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經(jīng)(15)
是故上古三皇垂拱,無事無憂也,其臣謹良,憂其君,正常心痛,乃敢助君平天下也,尚復(fù)為其索得天上仙方,以予其君也,故其君得壽也;蛴写蠊,功大尚得俱仙去,共治天上之事,天復(fù)衣食之。此明效也,不虛言也。夫中古以來,多妒真道,閉絕之,更相欺以偽道,使人愚,令少賢者,故多君臣俱愁苦,反不能平天下也,又多不壽。非獨今下古人過也,所由來久矣,或大咎在此,子亦豈知之耶?”“唯唯!
“故今天上積奇方仙衣,乃無億數(shù)也,但人無大功,不可而得之耳。比若人有縣官室宅、錢谷、布帛,常當大道而居,為家不逃匿也;而無功德者,不能得谷一斗、錢一枚、布帛一寸,此明效也。故太古中古以來,真道日衰少,故真壽仙方不可得也。而人過得獨壽者,極是其天下之大壽人也。”
“何也?”“真道德多,則正氣多,故人少病而多壽也;邪偽文多,則邪惡氣多,故人多病而不得壽也,此天自然之法也,故古者三皇之臣多真道也,故其君多壽;五帝之臣少真道,故其君不若三皇之壽也;三王之臣復(fù)少真道,不能若五帝也;五霸之臣最上功偽文禍,無有一真道,故多夭死,是明效也。其中時時得壽者,極天下之壽人也。子重知之耶?”“唯唯!
“是故占者圣賢,但觀所得瑞應(yīng)善惡,即自知安危吉兇矣;其得上善文應(yīng)者,其治已最無上矣;其得中文應(yīng)者,已象中人矣;其得下文應(yīng)者,已象下人矣!
“何謂也?”“謂得文如得三皇之文者,即其上也;若得五帝之文者,即其中也;若得三王之文者,即其大中下也。如得五霸之文者,即其最下也。”
“何以明如斯文乎?”“善哉,子之言也。教其無刑而自治者,即其上也;其出教令,其懼之、小畏之者,即其中也;教其小刑治之者,即其大中下也。多教功偽,以虛為實,失其法,浮華投書,治事暴用刑罰,多邪文,無真道可守者,即是其下霸道之效也。古有圣賢,但觀可,得天教敕,即自知優(yōu)劣矣!
“愿聞教者,使誰持往乎?然或為其生賢,輔助其治,此若人家將興,必生賢子也。或河洛為其出應(yīng)文圖,以為券書,即是也,子知之耶?”“唯唯。”
“復(fù)為真人更明之。家人且衰,生子兇惡;人君且衰,天不為生賢良輔也。人家且衰,子孫不好為真正道德,反好佞偽浮華,功邪淫法,即成兇亂家矣。且人家興盛,必求真道德,奇文殊方,可以自救者;君子且興,天必子其真文真道真德,善人與其俱共為治也。河洛尚復(fù)時或敕之,災(zāi)害日少,瑞應(yīng)日來,善應(yīng)日多,此即其效也!薄吧圃丈圃眨
“行去,真人勉之力之,當有功于天,當助德君為聰明。”“何謂也?”“欲有大功于天者,子今又去世之人也,不得譽于治,以何得有功于天乎?”“今當奈何哉?”“但以文書付歸德君。德君,天之子也,應(yīng)天心,當以此治,報天重功,而以安天下,興其身,即子亦得吉,保子壽矣!薄吧圃眨∥ㄎ。”
“行去,三行之說已竟矣。以是示眾賢凡人,后世為善,當若此也。勿敢但財利其身者自言為善上,以置天君父師也。真人所說人行也,尚可折中以上,及其大下愚、為惡性惡行者積多,訖不可勝名。以書付下古之人,各深自實校,為行以何上有益于天君父師。其為行,增但各自佑利而已邪?天深知人心□□哉,故病者眾多也!
“善乎!愚生得睹天心師言,已大覺矣!薄白涌芍^易覺之人也。今世多下愚之人,自信愚心,不復(fù)信人言也,過在此。毀敗天道,使帝王愁苦者,正起此下愚之士,反多妒真道善德,言其不肖而信其不仁之心。天病苦之,故使吾為上德之君出此文,可以自致能安其身,而平其治,得天心者。太古上皇之君深與天厚者,正以此也。真人寧曉不邪?”“唯唯。”
“行,子已知之,去矣,行思之!薄拔ㄎ,愿復(fù)請問一事。”“行言。”“天師陳此法教,文何一眾多也?”“善哉,子之難也,可謂得道意矣。然天下所好善惡,義等而用意各異,故道者,大同而小異,一事分為萬一千五百二十字,然后天道小耳,而王道小備。若令都道天地上下、八方六合、表里所有,謂此書未能記其力也。真人寧知之耶?”“唯唯!薄靶校右阎。以此書付道德之君,令出之,使凡人自思行得失,以解天地之疾,以安帝王,其治立平。真人曉邪?”“唯唯!薄靶腥,自厲勿忽也!薄拔ㄎ。”
右分別君臣父子師弟子知其善惡行得失占
◎服人以道不以威訣第六十四
“真人前,凡人當以嚴畏智詐常威勝服人邪?不宜邪?子自精言之!薄叭蝗酥庐斠試牢分窃p勝服人!薄昂我玻俊薄胺蛉艘源,乃能治正人!
“噫!真人內(nèi)但俗夫之人知耳,未得稱上真人也。其投辭皆類俗人,不入天心也。夫上真人投說,乃當與天心同也。
今以嚴畏智詐勝服人,乃鬼神非惡之也,非獨鬼神非惡之也,乃陰陽神非惡之也,非獨陰陽神非惡之也。是故從天地開辟以來,天下所共病苦而所共治者,皆以此勝服人者,不治其服者。故其中服而冤者,乃鬼神助之,天地助之。天地助之,故人者亦治其勝人者,而助服其服者也。
是故古者三皇上圣人勝人,乃以至道與德治人勝人者,不以嚴畏智詐也。夫以嚴畏智詐刑罰勝人者,是正乃寇盜賊也。夫寇盜賊亦專以此勝服人,君子以何自分別、自明殊異乎?而真人言當以此,曾不愚哉!是正從中古以來亂天地者也,子知之耶?
是故上古有道德之君,不用嚴畏智詐治民也。中古設(shè)象,而不敢用也。下古小用嚴畏智詐刑罰治民,而小亂也。夫下愚之將,霸道大興,以威嚴與刑罰畏其士眾,故吏民數(shù)反也。是故以道治者,清白而生也;以德治者,進退兩度也;故下古之人進退難治,多智詐也。
天以道治,故其形清,三光白;地以德治,故忍辱;人以和治,故進退多便其辭,變易無常故也。天正為其初,地正為其中,人正最居下,下極故反上也!
“以何知其下極也?”“以其言進退無常,出入異辭也。此三氣下極也,下極當反上就道,乃后得太平也,與天相似;就德乃中平也,與地相似;就和乃得小亂也,與人相似;就嚴畏智詐刑罰乃日亂,故與霸君相似,刑罰大起也。今真人反言當以嚴畏智詐,此乃亂天義者也。”
“今天師言,不當以嚴畏刑罰也,天何故時遣雷電辟歷取人乎?”“善哉!子之難也,得其意。然所以取之者,人主由所敬重,事欲施惡,以易冤人。人乃至尊重,反使與人六畜同食,故天治之也,而助其服人食此人,惡之也。是故天下無大無小,輕易冤人者也,悉共見治也,而憐助服者也。
故君子勝服人者,但當以道與德,不可以寇害勝人、冤人也。夫嚴畏智詐,但可以伏無狀之人,不可以道德降服而欲為無道者。當下此也,比若雷公以取無狀之人,不可常行也。
與天心逆、治欲得天地心者,乃行道與德也,故古者圣賢,乃貴用道與德、仁愛利勝人也,不貴以嚴畏刑罰驚駭,而勝服人也。以此邪枉、安威駭服人者,上皇太平氣不得來助人治也。所以然者,其治理人,不知或有大冤結(jié)而畏之不敢言者。比若寇盜賊奪人衣服也,人明知其非而不敢言,反善名字為將軍上君,此之謂也。或有力弱而不能自理,亦不敢言,皆名為閉絕不通,使陰陽天氣不和。
天之命人君也,本以治強助劣為職,而寇吏反以此嚴畏之威之也,乃以智詐驚駭之。使平氣到,德君治,恐以是亂其正氣,故以此示真人也,以付上德君,以示諸賢及凡人,使吏民自思,治當有益于上,慎毋亂之也。真人覺曉知之邪?”
“唯唯!薄靶校右延X矣。去常慎言,毋妄語也,天非人。”“唯唯!薄胺踩瞬患埃蝗艉脝栆!薄拔ㄎ!
右分別勝服天地人鬼神所非惡所助法
◎三合相通訣第六十五
純謹再拜:“請問一事。”“真人所疑者,何等也哉?”“朝學暮歸,常居靜處,思其要意,不敢有懈也。今天師書辭,常有上皇太平氣且至,今是何謂為上?何謂為皇?何謂為太?何謂為平?何謂為氣?”“真人今且何睹何疑,一時欲難問微言意哉?”“所以及天師遍具問書文意者,書上多道皇氣且至,而不得其大要意。今不及天明師訣問之,恐后遂無從得知之,故敢不具問之也!”
“善哉子之言,萬世不可易也。夫天至道、大德、盛仁、時已到,皇靈樂人急行之,故天氣諷子之心,使子旦夕問。天法察察,吾甚怪之。”“諾!薄罢嫒税沧瑸樽泳叻纸馄渥忠,使可傳而無極時。然,上為字者,一畫也,中央復(fù)畫一直,上行復(fù)抱一,一而上,得三一。上行而不止,不復(fù)下行也,故名為上者,乃其字無復(fù)上也。反上為下。下者,一畫也,亦中央復(fù)畫直,下行復(fù)抱一,其行遂下,不得復(fù)上,故名為下也。
夫志常欲下行者,久久最下,無復(fù)下也,比若濁者,樂下為地,故地最下,無復(fù)下也;上為字者,常上行,不得復(fù)下,比若清者,樂上行為天,天乃無上也。是故天之為法,名各各自,字各自定。凡天下事,皆如此矣。
故圣人制法,皆象天之心意也,守一而樂上卜。卜者,問也,常樂上行而卜問不止者,大吉最上之路也,故上字一畫,直上而卜。下為字者,一下而卜,卜,問也,常思念問下行者,極無下,故樂下益者,不復(fù)得上也。故上常無上字者,乃言其治當日上行,合天心,復(fù)無上也。”
“善哉善哉!明師幸哀為其解上字,愿復(fù)聞皇為字者!薄耙蝗斩,日上一者,天也;天者數(shù)一,天得日,昭然大明則王,故為字,一與日、王并合,成皇字也。一為天,天亦君長也,日亦君長也,王亦君長也,三君長相得成字,名為皇;收,乃言其神盛煌煌,故名為皇也;,天下第一,無復(fù)能上者也。”
皇字者,一日而王,上一者天,數(shù)得一,得日照,然后大明則為王,一與日、王合,而成皇字也。一為天,天亦君也;日,君德也;王亦君長也,三君長共成皇,言盛德煌煌,天下第一,無復(fù)能上者也。
“善哉善載!師幸哀,開以皇字,愿聞其太平氣之字。”“太者,大也,乃言其積大行如天,凡事大也,無復(fù)大于天者也。平者,乃言其治太平均,凡事悉理,無復(fù)奸私也;平者,比若地居下,主執(zhí)平也。地之執(zhí)平也,比若人種善得善,種惡得惡。人與之善,用力多,其物子好善;人與之鮮鮮,其物惡也。氣者,乃言天氣悅喜下生,地氣順喜上養(yǎng)。氣之法,行于天下地上,陰陽相得,交而為和,與中和氣三合,共養(yǎng)凡物,三氣相愛相通,無復(fù)有害者。太者,大也;平者,正也;氣者,主養(yǎng)以通和也,得此以治,太平而和,且大正也,故言太平氣至也。”
“善哉善哉!此者乃獨言天地中和氣,當合相通共治耶?凡事皆當三合共事耶?”“善哉善哉!子之言也,已得天法。帝王象之以治,比若神矣。然為真人具說之,自隨而記之。”“唯唯!
“元氣與自然、太和之氣相通,并力同心,時B837B837未有形也,三氣凝,共生天地。天地與中和相通,并力同心,共生凡物。凡物與三光相通,并力同心,共照明天地。凡物五行、剛?cè)崤c中和相通,并力同心,共成共萬物。四時氣陰陽與天地中和相通,并力同心,共興生天地之物利。孟仲季相通,并力同心,各共成一面。
地高下平相通,并力同心,共出養(yǎng)天地之物。蠕動之屬雄雌合,乃共生和相通,并力同心,以傳其類。男女相通,并力同心,共生子。三人相通,并力同心,共治一家。君臣民相通,并力同心,共成一國,此皆本之元氣自然、天地授命。凡事悉皆三相通,乃道可成也。
太者,大也,言其積大如天,無有大于天者。平者,言治太平均,凡事悉治,無復(fù)不平,比若地居下執(zhí)平,比若人種刈,種善得善,種惡得惡,耕用力,分別報之厚。天氣悅下,地氣悅上,二氣相通,而為中和之氣,相受共養(yǎng)萬物,無復(fù)有害,故曰太平。天地中和同心,共生萬物。男女同心,而生子;父母三人同心,共成一家;君臣民三人,共成一國。
共生和,三事常相通,并力同心,共治一職,共成一事,如不足一事,便兇。故有陽無陰,不能獨生,治亦絕滅;有陰無陽,亦不能獨生,治亦絕滅;有陰有陽而無和,不能傳其類,亦絕滅。故有天而無地,凡物無于止;有地而無天,凡物無于生;有天地相連而無和,物無于相容自養(yǎng)也。故男不能獨生,女不能獨養(yǎng),男女無可生子,以何而成一家,而名為父與母乎?故天法皆使三合乃成。故古者圣人深知天情,象之以相治,故君為父,象天;臣為母,象地;民為子,象和。
天之命法,凡擾擾之屬,悉當三合相通,并力同心,乃共治成一事,共成一家,共成一體也。乃天使相須而行,不可無一也,一事有冤結(jié),不得其處,便三毀三兇矣。故君者須臣,臣須民,民須臣,臣須君,乃后成一事,不足一,使三不成也。故君而無民臣,無以名為君;有臣民而無君,亦不成臣民;臣民無君,亦亂,不能自治理,亦不能成善臣民也。此三相須而立,相得乃成,故君臣民當應(yīng)天法,三合相通,并力同心,共為一家也。比若夫婦子共為一家也,不可以相無,是天要道也。此猶若人有頭足腹,乃成一身,無可去者也,去之即不足,不成人也,是無地自然之數(shù)也。
故古者圣人,取法于天,故男子須得順善女,與為治,然且有善子。男者,君也;女者,臣也;子者,民也,故天命治國之道,以賢明臣為友。善女然后能和其子也,善臣然后能和其民也,善女然后能生善子,善臣然后能生善民,民臣俱好善,然后能長安其上也。真人欲樂知其效,天者,君也;地者,臣也;天雨周流,雨之善地,生物善;雨之惡地,生物惡,此之謂也。
今父母君臣,尚但共持其大綱紀耳,大要實仰衣食于子。人無子,絕無后世;君少民,乃衣食不足,令常用心愁苦,故治國之道,乃以民為本也。無民,君與臣無可治,無可理也,是故古者大圣賢共治事,但旦夕專以民為大急,憂其民也,若家人父母憂無子,無子以何自名為父母,無民以何自名為君也。故天之法,常使君臣民都同命,同吉兇,同一職,一事失正,即為大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