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傳 第七十四
詩書之言女德尚矣。[一]若夫賢妃助國君之政，哲婦隆家人之道，高士弘清淳之風(fēng)，貞女亮明白之節(jié)，則其徽美未殊也，而世典咸漏焉。故自中興以后，綜其成事，述為列女篇。如馬、鄧、梁后別見前紀(jì)，梁嫕、李姬各附家傳，[二]若斯之類，并不兼書。余但□次才行尤高秀者，不必專在一操而已。
注[一]詩謂“關(guān)雎，后妃之德也”。書稱“厘降二女于媯汭，嬪于虞”。尚，遠(yuǎn)也。
注[二]嫕，梁竦女。李姬，李固女也。
勃海鮑宣妻者，桓氏之女也，字少君。宣嘗就少君父學(xué)，父奇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裝送資賄甚盛。宣不悅，謂妻曰：“少君生富驕，習(xí)美飾，而吾實貧賤，不敢當(dāng)禮�！�
妻曰：“大人以先生修德守約，故使賤妾侍執(zhí)巾櫛。既奉承君子，唯命是從�！毙υ唬骸澳苋缡牵俏嶂疽�。”妻乃悉歸侍御服飾，更著短布裳，與宣共挽鹿車歸鄉(xiāng)里。
拜姑禮畢，提甕出汲。修行婦道，鄉(xiāng)邦稱之。
宣、哀帝時官至司隸校尉。子永，中興初為魯郡太守。永子昱從容問少君曰：“太
夫人寧復(fù)識挽鹿車時不？”對曰：“先姑有言：[一]‘存不忘亡，安不忘危�！痆二]吾焉敢忘乎！”永、昱已見前傳。
注[一]爾雅曰：“舅姑在則曰君舅、君姑，沒則曰先舅、先姑�！�
注[二]易系辭之言也。
太原王霸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霸少立高節(jié)，光武時，連征不仕。霸已見逸人傳。
妻亦美志行。初，霸與同郡令狐子伯為友，后子伯為楚相，而其子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書于霸車馬服從，雍容如也。霸子時方耕于野，聞賓至，投耒而歸，[一]見令狐子沮怍不能仰視。[二]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臥不起。妻怪問其故，始不肯告，妻請罪，而后言曰：“吾與子伯素不相若，向見其子容服甚光，舉措有適，而我兒曹蓬發(fā)歷齒未知禮則，[三]
見客而有臱色。父子恩深，不覺自失耳�！逼拊唬骸熬傩耷骞�(jié)，不顧榮祿。今子
伯之貴孰與君之高？柰何忘宿志而慚兒女子乎！”霸屈起而笑曰：[四]“有是哉！”遂共終身隱遯。
注[一]鄭玄注禮記云：“耒，耜之上曲者也。說文曰：‘耒，手耕曲木�！弊二]沮喪也。怍，臱也。
注[三]曹，輩也。
注[四]屈音渠勿反。
廣漢姜詩妻者，同郡龐盛之女也。詩事母至孝，妻奉順尤篤。母好飲江水，水去舍六七里妻常泝流而汲。后值風(fēng)，不時得還，母渴，詩責(zé)而遣之。妻乃寄止鄰舍，晝夜紡績市珍羞，使鄰母以意自遺其姑。如是者久之，姑怪問鄰母，鄰母具對。姑感臱呼還恩養(yǎng)愈謹(jǐn)。其子后因遠(yuǎn)汲溺死，妻恐姑哀傷，不敢言，而托以行學(xué)不在。姑嗜魚鲙，又不能獨食，夫婦常力作供鲙，呼鄰母共之。舍側(cè)忽有涌泉，味如江水，每旦輒出雙鯉魚常以供二母之膳。赤眉散賊經(jīng)詩里，□兵而過，曰：“驚大孝必觸鬼神�！睍r歲荒，賊乃遺詩米肉，受而埋之，比落蒙其安全。[一]
注[一]比，近也。落，藩也。
永平三年，察孝廉，顯宗詔曰：“大孝入朝，凡諸舉者一聽平之�！庇墒墙园堇芍�。
詩尋除江陽令，卒于官。所居治，鄉(xiāng)人為立祀。
沛郡周郁妻者，同郡趙孝之女也，字阿。少習(xí)儀訓(xùn)，閑于婦道，而郁驕淫輕躁，多行無禮。郁父偉謂阿曰：“新婦賢者女，當(dāng)以道匡夫。郁之不改，新婦過也�！�
阿拜而受命，退謂左右曰：“我無樊韂二姬之行，[一]故君以責(zé)我。我言而不用，君必謂我不奉教令，則罪在我矣。若言而見用，是為子違父而從婦，則罪在彼矣。生如此亦何聊哉！”乃自殺。莫不傷之。
注[一]列女傳曰，楚莊王好田獵，樊姬故不食鮮禽以諫王。齊桓公好音樂，韂
姬不聽五音以諫公。并解具文苑傳也。
扶風(fēng)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也，名昭，字惠班，一名姬。博學(xué)高才。世叔早卒，有節(jié)行法度。兄固著漢書，其八表及天文志未及竟而卒，和帝詔昭就東觀臧書閣踵而成之。[一]帝數(shù)召入宮，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每有貢獻(xiàn)異物，輒詔大家作賦頌。及鄧太后臨朝，與聞?wù)�。以出入之勤，特封子成關(guān)內(nèi)侯，官至齊相。時漢書始出，多未能通者，同郡馬融伏于閣下，從昭受讀，后又詔融兄續(xù)繼昭成之。[二]
注[一]踵，繼也。
注[二]融兄名續(xù)，見馬援傳。
永初中，太后兄大將軍鄧騭以母憂，上書乞身，太后不欲許，以問昭。昭因上疏曰：“伏惟皇太后陛下，躬盛德之美，隆唐虞之政，辟四門而開四聰，采狂夫之瞽言，納芻蕘之謀慮。[一]妾昭得以愚朽，身當(dāng)盛明，敢不披露肝膽，以暛萬一。妾聞謙讓之風(fēng)，德莫大焉，故典墳述美，神只降福。[二]昔夷齊去國，天下服其廉高；[三]太伯違邠，孔子稱為三讓。[四]所以光昭令德，揚名于后者也。論語曰：‘能以禮讓為國，于從政乎何有�！痆五]由是言之，推讓之誠，其致遠(yuǎn)矣。今四舅深執(zhí)忠孝，引身自退，[六]而以方垂未靜拒而不許；如后有毫毛加于今日，[七]誠恐推讓之名不可再得。緣見逮及，故敢昧死竭其愚情。
自知言不足采，以示蟲蟻之赤心。”太后從而許之。于是騭等各還里第焉。
注[一]前書曰：“狂夫之言，明主擇焉。”詩曰：“先人有言，詢于芻蕘。”
注[二]易曰：“謙尊而光。”又曰：“鬼神害盈而福謙。”左傳曰：“謙讓者，德之基也�！�
注[三]孟子曰：“聞伯夷之風(fēng)者，貪夫廉，懦夫有立志�！�
注[四]周太王有疾，太伯欲讓季歷，托采藥于吳。時已居周，此言邠者，蓋本其始而言之也。
注[五]論語孔子之言也。何有言若無有。
注[六]四舅謂騭、悝、弘、閶也。
注[七]謂有纖微之過，則推讓之美失也。
作女誡七篇，有助內(nèi)訓(xùn)。其辭曰：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寵，賴母師之典訓(xùn)。[一]年十有四，執(zhí)箕鮾于曹氏[二]于今四十余載矣。戰(zhàn)戰(zhàn)兢兢，常懼黜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三]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四]恒恐子谷負(fù)辱清朝。[五]圣恩橫加，猥賜金紫，[六]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fù)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dāng)適人，而不漸訓(xùn)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沉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閑作女誡七章，愿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七]
注[一]母，傅母也。師，女師也。左傳曰：“宋伯姬卒，待姆也�！泵娫唬骸把愿鎺熓涎愿嫜詺w�！�
注[二]前書呂公謂高祖曰：“臣有息女，愿為箕鮾妾�！毖詧�(zhí)箕鮾主賤役，以事舅姑。
注[三]中，內(nèi)也。
注[四]素，先也。
注[五]三輔決錄曰：“齊相子谷，頗隨時俗�！弊⒃疲骸安艹�，壽之子也。司徒掾察孝廉為長垣長。母為太后師，征拜中散大夫�！弊庸燃闯芍忠病�
注[六]漢官儀曰“二千石金印紫綬”也。
注[七]去矣猶言從今已往。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黙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一]臥之黙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xí)勞，主執(zhí)勤也。齋告先君，明當(dāng)主繼祭祀也。[二]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三]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四]執(zhí)務(wù)私事，不辭劇易[五]所作必成，手夡整理，是謂執(zhí)勤也。
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絜齊酒食，以供祖宗，[六]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茍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茍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yuǎn)哉！
注[一]詩小雅曰：“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弄之瓦�！泵O注云：“瓦，紡磚也。”箋云：“臥之于地，卑之也。紡磚，習(xí)其所有事也�！�
注[二]毛詩傳曰：“采蘋，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則可以承先祖供祭祀矣�！薄坝谝圆商O，南澗之濱。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惟筐及筥，于以湘之，惟锜及釜。于以*(大)**[奠]*之，宗室牖*(戶)**[下]*。誰其尸之？有齊季女�！�
注[三]不自名己之善也。
注[四]作，起也。
注[五]劇猶難也。
注[六]絜，清也，謂食也。左傳曰“絜粢豐盛”也。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dá)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jié)也。
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guān)雎之義。[一]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二]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御，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xùn)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
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于彼此之?dāng)?shù)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于學(xué)矣。
[三]獨不可依此以為則哉！
注[一]禮記曰：“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后世也，故君子重之�！痹婈P(guān)雎，樂得賢女，以配君子也。
注[二]墮音許規(guī)反。墮，廢也。
注[三]禮記曰：“八歲入小學(xué)。”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qiáng)為貴，女以弱為美。故鄙諺有云：“生男如狼，猶恐其□；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強(qiáng)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v恣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既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
侮夫不節(jié)，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一]夫云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jié)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后言，不厭于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絜，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絜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
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
古人有言：“仁遠(yuǎn)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二]此之謂也。
注[一]禮記文也。
注[二]論語孔子之言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一]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二]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只，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庇伤寡灾虿豢刹磺笃湫�。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茍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絜，耳無涂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髃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陜輸，[三]入則亂發(fā)壞形出則窈窕作態(tài)，[四]說所不當(dāng)?shù)溃^所不當(dāng)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注[一]儀禮曰：“父在為母，何以儙？至尊在，不敢伸也。父必三年而后娶，達(dá)子志也。”
注[二]儀禮曰：“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二斬者，猶曰不二天也�！�
注[三]陜輸，不定貌也。
注[四]窈窕，妖冶之貌也。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
舅姑之心，豈當(dāng)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云愛，舅姑云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柰何？固莫尚于曲從矣。姑云不爾而是，固宜從令；
[一]姑云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
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盵二]
注[一]不爾猶不然也。
注[二]影響言順從也。
和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于夫主，由舅姑之愛己也；舅姑之愛己，由叔妹之譽己也。
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復(fù)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圣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于能改，仲尼嘉其不貳，[一]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nèi)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埶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贝酥^也。[二]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三]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jié)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于邑鄰，休光延于父母。若夫憃愚之人，于嫂則托名以自高，于妹則因?qū)櫼则溣ｒ溣仁�，何和之有！恩義既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布于中外，恥辱集于厥身進(jìn)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四]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刹簧髟眨∪粍t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謙順矣。謙則德之柄，[五]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
詩云：“在彼無惡，在此無射�！逼渌怪^也。[六]
注[一]論語孔子曰：“顏回不貳過�！币自弧邦伿现樱浯鼛缀�！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fù)行也。”
注[二]金，物之堅者。若二人同心，則其利可以斷之。二人既同心，其芳馨如蘭也。
古人通謂氣為臭也。
注[三]淑，善也。美女曰媛也。
注[四]君子謂夫也。詩曰：“未見君子，憂心忡忡�！�
注[五]易系辭之文也。
注[六]韓詩周頌之言也。射，厭也。射音亦。毛詩“射”作“斁”也。
馬融善之，令妻女習(xí)焉。
昭女妹曹豐生，[一]亦有才惠，為書以難之，辭有可觀。
注[一]昭貋之妹也。
昭年七十余卒，皇太后素服舉哀，使者監(jiān)護(hù)喪事。所著賦、頌、銘、誄、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為撰集之，又作大家贊焉。
河南樂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羊子嘗行路，得遺金一餅，還以與妻。
妻曰：“妾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一]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二]況拾遺求利，以□其行乎！”羊子大臱，乃捐金于野，而遠(yuǎn)尋師學(xué)。一年來歸，妻跪問其故。
羊子曰：“久行懷思，無它異也。”妻乃引刀趨機(jī)而言曰：“此織生自蠶繭，成于機(jī)杼一*(絲)**[□]*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斷斯織也，則捐失成功稽廢時月。夫子積學(xué)，當(dāng)日知其所亡，[三]以就懿德。若中道而歸，何異斷斯織
乎？”羊子感其言，復(fù)還終業(yè)，遂七年不反。妻常躬勤養(yǎng)姑，又遠(yuǎn)饋羊子。
注[一]論言撰考讖曰：“水名盜泉，仲尼不漱。”。
注[二]解見文苑傳也。
注[三]論語孔子曰：“君子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蓖�，無也。
嘗有它舍雞謬入園中，姑盜殺而食之，妻對雞不餐而泣。姑怪問其故。妻曰：“自傷居貧使食有它肉。”姑竟棄之。
后盜欲有犯妻者，乃先劫其姑。妻聞，操刀而出。盜人曰：“釋汝刀從我者可全，不從我者，則殺汝姑�！逼扪鎏於鴩@，舉刀刎頸而死。盜亦不殺其姑。太守聞之，即捕殺賊盜而賜妻縑帛，以禮葬之，號曰“貞義”。
漢中程文矩妻者，同郡李法之姊也，字穆姜。有二男，而前妻四子。文矩為安觽令，喪于官。[一]四子以母非所生，憎毀日積，而穆姜慈愛溫仁，撫字益隆，衣食資供皆兼倍所生�；蛑^母曰：“四子不孝甚矣，何不別居以遠(yuǎn)之？”對曰：“吾方以義相導(dǎo)，使其自遷善也�！奔扒捌揲L子興遇疾困篤，母惻隱自然，親調(diào)藥膳，恩情篤密。
興疾久乃瘳，于是呼三弟謂曰：“繼母慈仁，出自天受。吾兄弟不識恩養(yǎng)，禽獸其心。雖母道益隆，我曹過惡亦已深矣！”遂將三弟詣南鄭獄，陳母之德，狀己之過，乞就刑辟�？h言之于郡，郡守表異其母，蠲除家徭，遣散四子，許以修革，自后訓(xùn)導(dǎo)愈明，并為良士。
注[一]安觽，縣，屬南陽郡。
穆姜年八十余卒。臨終□諸子曰：“吾弟伯度，智達(dá)士也。所論薄葬，其義至矣。
又臨亡遺令，賢圣法也。[一]令汝曹遵承，勿與俗同，增吾之累�！敝T子奉行焉。
注[一]前書孝文帝、楊王孫、龔勝臨亡，并有遺令。
孝女曹娥者，會稽上虞人也。父盱，能弦歌，為巫祝。漢安二年五月五日，于縣江
泝濤*(迎)*婆娑*[迎]*神，溺死，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沿江號哭，晝夜不絕聲，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一]至元嘉元年，縣長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傍，為立碑焉。[二]
注[一]娥投衣于水，祝曰：“父尸所在衣當(dāng)沉。”衣隨流至一處而沉，娥遂隨衣而沒。“衣”字或作“瓜”。見項原列女傳也。
注[二]會稽典錄曰：“上虞長度尚弟子邯鄲淳，字子禮。時甫弱冠，而有異才。
尚先使魏朗作曹娥碑，文成未出，會朗見尚，尚與之飲宴，而子禮方至督酒。
尚問朗碑文成未？朗辭不才，因試使子禮為之，操筆而成，無所點定。朗嗟嘆不暇，遂毀其草。其后蔡邕又題八字曰：‘黃絹幼婦，外孫虀臼�！眳窃S升妻者，呂氏之女也字榮。升少為博徒，不理操行，榮嘗躬勤家業(yè)，以奉養(yǎng)其姑。數(shù)勸升修學(xué)，每有不善輒流涕進(jìn)規(guī)。榮父積忿疾升，乃呼榮欲改嫁之。榮嘆曰：“命之所遭，義無離貳！”終不肯歸。升感激自厲，乃尋師遠(yuǎn)學(xué)，遂以成名。尋被本州辟命，行至壽春，道為盜所害。刺史尹耀捕盜得之。榮迎喪于路，聞而詣州，請甘心讎人。耀聽之。榮乃手?jǐn)嗥漕^，以祭升靈。后郡遭寇賊，賊欲犯之，榮踰垣走，賊拔刀追之。賊曰：“從我則生，不從我則死�！�
榮曰：“義不以身受辱寇虜也！”遂殺之。是日疾風(fēng)暴雨，賴電晦冥，賊惶懼叩頭謝罪乃殯葬之。
汝南袁隗妻者，扶風(fēng)馬融之女也。字倫。隗已見前傳。倫少有才辯。融家世豐豪，裝遣甚盛。及初成禮，隗問之曰：“婦奉箕鮾而已，何乃過珍麗乎？”對曰：“慈親垂愛，不敢逆命。君若欲慕鮑宣、梁鴻之高者，妾亦請從少君、孟光之事矣�！壁笥衷唬骸暗芟刃峙e，世以為笑。今處姊未適，先行可乎？”對曰：“妾姊高行
殊□，未遭良匹，不似鄙薄，茍然而已�！庇謫栐唬骸澳峡ぞ龑W(xué)窮道奧，文為辭宗，[一]而所在之職輒以貨財為損，何邪？”對曰：“孔子大圣，不免武叔之毀；子路至賢，猶有伯寮之愬。[二]家君獲此，固其宜耳�！壁竽徊荒芮�，帳外聽者為臱。隗既寵貴當(dāng)時倫亦有名于世。年六十余卒。
注[一]融為南郡太守。
注[二]論語曰，叔孫武叔毀仲尼，子貢曰：“無以為也。它人之賢者猶丘陵焉，猶可踰也。仲尼如日月也，無得而踰焉�！惫紣遄勇酚诩緦O。孔子曰：“道之將行也
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倫妹芝亦有才義。少喪親長而追感，乃作申情賦云。
酒泉龐淯母者，趙氏之女也，字娥。父為同縣人所殺，而娥兄弟三人，時俱病物故，讎乃喜而自賀，以為莫己報也。娥陰懷感憤，乃潛備刀兵，常帷車以候讎家。十余年不能得。
后遇于都亭，刺殺之。因詣縣自首。曰：“父仇已報，請就刑戮�！�*(福)*祿
*[福]*長尹嘉義之，解印綬欲與俱亡。娥不肯去。曰：“怨塞身死，妾之明分；結(jié)罪理獄君之常理。何敢茍生，以枉公法！”后遇赦得免。州郡表其閭。太常張奐嘉嘆，以束帛禮之。
沛劉長卿妻者，同郡桓鸞之女也。鸞已見前傳。生一男五歲而長卿卒，妻防遠(yuǎn)嫌疑，不肯歸寧。兒年十五，晚又夭歿。妻慮不免，乃豫刑其耳以自誓。宗婦相與愍之，共謂曰：“若家殊無它意；假令有之，猶可因姑姊妹以表其誠，何貴義輕身之甚哉！”對曰：“昔我先君五更，學(xué)為儒宗，尊為帝師。五更已來，歷代不替，男以忠孝顯，女以貞順稱。詩云：‘無忝爾祖，聿修厥德。’是以豫自刑翦，以明我情�！迸嫦嗤跫献喔咝�，顯其門閭，號曰“行義桓厘”，[一]縣邑有祀必膰焉。[二]
注[一]寡婦曰厘。
注[二]膰，祭余肉也。尊敬之，故有祭祀必致其余也。左傳曰：“天子有事膰焉�！�
安定皇甫規(guī)妻者，不知何氏女也。規(guī)初喪室家，后更娶之。妻善屬文，能草書，時為規(guī)荅書記觽?cè)斯制涔�。及�?guī)卒時，妻年猶盛，而容色美。后董卓為相國，承其名，娉以軿輜百乘，馬二十匹，奴婢錢帛充路。妻乃輕服詣卓門，跪自陳請，辭甚酸愴。卓使傅奴侍者悉拔刀圍之而謂曰：“孤之威教，欲令四海風(fēng)靡，何有不行于一婦人乎！”妻知不免乃立罵卓曰：“君羌胡之種，毒害天下猶未足邪！妾之先人，清德奕世。皇甫氏文武上才為漢忠臣。君親非其趣使走吏乎？敢欲行非禮于爾君夫人邪！”卓乃引車庭中以其頭縣軶，鞭撲交下。[一]
妻謂持杖者曰：“何不重乎？速盡為惠�！彼焖儡囅�。后人圖畫，號曰“禮宗”云。
注[一]周禮考工記曰：“軶長六尺�！编嵱傇唬骸爸^轅端壓牛領(lǐng)者�！�
南陽陰瑜妻者，潁川荀爽之女也，名采，字女荀。聰敏有才蓺。年十七，適陰氏。
十九產(chǎn)一女，而瑜卒。采時尚豐少，常慮為家所逼，自防御甚固。后同郡郭奕喪妻，爽以采許之[一]因詐稱病篤，召采。既不得已而歸，懷刃自誓。
爽令傅婢執(zhí)奪其刃，扶抱載之，猶憂致憤激，□衛(wèi)甚嚴(yán)。女既到郭氏，乃偽為歡悅之色謂左右曰：“我本立志與陰氏同穴，而不免逼迫，遂至于此，素情不遂，柰何？”乃命使建四燈盛裝飾，請奕入相見，共談，言辭不輟。*(亦)**[奕]*敬憚之，遂不敢逼至曙而出。采因□令左右辨浴。既入室而掩戶，權(quán)令侍人避之，以粉書扉上曰：“尸還陰�！薄瓣帯弊治醇俺�，懼有來者，遂以衣帶自縊。左右翫之不為意，比視，已絕時人傷焉。
注[一]魏書奕字伯益，*(壽)**[嘉]*之子也，為太子文學(xué)，早卒。
犍為盛道妻者，同郡趙氏之女也，字媛姜。建安五年，益部亂，道聚觽起兵，事敗，夫妻執(zhí)系，當(dāng)死。媛姜夜中告道曰：“法有常刑，必?zé)o生望，君可速潛逃，建立門戶，妾自留獄，代君塞咎�！钡酪肋`未從。媛姜便解道桎梏，為赍徹貨。
子翔時年五歲，使道攜持而走。媛姜代道持夜，應(yīng)對不失。度道已遠(yuǎn)，乃以實告吏，應(yīng)時見殺。道父子會赦得歸。道感其義，終身不娶焉。
孝女叔先雄者，犍為人也。父泥和，永建初為縣功曹�？h長遣泥和拜檄謁巴郡太守，乘船墯湍水物故，尸喪不歸。雄感念怨痛，號泣晝夜，心不圖存，常有自沉之計。所生男女二人并數(shù)歲，雄乃各作囊，盛珠環(huán)以系兒，數(shù)為訣別之辭。家人每防閑之，經(jīng)百許日后稍懈雄因乘小船，于父墯處慟哭，遂自投水死。弟賢，其夕夢雄告之：“卻后六日當(dāng)共父同出�！敝疗谒胖�，果與父相持，浮于江上。郡縣表言，為雄立碑，圖象其形焉。
陳留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一]博學(xué)有才辯，又妙于音律。
[二]適河?xùn)|韂仲道。夫亡無子，歸寧于家。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于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而重嫁于祀。
注[一]列女后傳，琰字昭姬也。
注[二]劉昭幼童傳曰：“邕夜鼓琴，弦絕。琰曰：‘第二弦。’邕曰：‘偶得之耳。’故斷一弦問之，琰曰：‘第四弦�！⒉徊钪�。”
祀為屯田都尉，犯法當(dāng)死，文姬詣曹操請之。時公卿名士及遠(yuǎn)方使驛坐者滿堂，操謂賓客曰：“蔡伯喈女在外，今為諸君見之。”及文姬進(jìn)，蓬首徒行，叩頭請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觽皆為改容。操曰：“誠實相矜，然文狀已去，柰何？”文姬曰：“明公□馬萬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騎，而不濟(jì)垂死之命乎！”操感其言乃追原祀罪。時且寒，賜以頭巾履襪。操因問曰：“聞夫人家先多墳籍，猶能憶
識之不？”文姬曰：“昔亡父賜書四千許卷，流離涂炭，罔有存者。今所誦憶，裁四百余篇耳。”操曰：“今當(dāng)使十吏就夫人寫之�！蔽募г唬骸版勀信畡e，禮不親授。[一]乞給紙筆，真草唯命。”于是繕書送之，文無遺誤。
注[一]禮記曰：“男女不親授�！�
后感傷亂離，追懷悲憤，作詩二章。其辭曰：漢季失權(quán)柄，董卓亂天常。志欲圖篡弒，先害諸賢良。逼迫遷舊邦，擁主以自強(qiáng)。
海內(nèi)興義師，欲共討不祥。卓觽來東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獵野圍城邑所向悉破亡。斬□無孑遺，尸骸相牚拒。[一]馬邊縣男頭，馬后載婦女。長驅(qū)西入關(guān)迥路險且阻。還顧□冥冥，肝脾為爛腐。所略有萬計，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失意機(jī)微閑，輒言斃降虜。
要當(dāng)以亭刃，我曹不活汝。豈復(fù)惜性命，不堪其詈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并下。
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彼蒼者何辜，乃遭此□禍！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處所多霜雪，胡風(fēng)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感時念父母哀嘆無窮已。有客從外來，聞之常歡喜。迎問其消息，輒復(fù)非鄉(xiāng)里。邂逅徼時愿，骨肉來迎己。己得自解免，當(dāng)復(fù)棄兒子。天屬綴人心，念別無會期。存亡永乖隔，不忍與之辭。兒前抱我頸，問母欲何之。“人言母當(dāng)去，豈復(fù)有還時。阿母常仁惻，今何更
不慈？我尚未成人，柰何不顧思！”見此崩五內(nèi)，恍惚生狂癡。號泣手撫摩，當(dāng)發(fā)復(fù)回疑。兼有同時輩，相送告離別。慕我獨得歸，哀叫聲摧裂。馬為立踟躕，車為不轉(zhuǎn)轍。
觀者皆歔欷，行路亦嗚咽。去去割情戀，遄征日遐邁。悠悠三千里，何時復(fù)交會？念我出腹子匈臆為摧敗。既至家人盡，又復(fù)無中外。城郭為山林，庭宇生荊艾。白骨不知誰從橫莫覆蓋。出門無人聲，豺狼號且吠。煢煢對孤景，怛箢糜肝肺。登高遠(yuǎn)眺望魂神忽飛逝。奄若壽命盡，旁人相寬大。為復(fù)強(qiáng)視息，雖生何聊賴！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厲。流離成鄙賤，常恐復(fù)捐廢。人生幾何時，懷憂終年歲！
注[一]牚音直庚反。
其二章曰：嗟薄*(佑)**[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門戶單。身執(zhí)略兮入西關(guān)，歷險阻兮之羌蠻。
山谷眇兮路曼曼，眷東顧兮但悲嘆。冥當(dāng)寢兮不能安，[一]饑當(dāng)食兮不能餐，常流涕兮眥不干薄志節(jié)兮念死難，雖茍活兮無形顏。惟彼方兮遠(yuǎn)陽精，[二]陰氣凝兮雪夏零。
沙漠壅兮塵冥冥，有草木兮春不榮。人似禽兮食臭腥，言兜離兮狀窈停。[三]歲聿暮兮時邁征夜悠長兮禁門□。不能寐兮起屏營，登胡殿兮臨廣庭。玄云合兮翳月星，北風(fēng)厲兮肅泠泠。胡笳動兮邊馬鳴，孤雁歸兮聲嚶嚶。樂人興兮彈琴箏，音相和兮悲且清。
心吐思兮匈憤盈，欲舒氣兮恐彼驚，含哀咽兮涕沾頸。家既迎兮當(dāng)歸寧，臨長路兮捐所生。兒呼母兮號失聲，我掩耳兮不忍聽。追持我兮走煢煢，頓復(fù)起兮毀顏形。還顧之兮破人情心怛絕兮死復(fù)生。
注[一]冥音暝。
注[二]北方近陰遠(yuǎn)陽。
注[三]兜離，匈奴言語之貌。
贊曰：端操有蹤，幽閑有容。區(qū)明風(fēng)烈，昭我管彤。[一]
注[一]婦人之正其節(jié)操有蹤夡可紀(jì)者，及幽都閑婉有禮容者，區(qū)別其遺風(fēng)余烈，以明女史之所記也。管彤，赤管筆，解見皇后紀(jì)。
校勘記
二七八一頁五行梁嫕按：“嫕”原作“□”，不成字，徑據(jù)殿本改，與梁竦傳合。
注同。
二七八三頁一二行赤眉散賊經(jīng)詩里集解引惠棟說，謂赤眉散賊不當(dāng)至蜀，當(dāng)依華陽
國志作“東精”。按：華陽國志云公孫述平后，東精為賊，掠害，不敢入詩里。東精，人姓名也。
二七八四頁一０行字惠班一名姬集解引沉欽韓說，謂陸龜蒙小名錄班昭字惠姬，文
選李善注引范書正作“惠姬”，此誤衍“班一名”三字。
二七八七頁一六行于以*(大)**[奠]*之宗室牖*(戶)**[下]*據(jù)汲本﹑殿本改。
二七八八頁八行方斯二事按：汲本﹑殿本“事”作“者”。
二七八八頁一二行詩關(guān)雎樂得賢女按：殿本“賢”作“淑”。
二七九０頁五行耳無涂聽按：汲本﹑殿本“涂”作“淫”。
二七九０頁六行視聽陜輸汲本﹑殿本“陜”作“陜”，集解引惠棟說，謂“陜”本
作“□”，□女陜聲。今按：馬□倫讀兩漢書記謂“陜”字乃陜隘之“陜”，右方“夾”
字□兩人，不□兩入。說文“陜，俜也”。俜者，三輔謂輕財者為俜。
然則陜有輕義也。輸借為偷，陜輸亦輕脫也。
二七九三頁一行一*(絲)**[□]*而累據(jù)汲本改。集解引沉欽韓說，謂說文“□，織緝以纟貫杼也”。類篇“□，古還切”。
二七九三頁一二行漢中程文矩妻者按：汲本﹑殿本“程”作“陳”。原本正文作程“”，目則作“陳”。又按：集解引惠棟說，謂華陽國志云“穆姜，安觽令程只妻”，只似文矩名，以“程”為“陳”，未詳孰是。
二七九四頁三行出自天受按：汲本“受”作“愛”，殿本作“授”。
二七九四頁一０行于縣江泝濤*(迎)*婆娑*[迎]*神按：殿本考證引困學(xué)紀(jì)聞謂曹娥
碑云“盱能撫節(jié)安歌，婆娑樂神，以五月五日迎伍君”，傳云“婆娑神”，誤也。王先
謙謂案文義是“婆娑迎神”，寫本誤倒。今據(jù)改。
二七九四頁一三行父尸所在衣當(dāng)沉按：“父”原斗“人”，徑據(jù)汲本﹑殿本改正。
二七九四頁一三行衣字或作瓜按：“瓜”原作“爪”，徑據(jù)汲本﹑殿本改正。
二七九七頁一行*(福)*祿*[福]*長尹嘉義之錢大昕謂“福祿”當(dāng)作“祿�！�，詳見郡國志。今據(jù)改。
二七九七頁八行號曰行義桓厘汲本﹑殿本“厘”作“嫠”，注同。按：厘嫠古通。
二七九八頁三行跪自陳請按：汲本﹑殿本“請”作“情”。
二七九九頁一行*(亦)**[奕]*敬憚之據(jù)汲本改。按：殿本斗“弈”。
二七九九頁一行采因□令左右辨浴汲本﹑殿本“辨”作“辦”。按：辨辦古通。
二七九九頁四行*(壽)**[嘉]*之子也集解本“壽”作“嘉”，校補謂各本皆斗，依魏志改。今據(jù)改。
二七九九頁一０行孝女叔先雄者按：集解引錢大昕說，謂華陽國志云“符有先絡(luò)，僰道有張帛”，絡(luò)與帛協(xié)韻，則其名當(dāng)為“絡(luò)”不為“雄”矣。“雄”當(dāng)是“雒”之斗，雒與絡(luò)同音。
二七九九頁一０行父泥和按：集解引惠棟說，謂“泥”一作“沉”，一作“江”，見益部耆舊傳。又華陽國志云先尼和，以先為姓。
二八００頁八行按：此注原錯在傳末，各本同，今依校補說移正。
二八０一頁一一行要當(dāng)以亭刃按：集解引沉欽韓說，謂“亭”蓋“事”之誤。
前書蒯通傳“事刃于公之腹”。作亭止解，不可通。
二八０二頁一二行嗟薄*(佑)**[祜]*兮遭世患據(jù)王先謙說改。按：沉欽韓后漢書疏
證謂“佑”當(dāng)作“祜”，馮惟納詩紀(jì)正作“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