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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難二原文與翻譯

[移動版] 作者:佚名

晉平公問叔向曰:“昔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識臣之力也?”叔向?qū)υ唬骸肮苤偕浦聘睿e胥無善削縫,隰朋善純緣,衣成,君舉而服之。亦臣之力也,君何力之有?”師曠伏琴而笑之。公曰:“太師奚笑也?”師曠對曰:“臣笑叔向之對君也。凡為人臣者,猶炮宰和五味而進(jìn)之君。君弗食,孰敢強(qiáng)之也?臣請譬之:君者,壤地也;臣者,草木也。必壤地美,然后草木碩大。亦君之力,臣何力之有?”

晉平公問叔向說:“從前齊桓公多次會合諸侯,匡正天下,不知靠的是臣子的力量,還是君主的力量?”叔向回答說:“管仲善于裁剪,賓胥無善于縫紉,隰朋善于鑲邊,衣服做成了,君主拿起來穿上。這是臣子的力量,君主出了什么力呢?”師曠趴在琴上笑起來。平公說:“大師笑什么?”師曠回答說:“我笑叔向回答君主的話。大凡做臣子的,好比廚師調(diào)好了五味送給君主吃。君主不吃,誰敢強(qiáng)迫他呢?讓我打個比方:君主好比土地,臣子好比草木。一定是土地肥好,然后草木才茂盛。這是君主的力量,臣子出了什么力呢?”

或曰:叔向、師曠之對,皆偏辭也。夫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美之大者也,非專君之力也,又非專臣之力也。昔者宮之奇在虞,僖負(fù)羈在曹,二臣之智,言中事,發(fā)中功,虞、曹俱亡者,何也?此有其臣而無其君者也。且蹇叔處干而干亡,處秦而秦霸,非蹇叔愚于干而智于秦也,此有臣與無臣也。向曰“臣之力也,”不然矣。昔者桓公宮中二市,婦閭二百,被發(fā)而御婦人。得管仲,為五伯長,失管仲、得豎刁而身死,蟲流出尸不葬。以為非臣之力也,且不以管仲為霸;以為君之力也,且不以豎刁為亂。昔者晉文公慕于齊女而亡歸,咎犯極諫,故使反晉國。故桓公以管仲合,文公以舅犯霸,而師曠曰“君之力也,”又不然矣。凡五霸所以能成功名于天下者,必君臣俱有力焉。故曰:叔向、師曠之對,皆偏辭也。

有人說:叔向、師曠的回答,都是片面的說法。匡正天下,多次會合諸侯,是美好事業(yè)中最大的了,不獨(dú)是君主的力量,也不獨(dú)是臣子的力量。過去宮之奇在虞國,僖負(fù)羈在曹國,兩位臣子才智之高,能使說的話都合于事實,行動都合于功利,虞、曹終于都滅亡了的原因,是什么呢?這是因為有好的臣子卻沒有好的君主。再說蹇叔在虞國時虞國滅亡,到秦國后秦國稱霸,并非蹇叔在虞國就笨,到秦國就聰明,而是取決于有沒有好的君主。叔向說靠臣子的力量,是不對的。過去桓公宮中有兩處集市,婦女住所有二百處,桓公披頭散發(fā)去玩弄婦女。得到管仲,成為五霸中居于首位的人;失去管仲,得到豎刁而自身死亡,蛆蟲爬出門外也得不到安葬。如果認(rèn)為不是臣子的力量,就說不上因為管仲而稱霸;如果認(rèn)為是君主的力量,就談不到因為豎刁而產(chǎn)生禍亂。過去晉文公愛戀齊女而不想回國,狐偃極力勸諫,結(jié)果才使他返回晉國。所以齊桓公因管仲而會合諸侯,晉文公因狐堰而稱霸天下,而師曠說這是靠君主的力量,也是不對的。所有春秋五霸能在天下成功揚(yáng)名的原因,一定是君臣都出力了。所以說:叔向和師曠的回答都是片面的說法。

齊桓公之時,晉客至,有司請禮;腹唬骸案嬷俑浮闭呷。而優(yōu)笑曰:“易哉,為君!一曰仲父,二曰仲父!被腹唬骸拔崧劸苏邉谟谒魅耍佚于使從。吾得仲父已難矣,得仲父之后,何為不易乎哉?”

齊桓公時,晉國客人到了,負(fù)責(zé)接待的官吏請問用什么禮儀;腹f了三遍“告訴仲父管仲去”。優(yōu)人笑著說:“做君主真容易。∫宦曋俑,二聲仲父的。”桓公說:“我聽說做君主的要尋求人才很費(fèi)力,使用人時就安逸了。我得到仲父已費(fèi)力過了,得到仲父之后,為什么不能容易呢?”

或曰:桓公之所應(yīng)優(yōu),非君人者之言也;腹跃藶閯谟谒魅耍何索人為勞哉?伊尹自以為宰干湯,百里奚自以為虜干穆公。虜,所辱也;宰,所羞也。蒙羞辱而接君上,賢者之憂世急也。然則君人者無逆賢而已矣,索賢不為人主難。且官職,所以任賢也;爵祿,所以賞功也。設(shè)官職,陳爵祿,而士自至,君人者奚其勞哉?使人又非所佚也。人主雖使人,必度量準(zhǔn)之,以刑名參之;以事遇于法則行,不遇于法則止;功當(dāng)其言則賞,不當(dāng)則誅。以刑名收臣,以度量準(zhǔn)下,此不可釋也,君人者焉佚哉?

有人說:桓公回答優(yōu)人的話,不像做君主的人該講的話;腹J(rèn)為君主尋求人才費(fèi)力,尋求人才有什么費(fèi)力呢?伊尹自己去做廚師向商湯獻(xiàn)策求得任用,百里奚自己去做俘虜向秦穆公獻(xiàn)策求得任用。做俘虜是恥辱的事,做廚師是羞恥的事。蒙受羞辱來接近君主,因為賢人憂慮天下的心情非常急切。那么君主只要不拒絕賢人就足夠了,尋求賢人并不是君主的難事。況且官職是用來任用賢人的,爵祿是用來獎賞功勞的。設(shè)置官職,安排爵祿,人才自會到來君主有什么費(fèi)力呢?使用人也不是安逸的事。君主雖然是使用人,但必須用法度來衡量他們,用名實是否相符來檢驗他們;事情合于法就實行,不合于法就禁止;功勞同主張相符就賞,不符就罰。用名實相符來選用臣子,用法度來衡量臣下,這是不可以放棄的,做君主的哪能安逸呢?

索人不勞,使人不佚,而桓公曰:“勞于索人,佚于使人”者,不然。且桓公得管仲又不難。管仲不死其君而歸桓公,鮑叔輕官讓能而任之,桓公得管仲又不難,明矣。已得管仲之后,奚遽易哉?管仲非周公旦。周公旦假為天子七年,成王壯,授之以政,非為天下計也,為其職也。夫不奪子而行天下者,必不背死君而事其仇;背死君而事其仇者,必不難奪子而行天下;不難奪子而行天下者,必不難奪其君國矣。管仲,公子糾之臣也,謀殺桓公而不能,其君死而臣桓公,管仲之取舍非周公旦,未可知也。若使管仲大賢也,且為湯武,桀、紂之臣也;桀、紂作亂,湯、武奪之。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桀、紂之行居湯、武之上,桓公危矣。若使管仲不肖人也,且為田常。田常,簡公之臣也,而弒其君。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簡公之易居田常之上也,桓公又危矣。管仲非周公旦以明矣,然為湯、武與田常,未可知也。為湯、武,有桀、紂之危;為田常,有簡公之亂也。已得仲父之后,桓公奚遽易哉?若使桓公之任管仲,必知不欺己也,是知不欺主之臣也。然雖知不欺主之臣,今桓公以任管仲之專借豎刁、易牙,蟲流出尸而不葬,桓公不知臣欺主與不欺主已明矣,而任臣如彼其專也,故曰:桓公暗主。

尋求人才不費(fèi)力,使用人才不安逸,桓公說“尋求人才費(fèi)力,使用人才安逸”,這話不對。況且桓公得到管仲并不難。管仲不為他的主人公子糾殉身而順幀桓公,鮑叔不看重自己的職位而讓給有才能的管仲擔(dān)任,桓公得到管仲并不難,是很明白了。已經(jīng)得到管仲之后,哪里就能掉以輕心。抗苤俨⒉皇侵芄。周公旦代行天子之事七年,成王長大后,他便把政權(quán)交給成王,周公旦不是為自己得天下著想,而為了盡他的職責(zé)。不篡奪幼君的君位而去治理天下的人,必定不肯背叛已死的君主去侍奉先君的仇敵;背叛先君而去侍奉先君仇敵的人,一定不難于奪取幼君的君位而統(tǒng)治天下;不難于奪取幼君君位而統(tǒng)治天下的人,一定不難于奪取他的君主的國家。管仲是公子糾的臣子,謀殺桓公而沒有得逞,他的主人死了,又去做桓公的臣子,管仲的取舍不像周公旦,是可得而知的。假使管仲是個大賢人,他將成為商湯和周武王。商湯和武王是夏桀和商紂的臣子;夏桀和商紂政治混亂,商湯和武王就奪取了他們的君位。現(xiàn)在桓公掉以輕心地處在管仲之上,這就好比有桀、紂一樣的行為而處在湯、武之上,恒公是很危險的。假使管仲德行不好,他將成為田常。田常是齊簡公的臣子,結(jié)果殺死了君主簡公,F(xiàn)在桓公掉以輕心地處在管仲之上,這就好比簡公掉以輕心地處在田常之上,桓公又很危險了。管仲不是周公旦已經(jīng)清楚了,但是他將做湯、武還是做田常,不得而知。如果做湯、武,桓公就有桀、紂的危險;如果做田常,桓公就有簡公的禍亂。已經(jīng)得到管仲之后,桓公哪里就能掉以輕心呢?假使桓公任用管仲時,確實知道他不會欺騙自己,證明桓公能識別不欺騙君主的臣子。但是雖說桓公能識別不欺騙君主的臣子,F(xiàn)在他像信任管仲那樣使用豎刁、易牙,以致死后蛆蟲爬出門外還不能安葬。桓公不能識別臣子欺主還是不欺主,已是很明白的了,而他任用臣子又是那樣專一,所以說:桓公是昏庸糊涂的君主。

李兌治中山,苦陘令上計而入多。李兌曰:“語言辨,聽之說,不度于義,謂之窕言。無山林澤谷之利而入多者,謂之窕貨。君子不聽窕言,不受窕貨。之姑免矣!

李克治理中山,苦陘縣令年終上報時錢糧收入多。李克說:“言語動聽,聽了叫人喜歡,但不符合常理,這種話叫做窕言。沒有山林川澤等自然資源而收入多的,這種收入叫做窕貨。君子不聽窕言,不受窕貨。你就此免除職務(wù)吧。”

或曰:李子設(shè)辭曰:“夫言語辯,聽之說,不度于義者,謂之窕言。”辯,在言者;說,在聽者:言非聽者也。所謂不度于義,非謂聽者,必謂所聽也。聽者,非小人,則君子也。小人無義,必不能度之義也;君子度之義,必不肯說也。夫曰:“言語辯,聽之說,不度于義”者,必不誠之言也。入多之為窕貨也,未可遠(yuǎn)行也。李子之奸弗蚤禁,使至于計,則遂過也。無術(shù)以知而入多,入多者,穰也,雖倍入,將奈何?舉事慎陰陽之和,種樹節(jié)四時之適,無早晚之失、寒溫之災(zāi),則入多。不以小功妨大務(wù),不以私欲害人事,丈夫盡于耕農(nóng),婦人力于織纴,則入多。務(wù)于畜養(yǎng)之理,察于土地之宜,六畜遂,五谷殖,則入多。明于權(quán)計,審于地形、舟車、機(jī)械之利,用力少,致功大,則入多。利商市關(guān)梁之行,能以所有致所無,客商歸之,外貨留之,儉于財用,節(jié)于衣食,宮室器械周于資用,不事玩好,則入多。入多,皆人為也。若天事,風(fēng)雨時,寒溫適,土地不加大,而有豐年之功,則入多。人事、天功二物者皆入多,非山林澤谷之利也。夫無山林澤谷之利入多,因謂之窕貨者,無術(shù)之害也。

有人說:李克提出的論點(diǎn)說:“言語動聽,聽了使人喜歡,但不符合常理,這種話叫做窕言。”動聽不動聽在于說話的人,喜歡不喜歡在于聽話的人:說話的人不是聽話的人。所謂說話不符合常理,不是指聽話的人,必定指聽到的話。聽話的人不是小人就是君子。小人不懂得常理,一定不能用常理去度量它;君子用常理去度量它,一定不會喜歡究言的。所謂“言語動聽,聽了叫人喜歡,但不符合常理”,一定是不可靠的話。收入多叫做窕貨,不是到處都行得通的道理。李克對于奸邪的行為不及早禁止,一直等到年終上報,這是李克造成了過錯。李克沒有辦法去了解情況而只知道收入多了;收入多,是因為莊稼豐收,即使有加倍的收入,又怎么樣呢?農(nóng)耕順應(yīng)自然的變化,種植根據(jù)四季作合理的安排,沒有種早、種遲的失誤和天寒、天熱的災(zāi)禍,收入就多。不用小事妨害要務(wù),不用私欲妨害耕織,男子盡力于農(nóng)耕,女子致力于紡織,收入就多。注意飼養(yǎng)牲畜的道理,按照土地的情況合理種植,六畜興旺,五谷善殖,收入就多。善于權(quán)衡計算,周密了解地形、舟車和機(jī)械的作用,花的力氣少,得到的功效大,收入就多。使商市、關(guān)口、橋梁便,利于通行,能用自己已有的東西換取沒有的東西,客商聞風(fēng)而至,外來的貨物存放下來,節(jié)儉財用,節(jié)約衣食,宮室、器具合于實用,不貪圖珍貴的玩物,收入就多。收入增多,都是人為的結(jié)果。至于自然界的情況,風(fēng)雨適時,冷暖適宜,土地不增加,卻有豐收的年景,收入就多。人的努力,天時的作用,這兩方面都能使收入增多,并不是山林川澤給予的利益。不因為山林川澤給予的利益而收入多,卻硬把它們叫做窕貨,是不懂法術(shù)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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