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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八說原文與翻譯

[移動版] 作者:佚名

搢笏干戚,不適有方鐵铦;登降周旋,不逮日中奏百;《貍首》射侯,不當強弩趨發(fā);干城距衡沖,不若堙穴伏橐。古人亟于德,中世逐于智,當今爭于力。古者寡事而備簡,樸陋而不盡,故有珧銚而推車者。古者人寡而相親,物多而輕利易讓,故有揖讓而傳天下者。然則行揖讓,高慈惠,而道仁厚,皆推政也。處多事之時,用寡事之器,非智者之備也;當大爭之世,而循揖讓之軌,非圣人之治也。故智者不乘推車,圣人不行推政也。

朝用笏板和儀仗兵器,敵不過大刀長矛;講究升降轉身繁瑣禮儀,其效用難以和日行百里的士卒訓練相提并論;奏著《貍首》樂章而演習射靶的儀式,比不上硬弓勁射的真功夫;捍衛(wèi)城邑、抗拒沖車的防御戰(zhàn)術,比不上通過地道水灌煙熏的進攻戰(zhàn)術。古代的人在道德上競爭,中世的人在智謀上角逐,現(xiàn)在的人在力量上較量。古時候事少而設施簡單,器具粗陋而不完善,所以有蚌殼做的除草農具和簡陋的手推車。古時候人少而互相親愛,物品豐富而輕視財利、容易謙讓,所以有拱手把天下讓給別人的作法。既然如此,那么他們行禮謙讓,推祟仁慈恩惠,稱道仁義忠厚,就都屬于原始的政治措施了。處在多事的時代,卻仍用少事時代的簡陋器具,這不是聰明人該奉行的路線;處在大爭的社會,卻仍遵循禮讓不止的老規(guī)矩,這不是圣人治理國家的方法。所以聰明人不坐古代的手推車,圣人不采用手推車式的原始政治。


法所以制事,事所以名功也。法有立而有難,權其難而事成,則立之;事成而有害,權其害而功多,則為之。無難之法,無害之功,天下無有也。是以拔千丈之都,敗十萬之眾,死傷者軍之乘,甲兵折挫,士卒死傷,而賀戰(zhàn)勝得地者,出其小害計其大利也。夫沐者有棄發(fā),除者傷血肉。為人見其難,因釋其業(yè),是無術之事也。先圣有言曰:“規(guī)有摩而水有波,我欲更之,無奈之何!”此通權之言也。是以說有必立而曠于實者,言有辭拙而急于用者。故圣人不求無害之言,而務無易之事。人之不事衡石者,非貞廉而遠利也,石不能為人多少,衡不能為人輕重,求索不能得,故人不事也。明主之國,官不敢枉法,吏不敢為私利,貨賂不行,是境內之事盡如衡石也。此其臣有奸者必知,知者必誅。是以有道之主,不求清潔之吏,而務必知之術也。

法律是用來制約事務的,事務是用來顯示功效的。設立法制如有困難,考慮到雖有困難但能成事,則應予設立;事務既成而有害處,考慮到雖有害處但功大干過,則應予實施。不遇到困難的法制,不伴隨害處的事功,天下是沒有的。因此攻克周長千丈的大都城,擊敗十萬之眾的敵軍,盡管我方傷亡人數(shù)達到三分之一,武器裝備嚴重受損,士卒傷亡慘重;但仍然要慶賀打了勝仗,獲得疆土。其原因正在于考慮到了代價小而獲利大。洗頭總有脫發(fā),開刀總會流血傷肉;要是有人看到這點難處,就放棄洗頭治病,便是不懂得權衡利弊的人。先圣說過這樣的話:“圓規(guī)再精確也會存在誤差,水面再平靜也會存在波紋。我想改變這種狀況,是沒有辦法的!”這是通曉權衡利弊的說法。因此主張有言之成理但不切實際的,言論有詞句笨拙但能立即付諸實施的。所以圣人不強求挑不出毛病的言論,而致力于那些無可更易的事務。人們不在衡器、量器上打主意,并不是因為他們正直廉潔,不追求財利,而是因為量器本身不能給人增多或減少財物,衡器本身不能給人加重或減輕財物,對它們有要求并不能得到什么;所以人們不去多打主意。明君的國家,官員不敢違反法禁,吏屬不敢謀取私利,人們不用財物進行賄賂活動,這樣,國內的事務就會都像衡器、量器一樣公正無私了。這樣,大臣中干壞事的就一定會被察覺,察覺了的就一定給予懲罰。所以懂得法治的君主,不尋求廉潔的官吏,而致力于一定能察覺臣下奸邪行為的方法。

慈母之于弱子也,愛不可為前。然而弱子有僻行,使之隨師;有惡病,使之事醫(yī)。不隨師則陷于刑,不事醫(yī)則疑于死。慈母雖愛,無益于振刑救死,則存子者非愛也。子母之性,愛也;臣主之權,策也。母不能以愛存家,君安能以愛持國?明主者通于富強,則可以得欲矣。故謹于聽治,富強之法也。明其法禁,察其謀計。法明則內無變亂之患,計得于外無死虜之禍。故存國者,非仁義也。仁者,慈惠而輕財者也;暴者,心毅而易誅者也。慈惠,則不忍;輕財,則好與。心毅,則憎心見于下;易誅,則妄殺加于人。不忍,則罰多宥赦;好與,則賞多無功。憎心見,則下怨其上;妄誅,則民將背叛。故仁人在位,下肆而輕犯禁法,偷幸而望于上;暴人在位,則法令妄而臣主乖,民怨而亂心生。故曰:仁暴者,皆亡國者也。

慈母對于幼子的愛是任何其他的愛都無法超過的。但是孩子有不良行為,就得讓他受老師管教;有了重病,就得讓他就醫(yī)治療。不受老師管教,就會犯法受刑:不就醫(yī)治療,就會臨近死亡。母子之間的天性,是愛;君臣之間慮的,是近利遠害。母親尚且不能用愛來保全家庭,君主怎能用愛來維護國家呢?明君通曉富國強兵的辦法,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慎重地處理政事,就是富國強兵的方法。君主應該嚴明法令,明察計謀。法令嚴明,內部就沒有動蕩叛亂的禍患;計謀得當,對外就沒有國破為虜?shù)臑碾y。所以保全國家不是靠的仁義道德。講究仁義道德,也就是要博愛慈惠并輕視財利;為人暴戾,也就是心地殘忍并輕易殺伐。博愛慈惠,就不會下狠心;輕視財利,就樂善好施。心地殘忍,憎惡態(tài)度就會在下屬面前暴露;輕易殺伐,就會胡亂地屠戮無辜。不下狠心,就會赦免許多該受處罰的人;樂善好施,就會賞賜許多沒有功勞的人。憎惡態(tài)度表露出來,就會使臣民怨恨君主;胡亂地屠戮無故,民眾就會背叛君主。所以仁人處在君位上,臣下就會胡作非為而輕易犯法,以僥幸的心理希望得到君主的恩惠;暴人處在君位上,法令就會妄行,君臣就會離心離德,民眾就會怨聲載道而產生叛亂心理。所以說:仁愛和殘暴,二者都能導致國家滅亡。

不能具美食而勸餓人飯,不為能活餓者也;不能辟草生粟而勸貸施賞賜,不能為富民者也。今學者之言也,不務本作而好末事,知道虛圣以說民,此勸飯之說。勸飯之說,明主不受也。

不能提供豐盛食品而去勸餓人吃飯,不算是能救活餓人的人;不能開荒種地生產糧食而去勸君主施舍賞賜,不能算作造福民眾的人。當今學者高談闊論,其主張不是要致力于耕作而是要追求仁政,只知道稱引虛假的圣人來取悅民眾,這就等于是憑空勸人吃飯之類的說教了。憑空勸人吃飯的說教,明君是不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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