玄鶴二八,道南方來,集于郎門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頸而鳴,舒翼而舞,音中宮商之聲,聲聞于天。平公大說,坐者皆喜。平公提觴而起為師曠壽,反坐而問曰:"音莫悲于清徵乎?"師曠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聞乎?"師曠曰:"不可。昔者黃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并鎋,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騰蛇伏地,鳳皇覆上,大合鬼神,作為清角。今吾君德薄,不足聽之。聽之,將恐有敗。"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聽之。"師曠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有玄云從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風至,大雨隨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懼伏于廊室之間。晉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癃病。故曰:不務聽治,而好五音不已,則窮身之事也。
什么叫沉溺音樂?過去衛(wèi)靈公將到晉國,來到濮水邊,卸車放馬,布置住處準備夜宿。夜半。聽見有人彈奏新的樂調,很是喜歡。叫人問近侍,都回答沒聽見。就召來師涓并告訴他說:“有人在彈奏新的樂調,叫人間近侍,都說不曾聽見。音調好像出自鬼神,你替我聽著把它錄寫下來。師涓說:“好吧!本挽o坐彈琴把它錄寫下來、”師涓第二天回報說:“我錄寫好了,但還不熟悉,請讓我再用一晚上熟悉它。”靈公說:“好吧;”就又留宿一晚。第二天,已經熟悉了,就離開猴水去晉國。晉平公在施夷的臺上用酒款待靈公。酒喝得正暢快時,靈公站了起來。靈公說:“有新的樂調,希望奏給大家聽聽!逼焦f:“好。”就召來師涓、讓他坐在師曠旁邊,拿過琴來彈奏。樂調沒完,師曠按住琴弦制止說:“這是亡國之音,不能奏完!逼焦f:“這個曲調是從哪里來的?”師曠說:“這是師延所作,同商紂搞的靡靡之音。等到武王伐紂,師延向東逃跑,到了淄水投河自盡。所以聽見這個曲調的,一定是在濮水邊。先聽見這個曲調的,他的國家一定被侵削,不能奏完它。”平公說:“我所喜歡的是音樂,你還是讓他奏完吧!睅熶缸嗤炅怂。平公問師曠說:“這叫什么曲調?”師曠說:“這就叫清商調!逼焦f:“清商調確是最動聽吧?”師曠說:“還比不上清微調。”平公說:“清徵調能彈來聽聽嗎?師曠說:“不能。古代聽清微調的,都是有德義的君主,F(xiàn)在您的德薄,還不夠格來聽!逼焦f:“我所愛好的是音樂,希望試著聽一下。”師曠出于不得已,拿過琴來彈。彈了一遍,有十六只黑鶴從南方飛來,停在廊門頂上。彈第二遍,鶴排列成行。彈第三遍,鶴伸長脖子嗚叫,張開翅膀起舞,音調合于美好的聲音,響徹天空。平公非常高興,在座的人也都歡喜。平公拿起酒杯站起來向師曠祝賀,回到座位上問道:“音樂沒有比清微調更美妙的嗎?”師曠說:“還比不上清角調!逼焦f:“清角調能彈來聽聽嗎?”師曠說:“不能。過去黃帝在泰山上會合鬼神,駕著象車趕著六條蚊龍,木神就站在車轄的兩旁,蚩龍在前開路,風神向前掃除塵埃,雨神沖洗道路,虎狼在前,鬼神在后,飛蛇趴在地下,鳳凰飛翔上空,大會鬼神,作成清角調,F(xiàn)在您的德行淺薄,不能聽它。聽了,恐怕會壞事。”平公說:“我老了,愛好的是音樂,希望聽完它!睅煏绮坏靡讯鴱椬嗥饋。始奏時,有黑云從西北方升起;再奏時,大風刮來,大雨跟隨在后,撕裂帳幕,毀壞食器,掀掉廊瓦。在座的人四散逃跑。平公驚恐害怕,趴在廊屋之間。晉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的身體因而得了癱瘓病。所以說,不致力于治理國家而沉溺于音樂不止,是使自己走上末路的事情。
奚謂貪愎?昔者智伯瑤率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滅之。反歸,休兵數年。因令人請地于韓。韓康子欲勿與,段規(guī)諫曰:"不可不與也。夫知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驁愎。彼來請地而弗與,則移兵于韓必矣。君其與之。與之彼狃,又將請地他國。他國且有不聽,不聽,則知伯必加之兵。如是,韓可以免于患而待其事之變。"康子曰:"諾。"因令使者致萬家之縣一于知鐵。知伯說,又令人請地于魏。宣子欲勿與,趙葭諫曰:"彼請地于韓,韓與之。今請地于魏,魏弗與,則是魏內自強,而外怒知伯也。如弗予,其措兵于魏必矣。不如予之。"宣子曰:"諾。"因令人致萬家之縣一于知伯。知伯又令人之趙請蔡,皋狼之地,趙襄子弗與。知伯因陰約韓、魏將以伐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也,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不與焉,其措兵于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于,簡主之才臣也,其治晉陽,而尹鐸循之,其余教猶存,君其定居晉陽而已矣。"君是曰:"諾。"乃召延陵生,令將車騎先至晉陽,君因從之。君至,而行其城郭及五官之藏。城郭不治,倉無積粟,府無儲錢,庫無甲兵,邑無守具。襄子懼,乃召張孟談曰:"寡人行城郭及五官之藏,皆不備具,吾將何以應敵。?"張孟談曰:"臣聞圣人之治,藏于民,不藏于府庫,務修其教,不治城郭。君其出令,令民自遺三年之食,有馀粟者入之倉;遺三年之用,有馀錢者入之府;遺有奇人者使治城郭之繕。"君夕出令,明日,倉不容粟,府無積錢。庫不受甲兵。居五日而城郭已治,守備已具。君召張孟談而問之曰:"吾城郭已治,守備已具。錢粟已足,甲兵有馀。吾奈無箭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垣皆以荻蒿楛楚墻之,其楛高至于丈,君發(fā)而用之。"于是發(fā)而試之,其堅則雖簵之勁弗能過也。君曰:"箭已足矣,奈無金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令舍之堂,皆以煉銅為柱質。君發(fā)而用之。"于是發(fā)而用之,有余金矣。號令已定,守備已具。三國之兵果至。至則乘晉陽之城,遂戰(zhàn)。三月弗能拔。因舒軍而圍之,決晉陽之水以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釜而炊,財食將盡,士大夫羸病。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財力盡,士大夫羸病,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國之可下?"張孟談曰:"臣聞之:'亡弗能存,危弗能安,則無為貴智矣。'君釋此計者。臣請試潛行而出,見韓、魏之君。"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曰:"臣聞:'亡齒寒。'今知伯率二君而伐趙,趙將亡矣。趙亡,則二君為之次。"二君曰:"我知其然也。雖然,知伯之為人也中,粗而少親。我謀而覺,則其禍必至矣。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而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因與張孟談約三軍之反,與之期日。夜遣孟談入晉陽,以報二君之反。襄子迎孟談而再拜之,且恐且喜。二君以約遣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智過于轅門之外。智過怪其色,因入見知伯曰:"二君貌將有變。"君曰:"何如?"曰:"其行矜而意高,非他時節(jié)也,君不如先之。"君曰:"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而三分其地,寡人所以親之,必不侵欺。兵之著于晉陽三年,今旦暮將拔之而饗其利,何乃將有他心?必不然。子釋勿憂,勿出于口。"明旦,二主又朝而出,復見智過于轅門。智過入見曰:"君以臣之言告二主乎?"君曰:"何以知之?"曰:"今日二主朝而出,見臣而其色動,而視屬臣。此必有變,君不如殺之。"君曰:"子置勿復言。"智過曰:"不可,必殺之。若不能殺,遂親之。"君曰;"親之奈何?"智過曰:"魏宣子謀臣曰趙葭,韓康子之謀臣曰段規(guī),此皆能移其君之計。君與其二君約:破趙國,因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以無變矣。"知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智過見其言之不聽也,出,因更其族為輔氏。至于期日之夜,趙氏殺其守堤之吏而決其水灌知伯軍。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之軍而擒知伯。知伯身死軍破,國分為三,為天下笑。故曰:貪愎好利,則滅國殺身之本也。
什么叫貪心固執(zhí)?過去智伯瑤率領趙、韓、魏去討伐范、中行,滅掉了他們。返回來,休兵數年,就派人向韓要求割讓土地。韓康子想不給,段規(guī)勸諫說:“不能不給。智伯的為人,貪圖利益而傲慢固執(zhí)。他來要求土地,假如不絕,就一定會向韓國派兵。您最好還是給他土地。給他土地,他就會習以為常,又向別國要地。別國將有不聽從的。如不聽從,智伯就一定會對它用兵。這樣,韓國就可以避免禍患而等待事情的變化!表n康子說;“好吧!本团墒拐甙岩粋有萬戶人家的縣送給智伯。智伯高興了,又派人向魏國要地。魏宣子想不給,趙葭勸諫說:“他向韓要地,韓給了他。現(xiàn)在向魏要地,魏國假如不給,就是魏國在內自恃強大,在外激怒智伯。假如不給,他一定會對魏國用兵。不如給他。”宣子說:“好吧!本徒腥税岩粋有萬戶人家的縣送給智伯。智伯又派人到趙國要求割讓蔡和皋狼土地,趙襲子不給。智伯就暗中約好韓、魏準備去討伐趙國。襄子召來張孟談,告訴他說:“智伯的為人,表面友好而暗地疏遠。他屢屢聯(lián)絡韓、魏,而我還是不給他土地,他向我用兵是必然的了。現(xiàn)在我該到哪里居住才行呢?”張孟談說:“董閼于是君父趙簡子手下的才臣,他曾治理晉陽,后來尹鋒繼承他的遺業(yè)治理晉陽,董閼于的教化仍然存在。您到晉陽去定居就可以了!壁w襄子說:“好吧。”就召來延陵生,讓他帶著車馬先到晉陽,襄子接著去了。襄子到了晉陽,巡視內城外郭以及各種職官的儲藏。城郭沒有修繕,糧倉沒有積蓄,錢府沒有儲備,兵庫沒有武器,城邑沒有守具。襄子害怕了,就召來張孟談說:“我巡視城郭以及各種職官的儲藏,都不完備,我將憑什么對付敵人?”張孟談說:“我聽說圣人治理國家,收藏全在民間,不在國家府庫,努力搞好教化而不單純修繕城郭。您不妨發(fā)出命令,讓百姓自己留足三年的口糧,有余糧的收進糧倉;留足三年的用度,有余錢的收進宮府;剩下的閑散人員讓他們去完成城郭的修繕!卑缸油砩舷铝,第二天,谷倉里的糧食裝不下,官府里的錢堆不下,兵庫里的武器放不下。過了五天,城郭便已修繕,守備便已齊備。襄子召來張孟談,問他說:“我的城郭已修繕,守備已齊備,錢糧已充足,武器有余。但我沒箭怎么辦?”張孟談說:“我聽說董閼于治理晉陽時,卿大夫的住處都用獲、蒿、{木苦}、楚等植物作墻,{木苦}桿有的高達一丈。您不妨削出用來制箭!庇谑窍鞒鲈囍萍,它的堅硬程度即使像菌輅這樣堅硬的竹子也不能相比。襄子說:“我的箭已足夠了,但沒銅可怎么辦?”張孟談說:“我聽說董閼于治理晉陽時,卿大夫、地方官住處的廳堂都用煉鋼作柱下礎石。您不妨取出一用。”于是取出來用,有富余的銅了。號令已定,守備已具。三家的軍隊果然到了。到后就登晉陽城墻,于是開戰(zhàn)。三個月不能攻克晉陽。三家軍隊就疏散開來包圍晉陰,決晉陽之水來灌城。圍困晉陽三年。城中居民在高處營巢而居,吊鍋燒飯,財物食品將用完,官員體弱多病。襄子告張孟談說:“糧食匱乏,財力用盡,官員體弱多病我怕不能守住城了2我準備開城投降,可是向哪個國家投降好呢?”張孟談說:“我聽說,不能使滅亡轉變?yōu)樯妫荒苁刮kU轉變?yōu)榘踩,就沒有必要尊重有才智的人了。您放棄這個打算吧J請讓我試著偷偷出城,去見韓、魏的君主!睆埫险劙菀婍n、魏之君說:“我聽說唇亡齒寒,F(xiàn)在智伯率二位君主來伐趙,趙國將滅亡了。趙滅亡后,韓、魏就會跟著滅亡。”二位君主說:“我們知道會是這樣。盡管如此,但智伯的為人,心中粗暴而少仁愛。我們謀劃的事若被他察覺,災禍就一定來臨。怎么辦”?張孟談說:“計謀從您們嘴巴里出來進入我耳朵里,沒有人會知道的!眱晌痪饔谑呛蛷埫险劶s好三家軍隊共同反對智伯,和他們約好了時間。夜里派張孟談回到晉陽,去報告韓、魏反戈的情況。襄子迎接張孟談并拜了兩拜,又擔心又高興。韓、魏二君在已約好并遣返張孟談后,接著就朝見智伯,外出時,在軍營門外碰到了智過。智過對他們的反常臉色感到奇怪,就進見智伯說:“韓、魏二君的樣子說明將有變故!敝遣f:“怎么說?”智過說:“他們行為傲慢而意氣高揚,不像平時的樣子,您不如先下手吧!敝遣f:“我和他們商量得很周密,打下趙國而三分趙地,我這樣和他們友好,一定不相侵害欺騙。軍隊駐扎在晉陽已有三年,現(xiàn)在早晚將攻下來占得利益。怎么還會有別的打算?一定不會這樣。你放心,不用擔憂。不要多說這件事了!钡诙煸缟,韓、魏二君又朝見智伯外出,在軍營門外又碰見智過。智過進見說:“您把我的話告訴二君了嗎?’’智伯說:“你怎么知道的?”智過說:“今天二君朝見后出門,見到我而臉色有變,并用眼睛盯我。這一定會有變故,您不如殺了他們!敝遣f:“你不要再說了!敝沁^說:“不行,一定要殺掉他們。如果不能殺,就親近—他們!敝遣f:“怎么樣親近他們?”智過說“魏宣于的謀臣叫趙葭,韓康子的謀臣叫段規(guī),這兩個人都能改變他們君主的計謀。您還是和韓、魏二君約好,攻下趙國,就封趙營、段規(guī)每人一個萬戶人家的縣邑。這樣一來,二君的心思就可以不變了!敝遣f:“攻下趙國而三分其地,又封這兩個人萬戶人家的縣邑各一個,那么我得到的就很少了。不行!敝沁^見他的話不被采納,就出走了,并把他的家族改姓輔氏。到了約定日子的晚上,趙人殺掉智伯的守堤官,決水灌進智伯的軍營。智伯軍隊救水引起混亂,韓、魏軍隊從兩旁進攻,趙襄子率領士卒在正面沖殺,大敗智伯的軍隊并捉住了智伯。智伯身死軍破,國家一分為三,被天下人所恥笑。所以說,貪心固執(zhí)喜歡私利,是亡國殺身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